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異變
“所以……他刺殺我是出於私人恩怨？”羅斯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質疑。
由於麻醉失效的關係，他此刻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透，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思考。
但長期以來的經驗，卻讓這位老人感受到了整個事情的不正常。
畢竟美國政府和政客們幹過的缺德事多了去了，可真正被報複的又有幾個？
為什麽自己就突然中了頭獎？
更何況像柯爾斯廷·巴特林這樣傷殘，而且一無所有的老兵並不止一個。
為何隻有他敢這樣做？
還有，這個人究竟是如何帶著槍混入示威人群的？
華盛頓可是美國的首都和政治中心，住著無數的高官和大人物，所以在槍支管理方麵也是最嚴格的。
別說非法持槍靠近聯邦最高法院，就是合法持槍都會受到監控。
中年男人不動聲色的回應道：“根據柯爾斯廷·巴特林自己交代的情況，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我們懷疑，他背後隱藏著一個可怕的組織，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搞亂社會秩序。要知道從他投案自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八個小時。全美已經有十二座城市因為暴亂而進入無政府狀態，無數商店、銀行遭到洗劫。托你和你手下這個軍官的福，光是經濟損失就快要抵得上一年的國防總預算了。更不用提還有政治上的巨大災難跟醜聞，以及我們在國際聲望方麵的損失。”
“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個受害者！而且關於我的那些黑曆史，還不是你們故意拋出來的？”羅斯冷笑著反問道。
聽到那個出爾反爾背叛自己的總統，現在正在麵臨極為嚴峻的形勢，他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並且大喊一聲活該。
因為在對方任上出了這麽大的亂子，就算不被彈劾下台，下屆連任也基本沒戲了。
別說連任，搞不好還會成為美國曆史上評價最糟糕的總統。
“受害者？嗬嗬，從你嘴裏說出這個詞，還真是充滿了諷刺。不過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這些的。剛好相反，我是想要請你幫個忙，同時你也可以幫自己一個忙。”中年男子兜了半天圈子，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幫忙？我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還能幫到你什麽？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是我才對。這該死的疼痛！醫生！我需要麻醉！”羅斯扯著嗓子大喊道。
沒過一會兒功夫，將自己偽裝成醫生的格蘭特·沃德便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先是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番，然後才苦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先生。你剛被注射了某種可以快速回複意識和清醒的藥物。在它失效之前，一切麻醉劑都不會產生任何作用。請堅持一會兒，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鍾到半個小時。”
“什麽？誰給我注射的這種藥物？”羅斯臉色瞬間大變，死死盯著眼前的“老朋友”。
在他看來，對方既然能趁著昏迷的時候注射這種藥物，自然也能注射致命的毒藥。
再加上眼下動蕩不安的局勢，白宮那邊極有可能選擇直接讓自己死在病床上，以平息民眾的憤怒。
“是我給你注射的。”中年男子毫不掩飾的承認道。
聽到這句話，羅斯表情頓時陰沉下來：“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中年男子不加思索的回應道：“很簡單！這個柯爾斯廷·巴特林希望能跟你麵對麵的談談。隻要我們能滿足他這個要求，那麽他就會透露一些真正的秘密。”
“你瘋了？那家夥想要殺了我！”羅斯憤怒的咆哮道。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的關係，他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縫合的傷口，立刻疼的齜牙咧嘴。
“不！我沒瘋！而是這家夥的精神狀態相當不正常。我們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都沒能撬開他的嘴巴。不然你覺得我會冒著巨大的風險過來找你嗎？更何況，我們的人會全程監視。柯爾斯廷·巴特林的雙手和雙腳也會被牢牢束縛住，你不用擔心他會做出什麽危及到你生命的舉動。”中年男子直截了當的給出保證。
他知道對方在擔心，白宮那位會借這個機會動手殺人滅口，然後再由法院宣判柯爾斯廷·巴特林一級謀殺、叛國、藐視法律等一係列重罪成立，最終成功解決掉兩個極端的麻煩。
“你把他帶來了？！”
在政壇摸爬滾打那麽多年的羅斯果然不是白癡，一下子就意識到這件事情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
中年男子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沒錯！他現在就在醫院外麵的那輛車裏。隻要你點點頭，我馬上就能安排你們見麵。難道你就不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想要你的命嗎？”
“如果我同意，能得到什麽好處？”羅斯不虧是個政治老手，一下子就想到了趁機提出條件。
畢竟他遭遇刺殺受傷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
“不好意思，醫生，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嗎？我跟羅斯先生有些比較私密的事情要談。”中年男人立刻衝著格蘭特·沃德說道。
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隨後，他便轉身走出重症監護室，並隨手帶上病房的大門。
等確認格蘭特·沃德徹底走遠後，中年男人才開口詢問道：“你想要什麽？”
政治的本質就是妥協和利益交換，他無疑非常清楚這一點，小心翼翼的進行試探。
“我希望聯邦最高法院撤銷對我的一切指控。”羅斯不加思索開出了條件。
中年男人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立刻討價還價道：“抱歉，你這是癡心妄想。聯邦最高法院一旦啟動程序是可能輕易終止的。不過我倒是可以讓總統先生對幾位最高大法官施加影響力，確保你的判決會比原本輕很多，甚至不用真的進去坐牢。”
“你如何保證這一點？要知道我可是已經遭遇過一次背叛，不希望再經曆第二次。”
羅斯無疑也非常清楚，要聯邦最高法院撤銷對自己的指控不現實，立刻退而求其次。
