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沉默抗議
可是柳明月自己的想法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這一連幾天,好了要自己拿什麽綾綃帕的黑衣神秘人一直都沒有出現,皇甫浩然也好像消失了一樣,連派一個人過來和自己聯係的動靜都沒有。
不過,那個薛世子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每日都要過來,但是從來不曾到自己的床邊看一下,總是興師動眾的過來,不過是在前廳喝杯茶就走,這一點除了心腹,別人都不知道。
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黃曆上顯示的正是宜婚喪嫁娶。
庭院內,柳明月百無聊賴的在院子的荷花池旁邊畫著圈圈,一個、兩個、三個……
數到第二十的時候,柳明月手指一頓,喃喃道:“該來的不來,這不該來的來的倒是勤快。”
果不其然,話音還沒落下,隻聽婢女通報:“心綿姑娘來了。”
門外一陣環佩叮當,香風陣陣,心綿一身桃紅衣裙,畫著明媚的桃花妝,嫋嫋婷婷走來。
柳明月以無比欣賞的目光評判了一下眼前的美人,的的確確是一個難得的美人,但是如果能稍稍真誠一點,柳明月或許還願意多和美人說幾句話。
但是很可惜,心綿總有一種一開口就能讓人失去和她繼續聊天的願望。
記得前幾日,心綿還對柳明月非常關心,帶了糕點過來,還一再強調:“明月姑娘,你這初來乍到,可能還有很多不熟悉,盡管和我開口,隻要是我能力範圍的,一定會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都是世子的女人,這也是世子托付我照顧你的。”
這話說的倒是婉轉悅耳,但是隻要柳明月還有些許聰明,就應該明白,這話分明是對自己示威的。真是難以置信的理由,仿佛這個將軍府,已經坐實了心綿姑娘是最大的一樣。
人家說的,關鍵就是世子的托付呀,學會猜一下話裏有的話還真的不容易。
柳明月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但是轉過身的時候,依舊是帶著不失禮貌的微笑,頷首。
雖然柳明月無意卷入世子的內宅爭鬥,但是在蒲柳族好歹混了那麽久,多少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在蒲柳族,大家的領地意識非常強,因為同是一顆樹,所以麵對陽光雨露就會有競爭關係。這心綿似乎把自己也當做一個對手,此次此刻就是這樣標明領地的,隻是很可惜,她對薛成落也有很多話想要問清楚,才能解開心中的許多疑團,這個時候麵對心綿姑娘的挑釁,那就不能心慈手軟了。
柳明月沒有接這個話茬,反而對著身後的婢女說:“還愣著幹什麽,把世子上次撕爛的衣服拿出來,多少讓心綿姑娘幫我裁量幾身新的。”
心綿心裏恨得要死,但是還是不好意思扭頭就走,這是赤裸裸的炫耀,世子曾在這裏過夜了不起啊!偏偏自己話都說出口了,也隻能賢妻當到底了。
柳明月看著心綿一副溫婉的模樣,心中忽然有點同情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懟回去了,可是這心綿姑娘也非常好笑,硬是堅持了快十來天了。
爺爺說過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心綿姑娘即使再厚臉皮也不應當來了才對,肯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心綿讓下屬收好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尋來被撕成一條一條的女子小衣,看到柳明月似乎因為害羞微微一笑的樣子,內心深處不由得一陣惡寒。
她陡然拔高了半個音調:“明月姑娘,今日是夏郡主進我將軍府中的日子,聽說聘禮如山,接親的隊伍能從西大街跑到東大街呢,咱們將軍已經去迎親了。”
柳明月正在專心給荷花池的鯉魚們喂食,聽到這個勁爆消息,也不由自主手一抖,整袋魚食掉到池塘,白花花一片在水裏飄散開來,荷花池的魚兒們歡天喜地迎上來,爭先恐後吞搶。
大約是鯉魚爭食的動靜有點太大,柳明月的眼裏忽然傳來一陣澀澀的鈍意。
原來這一個月過去,世子從來不逾越,是為了實現對將軍夫人的諾言嗎?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道:“所以呢?你來,是希望我去阻止將軍嗎?”
柳明月忍住內心深處那一絲絲難過,重新變得清醒冷靜起來:“放棄吧,心綿,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攔不住的,沐王府三個字,就是最好的聘禮。”
心綿咬著嘴唇,大眼睛微垂,神色變幻,這好家夥,一下子就可以說是堅決不會趟這趟渾水了,不愧是府主看中的人,看來也不是什麽隻不過空有張皮囊的小角色。
心綿輕聲一咳,著人抖開帶來的青色裙子:“妹妹說些什麽呢,咱們將軍府剛剛成立,多些人還更加熱鬧呢,我來不過是給你送一個裙子,因為按照慣例,我們二人也要去迎接新婦的。”
這裙子才建的非常合身,柳明月穿上裙子,更顯示的她唇紅齒白,美麗不可方物。
柳明月看著心綿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妒忌,也毫不在意:“好,我和你一起去。”
夏吟吟一臉開心坐在轎子裏,偶爾掀起窗邊一角,看看不遠處的將軍府,再看看身後長長的嫁妝,心底樂開了花。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薛承落呀,終有一天成為自己的夫君了。
今日行的是側妃之禮,聽說早前送去的心綿和柳明月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麽名分,一直以來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妾的標準,那不就是說,自己一進去就可以壓她們一頭,甚至可以掌管整個府內的事情。
所以在沐王爺短暫的清醒時光裏,對女兒出嫁都開心的哭了。
萬眾矚目中,夏吟吟從轎子中緩緩走出,窈窕的身影引來一片讚歎的目光,薛成落從府中走出,今天竟然連喜服都沒有穿,還是一身素色,麵無表情。
薛成落牽著繡球就拖著夏吟吟往前走,甚至連一個擁抱都沒有,更不用說腳不沾地背著新娘子進府了。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世子這個舉動分明說出了對新娘子的不滿。那可不可以理解,這就是一種沉默的抗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