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我們打一架

  他跟她在一起。


  祈顏忍不住笑了，她甚至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韓鬱本來有些激動的看著她，可是看到她的表情，心情微妙的變得有些不舒服。他突然覺得有些惶恐。


  “我說的話，很好笑嗎？”


  韓鬱說的很輕鬆，可是眼神卻有些焦灼。


  他緊緊的盯著祈顏，不肯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祈顏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下來，臉上還是掛著幾分笑意：“韓鬱，你是在開玩笑嗎？”


  韓鬱凝眉看著她：“祈顏，我是認真的。”


  他在心裏又重複了一遍。


  他是認真的。


  為什麽她會笑的，這樣的笑，好像他真的是在開玩笑，亦或者，她根本不想當真。


  祈顏終於冷靜下來，她神色有些肅然：“韓鬱，你跟我說這個，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當初做出選擇的人是你，現在想要跟我在一起的人也是你。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都站在原地，等著你回頭？”


  韓鬱被問的有些無措，他後退了一步：“我沒這麽想。我……”


  他說不出來。


  祈顏說的不錯，他以為她是站在原地的，至少她心裏一定還是愛著他的，所以當他回來的時候，她就應該開心的歡呼來迎接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他的歸來是一個笑話。


  祈顏在一片默不作聲中抬起頭，輕聲道：“韓鬱，我不在原地了。”


  她是今天才發現，原來她真的已經放下他了。


  很多時候，她以為她會永遠記得一個人，愛著一個人的時候，隻不過是她以為。就像是卓揚，她以為她愛他，可以天荒地老甚至可以結婚生子，但是過去了，也隻是過去了。她以為韓鬱給她的傷害最深，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會把他放在心底，但是在今天她突然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放下了。


  祈顏隻覺得整個人變得很輕鬆，甚至感覺都要飛起來了，呼吸也變得異常的透徹。


  “好好的跟米婭在一起吧。若是你真的覺得你跟米婭不合適，你們可以分手，但是跟我沒關係。韓鬱，我現在真的，把你當朋友了。”


  韓鬱覺得他這一生走的很順。


  這輩子聽到過的表揚很多，當然也有很多讓他不舒服的話。


  但是從來沒有一句話，可以像現在這樣，讓他如墜冰窟。


  甚至跟祈顏在最初分手的時候，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呼吸幾乎都斷掉。


  因為那個時候，他知道眼前的女人還愛著他，他們是沒有辦法才分開，是他做的選擇。


  但是現在，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睛那麽的淡然，沒有了恨意，沒有激情，有的隻是理性的冷靜。


  君子之交淡如水。


  現在祈顏的眼睛看著他，就好像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


  他是愛過的人，他知道現在他在祈顏心目中，已經沒有任何分量。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曾經談過戀愛的前男友。


  這樣的境況，韓鬱覺得有些難堪。


  他從來沒有在女人麵前栽過這樣的跟頭，但是在祈顏麵前，他已經無地自容。


  祈顏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轉過身，倒了一杯水端過來：“你來了還沒給你倒杯水，喝點水吧。”


  韓鬱終於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切：“抱歉，今天真是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他走的很快，沒有聽到祈顏的聲音，甚至都沒有聽到關門聲。


  一直以為深愛的女人，突然不需要他了，這種失落感，沒有經曆的人，根本無法體會。


  韓鬱有些想不通。


  他們經曆了那麽多。甚至在祈顏焦慮症發作的時候，他也在她的身邊，那個時候他好像就是她的世界。


  可是短短的時間內，她竟然已經恢複了理性和平靜。


  林睿沒想到這麽晚的時間，韓鬱會來他的會所。


  林睿這幾天也沒有回家，心情不好，整天就呆在會所，有時間就運動運動，或者去聽音樂按摩放鬆。


  不過他認識韓鬱那麽久了，還從來沒有看到他臉上如此的失魂落魄。


  “你怎麽了？難不成你也失戀了？不可能吧，米婭那麽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估計說你明天結婚倒是有可能，你別跟我說，你是婚前恐懼症。”


  韓鬱牽了牽唇角，整個人少了幾分精神：“祈顏已經不喜歡我了。林睿，我這樣是不是自作自受。我以為她一直會在原地等我的，原來我托大了。”


  林睿哼了一聲，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啤酒：“祈顏那個丫頭，可從來不是脆弱的人，她最近經曆的事情那麽多，就算再難，她也沒倒下，不過是失戀而已，你覺得她會真的一直沉浸在其中麽。”


  “但是我們……”


  林睿冷笑道：“韓鬱，你可真有意思。你和米婭在一起，本來都是奔著結婚去的，怎麽，難不成你還想著祈顏一直站在原地等著你，要是萬一你跟米婭不結婚，你回去找祈顏，祈顏就該敲鑼打鼓的歡迎。你這事想的也太美了，憑什麽好事都讓你遇到啊。“


  韓鬱沒再說話。


  說他卑鄙也好，無恥也罷。


  他是真的這麽想了。


  當年的事，他真的覺得對不起米婭，而且她也因為那一次的意外失去了一個孩子，他覺得應該補償她一個婚姻，所以才選擇跟祈顏分手。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他真的控製不住。


  當初的錯誤，已經讓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


  這種愛，已經深入骨髓，他很想努力的去跟米婭繼續，可是真的舉步維艱，這麽久以來，他甚至覺得抱著她都是一種折磨。


  如果沒有愛過，怎麽逢場作戲都可以，但是他已經愛了。


  韓鬱神情有些頹然。


  或許他真的做錯了，一個選擇的錯誤，讓他失去了祈顏，而且是永遠的失去。


  林睿看到韓鬱那個沮喪無力的模樣，咽了口酒才說道：“我還真不喜歡你這樣，對於米婭，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愛她。”韓鬱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林睿：“我發現我做不到，林睿，我不想娶一個不愛的女人，有一個看似完美，但是實際上完全沒有感情的婚姻。我原本以為我應該是愛她的吧，畢竟我們曾經有過，並且我還瘋狂的找過她，忘不掉她。可是老天讓我遇到了祈顏，不是她米婭。我已經愛上了祈顏，就算米婭是當年的人，可是我相處起來，發現哪裏哪裏都不對，你明白嗎？她和祈顏一點都不像，就因為不像，我更沒有辦法去愛上她。”


  林睿沉默起來，他突然站起身，走到韓鬱跟前：“走，我們去跆拳道館。”


  韓鬱挑眉：“做什麽？”


  林睿深呼吸一口氣，氣運丹田：“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