第三十五章 粗紙包鹽,日久必穿
砰!砰!”的敲門聲,又有人在外麵喊我,我躺在床上問道:“誰呀”
“我呀,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
“我的姑奶奶又是楊潤”我心裏嘀咕道
“我睡覺了,有什麽事情呀”我躺在床上答道
“你起來跟我開門呀”楊潤在外麵喊著。
我掙開眼看看對麵的床上,見小艾也沒有在,不知又跑到哪裏去玩了,連燈也不給我關,一直這麽照著。
我下床來開門,見楊潤笑嘻嘻的,一見我就說:“死丫頭,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聽出來,我隻是不想起來罷了。
“不是,我是睡著了,沒有聽到呢”我無精打采地回答著。
我眯著蒙忪的雙眼問道:“什麽事情呀,這麽晚了還找我”
“現在沒有多晚呀,才八點多”楊潤回答著
“哦,我還沒有睡多久,就把我吵醒了”我懨懨地又倒在了床上
“起來,”楊潤跑到床邊把我拉起來說
“沒有什麽事情我要睡覺了”
“有事情呢”楊潤說
“什麽事情呀,”我問
“你看”楊潤說著從腰上那出一串鑰匙在我麵前晃了晃
“鑰匙幹嘛”我疑惑地問
“他給我鑰匙了”楊潤把嘴湊到我的耳邊悄悄說道
“哦,多好,你現在方便了,再也不用我做伴了”
“不,還是陪我去吧,就是今天要和你一起去的”楊潤說著拿起我的衣服要我穿上。
我一看楊潤的拽勁,我是扭不過她的,不想去的話還是咽在嘴邊沒有說出來,滾回了肚子裏。
我接過楊潤遞過來的衣服穿上,看了一下鏡子,臉也不用洗,用手扒弄一下我的馬頭蓋頭發就出來了。
楊潤牽著我的手,走在鋪在小石子路上,路燈站在鄉間的路邊,發出昏暗的光線,燈的四周到處飛滿了飛蛾,蝗蟲,土狗子,孟子蟲,把燈圍繞得密密麻麻,漫天飛舞。
我倆從路燈下走過,一些飛舞的蟲時不時撞在我的臉上,我趕快拉著楊潤快速地跑出了那個蟲圈。
我想不通楊潤鑰匙都拿了幹嘛非要我去,我忍不住問:“楊潤,你鑰匙都有了,幹嘛還要我去?”
楊潤挎著我的手腕說:“你回去幾天了,也不找我,我也想跟你玩”
“我才回來呀,走路都走死了,還有什麽勁兒玩呀”我回答說我尋思著長久下去不是個鳥事,還是找個借口推脫當馬屁鳥之事,不然我會遺忘書本知識,沒有上進,沒有前途的,更會影響我的聲譽,影響我的一生。
“楊潤,我想自考,考電大”
“嗬嗬,真看不出呀,你還有這麽大的理想呀”
“我沒有辦法呢,家境不好,什麽都要靠自己,”說完我不禁對自己的命運擔心起來,我有時真的像一葉小舟漂搖在無邊無涯的海上逐波隨流,一種無助,一種望不到邊的感覺。
楊潤見我皺著眉頭,開道我說:“你放心,隻要我們是好朋友,我絕不會不管你的,隻要我能幫上忙,我在所不惜,撲蹚道火在所不辭”
“楊潤,你對我真好,但我沒有什麽報答地”
“好友不言謝,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知道我耽誤你不少時間,也要妹妹包涵,誰叫我是你姐呢”見楊潤對我推心置腹,我也就不隱瞞了觀念了,就對楊潤說:“潤,我對你好嗎,”“好呀”
“如果你覺得我對你好的話,妹妹有一句不該講的話要告訴你”楊潤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的話“什麽呀,怎麽嚴肅”
“楊潤,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講了,你和劉玉明的事情,我覺得你用情太深了,這樣不好;你要知道,用情太深也就傷得也深;我不想讓你在感情上受到傷害,再說他是結了婚的人,已經用了一次情了,對你也不會像你一樣對他至深至愛,你看他在家裏什麽都不用做,什麽事情都是他老婆一手操辦的,伺候得比牙老子還牙老子”
我想到了秋蘭的那雙粗糙的手,再聯想到劉玉明長期在辦公室沒有做過粗活,而像女人柔軟而修長的玉手;就說“以我的眼光來看,隻適合當情人,不適合當丈夫”情人在當時的背景是沒有的,隻不過我想到了外國書本裏有這個名詞。當時大眾隻有娼**婦和偷**人婆之說。
楊潤見我說得頭頭是道說:“小夕,你不懂愛情,不知道愛情的魔力,以後你要是愛了,就知道了”楊潤還是很固執地重說著自己的觀念。
見我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算是白說了。
我還是想把自己的見解說給她聽,聽不聽得進去,隨她自己了“你自己考愈清楚,他有小孩子。擺脫家庭很難的,社會預論你必須麵對,現在是別人不知道,要知道了你就更難了,旁人的白眼,背後的指指點點,你要知道唾沫也能淹死人的道理,”