畢竟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先開出一個對方無法接受的價碼，然後在稍微後退幾步，開出一個對方可以勉強可以接受的條件，這樣成功率往往會比較高。
“給，這是總統給你的保證。”中年男人從西裝口袋裏取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羅斯強忍著疼痛拆開來掃了一眼，十分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一張簽署好的特赦令。
有了這玩意，無論麵對什麽樣的指控，都可以全身而退。
毫無疑問，有空這玩意作為保證可以說是相當的有誠意了。
所以他馬上滿意的點了下頭：“好吧，我同意了。你現在就可以帶這個柯爾斯廷·巴特林過來。”
“明智的選擇。”
中年男人二話不說，立刻給等候在醫院外麵的手下打了個電話。
大概五分鍾左右，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就架著一名看上去有些頹廢的老兵，徑直從外麵走了進來。
沿途，他們把不少醫生和護士都嚇了一跳。
不過幸好，這是一家專門為政府高官專門服務的醫院，所以騷亂很快便平息下來。
當柯爾斯廷·巴特林被帶進重症監護室的時候，羅斯終於回想起這個對方的身份，一臉難以置信的問：“是你？你竟然要殺我？為什麽？”
“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應該最清楚，不是嗎？”柯爾斯廷·巴特林裂開嘴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猙獰笑容。
看到近在咫尺的仇人，他的情緒顯然變得非常激動，不管是眼神還是不斷加速的心跳，都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但遺憾的是，中年男人和他的手下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仍舊對手銬和腳鐐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不！我不知道！我隻記得給你安排了最好的醫生治療，同時還給了你最高額度的傷殘撫恤金。可你最後都拒絕了，而且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軍隊。如果不是我替你掩飾，你早就被當做逃兵處理了。”羅斯憤怒的開始指責對方忘恩負義。
在他看來，身為上司的自己做得已經夠好、夠多了。
但柯爾斯廷·巴特林明顯並不領情，毫不客氣的諷刺道：“是啊！你安排了最好的醫生進行治療。可結果呢？結果是我的一條胳膊被截肢，臉上留下了無法修複的疤痕。因為那些強腐蝕性的液體，摧毀了我細胞的活性。除非把半張臉的肌肉全部挖掉，不然的話任何植皮之類的修複手段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最重要的是，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被裝在裹屍袋裏！她們的屍體就像被鏟子拍扁了一樣，根本看不清楚相貌。我失去了一切，哪怕你給我再多的撫恤金又有什麽意義嗎？”
麵對這些指責，羅斯瞬間沉默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因為如果換成是他遭遇到這種不幸，恐怕也會憎恨造成了這一切悲劇的根源，
足足過了一分鍾，羅斯才抬起頭盯著老兵那雙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所以你想到了要殺死我？”
“沒錯！事實上，我最開始憎恨的並不是你，而是那個綠巨人浩克。但是後來，當媒體紕漏才是造成這一切根源的罪魁禍首後，我就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你品嚐到痛苦。”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柯爾斯廷·巴特林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不僅如此！
上古之神的寄生細胞也開始受到強烈負麵情感的刺激，開始不受控製的活躍起來。
才一眨眼的功夫，這名老兵的身體便開始出現變化。
其中背部和胸口，突然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撕裂開，從身體裏鑽出數條粗壯無比的觸手。
還沒等周圍其他人反應過來，這些觸手便搶先一步，把距離最近的幾個倒黴蛋卷起來，然後開始發力。
哢嚓——哢嚓——哢嚓！
一陣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聲過後，撕心裂肺的慘叫便回蕩在重症監護室內。
“啊啊啊啊啊啊！！！！！！”
“咳咳咳咳！肋骨！一根斷裂的肋骨刺進了我的肺！”
“法克！我脊椎斷了！”
……
一時之間，幾個遭受攻擊的人，身體都扭曲成了十分誇張的形狀。
更可怕的是，他們都沒有立刻死去，而是失去行動能力，躺在地上清醒的感受著無與倫比的痛苦，以及生命緩慢的流失。
“怪……怪物？！”
中年男子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迅速後退，並拔出腰間配備的手槍。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選擇自首的老兵，竟然還擁有這樣詭異的變身能力。
難怪進行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疲勞審訊，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同樣感到震驚的，自然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羅斯。
這位軍人出身的政客，強忍著劇痛，從床上爬下來，抓起那根用來懸掛輸液袋的金屬架子，試圖以此作為武器來抵擋那些強壯有力的觸手。
“哈哈哈哈！如何，你們現在感受到恐懼和絕望了嗎？如果還沒有，那請不必擔心。因為我會在殺死你們之前，好好讓你們品嚐一番。”
說罷，柯爾斯廷·巴特林整個身體在巨大觸手的支撐下，緩緩離開地麵，從高處猛地俯衝下來。
“開火！快開火！別讓他靠近！”羅斯一邊瘋狂揮舞手上的架子，一邊衝中年男子大喊。
後者在他的提醒下，這才猛然驚醒過來，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砰！
伴隨著清脆的槍響，一顆顆九毫米的子彈從線膛內噴湧而出，一股腦打在柯爾斯廷·巴特林那變異的身體上。
可遺憾的是，彈頭甚至根本沒能穿透皮膚表麵冒出來那層類似鱗片和角質層一樣的防護。
甚至還有一枚跳彈，直接反彈回來，打在中年男子的腿上，當場撕下一大片血肉，疼得他立馬跪在地上哀嚎。
同樣的，槍聲也驚動了整個醫院。
尤其當通過監控看到重症監護室裏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負責值班的保安立刻撥通了緊急聯絡電，試圖向外界求援。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搞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