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調查
一輛白藍相間的客車行駛在礫石鋪成的簡易公路上，笨拙而緩慢像烏龜在努力地疾跑，發動機如公牛般嘶吼著，時而伴隨著汽車輪胎壓碎石礫發出地砰砰聲。
車外沒有一絲風，汽車呼嘯而過後，揚起漫天黃色的塵土。
何小峰坐在車裏，想著餘蕾的事情，當這段婚姻有可能成為他的負資產時，何小峰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婚。
餘茂民兩口子，貧窮的時候為人還不錯，一旦有錢後，生活腐化速度令人難以置信，全美地詮釋了什麽叫德不配位。
“哥，快到了”何小軍提醒到。
何小峰透過汽車玻璃窗看見了一座小鎮，這是川省達市的秀山鎮，蘇啟明的老家。
這是這次回國的主要任務之一，探尋蘇啟明的成長的環境，也許能摸到他背後組織的一點蛛絲馬跡。
何小峰在美國委托了很多調查機構，隻發現了一下零碎的可疑信息。蘇啟明的老家，也許能印證他的一些猜測。
秀山鎮地處偏僻的西南，小鎮僅有一條黃泥主幹道，風一吹就揚起黃沙。
何小峰兩兄弟下了車，用袖子捂住口鼻，走在小鎮的街道上，道路兩側的房屋保持著70年代的風格，房牆上還殘留著白底紅字的語錄。
小鎮路上的行人幾乎都是藍、灰色布料的衣服，何小峰問詢了幾位行人後，找到了派出所的位置，將介紹信遞給了執勤的民警。
看著民警身上的綠色警服，何小峰眼裏的這座小鎮似乎也有了顏色。
“你們是來查檔案啊，今天周一小高可能要晚點到，你們來值班室坐一會吧!”民警打開了房門，讓何小峰兩人進屋。
“謝謝，警官。”
一進屋，兄弟倆就感覺到暖和了不少，屋子裏燒著一盆炭火，陳設很簡單，就是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你們從哪兒來的呀？”
“我們從武漢過來的，這是我的身份證。”何小峰主動遞上了身份證明。
民警仔細檢查了一番，將身份證還給了何小峰，“小高，住的比較遠，她每周都要回家，周一回來要晚一些。”
“理解，理解，我們多等一會兒就行了。”
民警點點頭，回到他崗位上繼續執勤。何小峰從身後的架子上抽出一本《故事會》看了起來。
不多時，一位推著自行車的女孩過來了。
“小高，有兩位同誌想查一下檔案，在屋裏等著呢!”
“有介紹信嗎?”
“有，在我這兒，諾！”民警將介紹信遞給小高。
小高檢查了一下，茲介紹何小峰、何小軍二位同誌，查閱蘇啟明檔案，請秀水鎮派出所給予方便，落款是達市鳳儀縣公安局。
“還是上級單位的介紹信，那行，你叫一下他們兩個。”
“好嘞！”
小高推著自行車向戶籍檔案管理室走去，何小峰兩人經過民警提醒，也趕到了戶籍室。
“呐，這個就是蘇啟明的檔案。”小高抖了抖上麵的灰塵，將它放到何小峰手裏。
何小峰仔細地翻閱起來，檔案很薄，隻有幾頁紙，記載了他的家庭、求學經曆。
上麵信息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不對！
1986年父親病故，1987年母親亡故。
也就說蘇啟明是個孤兒，他母親亡故那年他才18歲，剛剛上大二，那麽他的學費從哪兒來？何小峰敏銳把握到一個關鍵信息，也許能找到他背後的組織。
“請問兩位同誌，你們翻蘇啟明檔案幹什麽？”
“學校那邊的需要對畢業生的檔案進行重新管理，我們也是複大的。”
小高點點頭，相信了這個說法。“蘇啟明還挺厲害的，他是我們鎮上第一個考上名牌大學的學生。”
“嗯，學長後來還去美國留學了，這次也是應學校要求，對他的戶籍檔案進行檢查。”
“蘇啟明還去美國留學啦？”小高眼裏冒著星星，這對一個偏遠小鎮姑娘來說，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何小峰跟民警小高聊了幾句，離開了派出所，他打算明天去蘇啟明的家裏看看，在小鎮的旅館歇息了一晚。
清晨微風裹挾著細雨，緩緩飄落，何小峰和弟弟走在了泥濘的小路上，山路十分不好走，穿著皮鞋很容易打滑，一路上摔了好幾次。
直到中午，在村長的帶領下，兩人才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秋池村。
何小峰問起了村長：“老先生，蘇啟明還有親戚在村裏嗎？”
“有，多著呢，他幺爸就住他們家房子。”
“哦，那這幾年他回家了過嗎？”
“沒，自從他媽媽去世後，他就再來沒回過了，得有十年了吧。”村長回憶道。
何小軍不明白哥哥調查這個人幹什麽，他這次是被哥哥抓來的免費勞動力，手裏提著不少副食禮品。
一個衣著單薄的小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女孩一隻手裏提籃子的，一隻手拿著鋤頭，她低著頭，一邊走，一邊仔細搜尋著什麽。
何小軍有些好奇的問道：“村長，那個小姑娘在幹什麽？”
“哦，那孩子叫小芬，她在找草藥，準備拿到鎮上去賣，攢點學費。”
何小峰看了小姑娘一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在村長的帶領下，兩人到了蘇啟明的家，這是一棟土坯青瓦房，村裏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這樣的房子。
他送上禮品，慰問了蘇啟明幺爸一家。經過一個小時的交流，何小峰獲取了關鍵信息。
蘇啟明幺爸說，他哥哥病故的時候，蘇啟明沒有回來，嫂子亡故的時候，蘇啟明才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還帶著幾位外國人，這事在村裏引起了熱議。
這就好辦了，外國人入境都需要登記，隻需要調查一下登記信息就知道這些外國人是誰了。
總算摸到這個神秘組織的一點線索，殺了一個蘇啟明不頂用，得把整個組織鏟除了才算完，否則何小峰睡覺都得擔心有殺手。
事情辦完，何小峰在回去的路上問了一下那個小女孩的情況，並記在了心上。
兄弟倆又坐上了白藍相間的客車，行駛在平坦的公路上，往成都方向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