楊潤點點頭說:“我早就知道,我也想好了,我已經做好思想準備”
我見楊潤真的是死心塌地,不禁搖搖頭說“真的,如果是我早已打退堂鼓了,我也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那個膽量”
楊潤見我這樣說,“嗬嗬”地笑了。
我見她把愛情想得太天真,根本不覺得事情的複雜性,我也歎了口氣說:“我做朋友的隻能做到這個份上,要是真遇到坎坎坷坷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也無能為力幫你呀”。
我們一同進了劉玉明的小院,見門虛掩著,進去後見他穿著短褲背心坐在書桌前寫著“來了”他問,頭也沒有抬任然寫著,楊潤趕忙過去俯在他的背後,看他寫的什麽,我站在門口對潤說:“楊潤,我回去了,”
劉這時抬起頭對我說:“小夕,不急嘛,你父母還好嗎,”
“謝謝主任的關心,還好”我說。
劉玉明見我站著說:“坐嘛,”
“我回宿舍去了,太晚了”我說。
“我給楊潤托人從省城買了一樣東西,雙卡錄音機,還有鄧麗君的歌帶,很好聽的,流行這個東西。你看看”說著起身到書架上拿到一個漂亮的大紙盒遞給楊潤。我一看這又是劉玉明籠絡楊潤的心的小手腕,他總能摸透女人的心,投其所好。
楊潤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處處都給自己買東西,那個高興勁兒甭提了,眼睛都笑成了月兒彎彎。
楊潤從盒子裏提出一個四個喇叭的收錄機,這個玩兒在小山區可是稀罕物。相當於現在的奢侈品。
我上次到縣城去的時侯,在街上第一次看到一群留著長發,穿著花衣衫,褲腳口像個喇叭,一走動,那褲口就想掃帚一樣掃著地;上身上衣隻扣著一粒紐扣;坦胸露脯;嘴邊留著山羊胡子、還帶著一副墨鏡,拎著像這樣的四個喇叭收錄機,在街上晃悠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錄音機用最大的音量,播放著當時最為流行的香港鄧麗君的軟綿綿的歌曲《甜蜜蜜》引得滿街人眼的驚愕的眼神看著這群人。
看到楊潤如獲至寶,欣喜若狂的表情;我禁不住黯然傷情,聽別人說起過這個東西很神奇,說的唱的它都能記得,還能從裏麵放出自己唱的歌曲和說話。總在想:“什麽時候我能遇到這樣的好處呢”
我強作歡笑地對楊潤說:“真好,你喜歡唱歌,這個最合適了”
“你拿到學校去吧,我這裏不合適,如果一放歌曲,會引來很多看熱鬧的人,不好”劉玉明對楊潤說。
看到這對地下情人這麽恩愛,我心裏空落落的,有羨慕,有妒忌,也有傷感,更多的是一種對命運的不平而憤慨,同是一個時代的人,為何差落這麽大?。
“劉主任,我想求您辦一件事情,不知您是否願意幫忙?”我弱弱的問。
“啥事?”他將視線從楊潤身上移到的身上。
“我想考電大,想求您幫忙看能不能搞到資料和書”劉玉明聽完我的話,怔怔地看著我,像看外星人的感覺;不過那種驚愕的表情瞬間轉化為了肯定的微笑。
“小夕,不錯,這個主意不錯。我給你找找看,我應該有些資料”
劉又說:“我們計劃著礦山開辦一所夜校,這周我會在礦部會議上作為一個議程提出來的;如果通過了,馬上就會有夜校的,所有職工都是免費學習文化。如果你能達到高中水平,就可以推薦考電大。這是最近的省裏對工人提高基本素質的一個重要精神,”
我聽後對劉主任讓我當電燈泡的職責就有了充分拒絕的理由。
我馬上笑著說“好呀,好呀。隻可惜我以後不能跟師姐一起玩來了。我肯定要騰出很多時間要學習”畢竟是劉老師給了我一個學習的機會,一個飛躍的平台。我怎麽好意思那麽直截了當拒絕呢?
楊潤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趕忙問“誰教課呢”
劉玉明看了楊潤一眼笑著說“學校快改編了,有的老師要退到礦裏來,就讓他們代替夜校老師上課”
我見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趁機說“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快關門吧,小心點”我叮囑道。
其實這都是我的杞人憂天。劉玉明都是孩子的爸爸了,還要我這個黃毛丫頭擔心嗎?。
暗想著他們的膽子可真大,敢在家裏同居,真是色膽包天了。要是我早已魂飛魄散了,哪裏有心情偷情說愛。常說:隻要人不做,哪裏人不知的道理,粗紙包鹽,日久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