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孝期將過
曲凝香在心底一再告訴自己要鎮定，可在曲凝柔說出蘭姨娘將被扶正一事時曲凝香不免心底有些意外，好在嘴上還算淡定，心中再有波瀾在曲凝柔麵前也不能表現出來。
“妹妹不愧是見過世麵之人，如此還能鎮定自若，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鎮定到幾時！”曲凝柔隻當曲凝香時死鴨子嘴硬，神情越發得意，譏諷曲凝香強裝淡定，卻不知曲凝香壓根不屑理她。
“曲大小姐此言差矣，等你母親真的被扶正那日你再來問我，指不定我就鎮定不得了呢，話雖如此，我還是先恭喜了大姐與姨娘，望你們早日正了名聲！”
曲凝香把早日二字咬地極重，曲凝柔敢在她麵前大言不慚，想來不是空穴來風，曲凝香無法想象曲青碌竟無情至此，她母親孝期還未過他就商議把蘭姨娘扶正之事。
以曲青碌對蘭姨娘的寵愛，曲凝香早已想到曲青碌會將蘭姨娘的名分扶正，隻是不知他如此“著急”。蘭姨娘還是妾室就囂張至此，待她被扶正曲凝香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在曲府待下去。
“嗬，妹妹放心，總有一日我們會平起平坐，這聲恭喜姐姐就先謝過了，先前你令我受的委屈，我會一樣樣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曲凝柔心裏可計較著曲凝香從前令她受的屈辱，耍心機她鬥不過曲凝香，心裏不知憋了多少“委屈”。
“那還要等到你的母親被扶正了再來說還給我，大姐，捫心自問我未曾主動招惹過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心裏得有個數，好嗎？要數我在你這受的不公平待遇，那可多了去了。”
曲凝香心裏僅有的一點慌亂被曲凝柔磨得一點不剩，雲淡風輕地整理好耳邊有些零碎的鬢發，曲凝柔真能厚著臉皮在她麵前說她受委屈，那她受的莫名的罪算什麽？蘭姨娘與曲凝柔那兩巴掌至今想起來都覺得疼。
察覺到曲凝香語氣不大好，臉色冷得令人害怕，曲凝柔身邊沒帶著婢女，生怕曲凝香真的對她做出什麽來，見自己說的話並未震懾到曲凝香，隻得氣哼哼的走掉了。
看著曲凝柔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曲凝香不由陷入沉思，曲凝柔最喜仗勢欺人，但她也膽小怕事，扶正蘭姨娘事關曲府正室之位，若非有根據的話曲凝柔不敢跑到她麵前亂說。
曲老夫人不滿宜佳公主乃曲府中眾人皆知之事，曲青碌與曲老夫人一條心，眼下宜佳公主歿，正室之位空缺於理不合，蘭姨娘就是看準這點，在曲老夫人做足表麵功夫，隻怕曲青碌與曲老夫人私底下早有扶蘭姨娘為正室之心。
今日曲凝柔的話倒是給曲凝香提了個醒，曲凝香越想越覺得不妙，快步回了馨苑，秋日裏有些冷，馨苑比平時更清冷了些。
馨苑不比府中別處的院子，曲凝香不願用條條框框的規矩約束她們，對她們唯一要求便是做完自己負責的板塊，剩餘的時間自己支配，曲凝香不在院中時丫鬟們做完各自的事就回房去了。
曲凝香回到馨苑時，唯有楚兒等在門口，楚兒遠遠瞧見曲凝香回來，興高采烈地去迎曲凝香:“小姐，奴婢前幾日做的茉莉花茶成了，才泡好，還熱乎著呢，味道香得很，小姐快些進屋試試。”
天還沒怎麽冷，曲凝香就有手腳就已冰冷異常，楚兒早暖好手爐，遞到曲凝香手中，曲凝香把暖手爐抱在懷中，凍得有些麻痹的手才舒服些。
“楚兒很抱歉，茶我稍後會品嚐，在此之前我須麻煩你去辦些事。花俞明與你關係還算親近，她又是在蘭苑當差的，你去她那兒打聽一件事。”
曲凝香壓低聲音在楚兒的耳邊說了幾句，楚兒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看著曲凝香臉上寫滿驚訝與不可思議，曲凝香苦笑著點點頭，她的驚訝可不亞於楚兒。
“小姐且在房中稍坐片刻，奴婢去去就回。”楚兒扶著曲凝香在桌邊坐下，為曲凝香斟了熱茶一杯，茉莉花的清香隨著茶的熱氣飄到屋裏的每個角落，曲凝香沒有閑情欣賞，目光全落在楚兒斟茶時微微顫抖的手上。
“無論聽到什麽，鎮定些，回來仔細說給我聽，無論如何有我在，你無須太過擔心。”楚兒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隻可惜跟了她這個沒有出息的主人，時不時要跟著她受罪。
蘭姨娘對馨苑的人早有提防之心，蘭苑的下人對馨苑一樣不待見，為不牽連花俞明被蘭姨娘懷疑，楚兒趁著花俞明去取東西的途中把她攔下。
“姐姐，十分抱歉耽誤你的時間，我隻向姐姐問一件事，還望姐姐如實告知……”
打聽到消息的楚兒一路跑回馨苑，急匆匆地推開房門，見曲凝香正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欲脫口而出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放輕動作將門慢慢關上，
曲凝香睜開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錦被，坐起身來道:“我沒有睡，外頭天有些寒了，挪張凳子在我旁邊坐下吧。”
楚兒這丫頭多半是一路跑回來，雙頰被風吹得通紅，曲凝香把香爐塞到她懷裏，伸出手捧著她有些冰涼的小臉，難為了她天冷還到處跑，若非礙於她的身份不便去打聽這些事，曲凝香非得親自去打聽不可。
“小姐，奴婢從明俞那裏打聽來了消息。”
“嗯，先喝杯茶吧。”
曲凝香示意楚兒先順口氣之後再慢慢說，拿起手邊的杯盞倒了杯茶給她。
楚兒受寵若驚的接過茶喝了一口，緩了一會兒緊接著說道：“據明俞所言，老爺要把蘭姨娘扶正確有此事，她每日為蘭姨娘送去膳食，多次聽見老爺對蘭姨娘承諾扶她為正室一事，小姐……蘭姨娘若被扶正，你可如何是好。”
然而楚兒再為曲凝香擔憂，也隻是個事外人蘭姨娘若真被扶正，有誰懂得她的傷心，公主逝世不過一年未到，自己的父親就開始為扶蘭姨娘為正主上心，讓曲凝香如何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