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關心我嗎
祈顏把自己泡在浴缸，閉上眼睛。
最近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不想去想，可是卻總是糾纏在腦海中。
手機響了起來。
祈顏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
以前像這種陌生的號碼，祈顏從來不會接聽，可是從做業務之後，為了不錯過任何一筆生意，基本上不會拒絕。
“喂，你好。”
對麵沒有人說話。
祈顏愣了一下，以為對方聽不清繼續說道：“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
可是祈顏卻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祈顏皺了皺眉頭：“如果您不說話我就掛了。”
“是我。”
聲音一出，祈顏渾身一顫。
太過熟悉的聲音。
有些清冷的質感。
卓揚。
祈顏坐直了身子，冷冷道：“是你，有事嗎？”
卓揚的聲音有些嘶啞，夾雜著幾聲短促的咳嗽：“祈顏，你還好嗎？”
“怎麽？想要來嘲笑我了嗎？很抱歉，我現在過的很好，還有，我說過，卓揚，我們不再是朋友，以後請不要再打電話。”
“祈顏。”
祈顏抿了抿唇，鼻腔泛起一絲酸澀，她突然想到什麽。
“我已經知道了。卓揚。”
“你知道什麽？”
“你和那個女人？我本來以為我們至少是相愛過的，現在看來，你不過是利用我。那個女人的肚子看起來已經不小了，是不是已經快要臨盆了？可笑的時候我們才不過相處了半年！”
“祈顏，我……”
“你還想說什麽？想要繼續和我做朋友，是因為什麽？我還有什麽剩餘價值你還沒有利用完的？”
“祈顏，你別這樣。”
“是我別這樣，還是你別這樣。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過來。卓揚，讓我們保留最後一點好的印象吧。我不想到最後……全都是謊言。”
“……祈顏，對不起。可是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喜歡你。我隻是……”
“隻是不小心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嘛。”祈顏仰起頭，眼淚終於還是冒了出來，她極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輕笑道：“沒什麽的，孩子重要啊，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啊。以後你好好的，有妻有子，這不就是你想要過的生活麽。”
“祈顏，我……”
“卓揚，我累了。別說了，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祈顏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到一邊。
眼淚在瞬間洶湧而出。
果然，想要堅強一點，卻還是很難。
是真的喜歡過啊。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被騙的那麽慘。
卓揚，卓揚。
為什麽會這樣。
都說以真心換真心。
為什麽她已經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到頭來卻發現不過是笑話。
整個人埋入浴缸。
隻有這樣，才不會感知到眼淚。
“砰砰砰”
祈顏穿著睡袍剛走出浴室就聽到外麵砸門的聲音。
難道是卓揚？
應該不會。
祈顏披上一個外套走過去，摁了顯示屏，看清楚門外的人，有些吃驚。
韓鬱，怎麽會是他！
“啪嗒。”
祈顏摁了一下通話鍵：“韓先生，有事嗎？”
韓鬱雙眸緊緊的盯著外麵的屏幕，沉聲道：“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韓先生有什麽話直接在這裏說吧。”
韓鬱冷笑出聲：“孤男寡女？那天我們也是孤男寡女，怎麽現在就怕了？”
想到那一天晚上。
也的確是多虧了他。
本來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不少，可是這幾次的接觸，並不是很愉快。
她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沒有耐心就招待別人。
“你走吧。”
“為什麽不來？”
祈顏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睿哥告訴她，今天是韓鬱的生日，想要讓她過去，她拒絕了。
“你並沒有邀請我不是嗎？更何況，你那麽討厭我，若是我真的去了，你的生日宴恐怕不會開心。”
韓鬱嗤笑一聲：“你還真是了解我。”
祈顏垂眸，淡淡道：“不過是有自知之明罷了。若是你因為這個遷怒我的話，那麽我可以跟你說抱歉，甚至我可以跟你說，生日快樂。我並不想觸你黴頭。”
“你說話不算話在先。”
祈顏愣了愣，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事，耐著性子道：“那天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讓睿哥送東西過去了。我甚至想要親自打電話給你解釋，可是你的態度，讓我不能接受。”
“我的態度？你會在乎嗎？答應我的事，卻做不到。”
“我是真的忘記了。”
祈顏有些不耐煩。
這個男人怎麽回事。
不過是一碗粥而已，就因為這點事情至於那麽生氣麽。
韓鬱眼底閃過一絲痛楚。
“你的確是忘記了，你忘記的事情太多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既然祈小姐想要休息了，那麽我也不打擾了，再見。”
韓鬱背過身，擺擺手，向樓梯間的方向走。
祈顏剛想關掉屏幕，卻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怎麽韓鬱的腳步那麽踉蹌。
祈顏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房門。
“韓先生。”
韓鬱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過頭：“還有事嗎，祈小姐？”
“你是不是喝酒了？”
韓鬱冷笑：“我喝酒了幹你什麽事？”
“那你怎麽過來的，是自己開車還是什麽，你這樣走，我不太放心，不然我幫你找代駕。”
“用不著你假好心。”韓鬱腳步有些虛浮，身子卻歪了歪。
祈顏終於看不過去。
“好了，我跟你道歉，若是你因為那碗粥的事，還記恨我的話。”
韓鬱沒有開口。
這麽近的距離，可以聞到他身上馥鬱的酒香。
果然是喝了不少。
跟一個醉鬼叫什麽勁呢，更何況，他也的確是幫過她的。
一碼歸一碼。
“我是因為一碗粥就記恨你的人嗎？”韓鬱微微挑眉，看清楚祈顏之後，視線微微一凝。
祈顏頭發濕漉漉的，水珠蜿蜒而下，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滑入睡裙間。
韓鬱喉頭聳動，艱難道：“你這樣就出來了。”
祈顏注意到他的目光，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韓鬱可是紳士風格，跟流氓匪類應該是不同的吧。”
韓鬱本來還緊繃著臉，聽到這句話，也終於忍不住揚起一抹淺笑。
祈顏看到他笑，知道他的心情應該好了一些，幽幽的歎了口氣：“說真的，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韓鬱靜靜的看著她。
許久才輕聲道：“你這是關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