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一點小麻煩
CE七十一年二月三日。
距離紮夫特軍悍然入侵殖民衛星——赫裏奧波裏斯的重大外交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多星期。
盡管所謂的中立國奧布一直不承認曙光社替地球聯軍開發新型戰艦跟MS,但那些被搶回來的G計劃機體比任何語言都更具有說服力。
畢竟高達與吉恩雖然都是MS,但卻屬於兩種截然不同的技術路線。
尤其是PS裝甲技術,可是奧布曙光社獨有,但凡不是瞎子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由於以自然人為主體的地球聯軍,早就跟代表調整者陣營的紮夫特打出了真火。
因此雙方早就不在乎什麽是真相,各種媒體輿論更是火力全開, 不惜使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抹黑和誣陷對手。
甚至故意淡化隱瞞戰爭爆發的根本問題,反倒試圖彼此描述成非人類的惡魔,並向民眾宣稱從肉體上徹底消滅敵人是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哪怕殺戮的對象是平民。
在這樣的環境下,除了極少數還能夠勉強保持理智的人,大部分都變成了被群體思想控製, 隻會盲目跟從大多數的“烏合之眾”。
結果不出意外,赫裏奧波裏斯的解體最終變成了一場外交上的口水仗。
紮夫特軍和地球聯軍都互相指責對方,反倒是把違反中立原則的奧布晾在了一邊。
不得不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出經典的黑色幽默。
明明是為了爭奪利益、爭奪權利、爭奪人類未來主導權的戰爭,可雙方都試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壓倒對手。
當然,其實縱觀人類曆史,大部分戰爭也都是如此。
不過這些都跟艾倫沒有任何關係了。
隨著勞·魯·克魯澤放棄繼續追擊,大天使號終於難得迎來了短暫的寧靜與安全。
作為整個逃往過程中當之無愧的“英雄”,艾倫眼下正享受著整艘船上最高級的待遇。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包括瑪琉艦長在內的所有人都隻能吃配送的營養餐,可他卻能使用點餐服務。
而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限製自己。
不過這樣的美好生活很快就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因為出航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進行嚴格的物資補給,所以大天使號在全速駛向月球基地的時候,突然發現半路的時候水不夠了。
眾所周知,水是生命之源。
人可以幾天不吃飯,但絕對不能幾天不喝水。
再加上現代人的培養出來的衛生習慣,洗澡、洗手、刷牙、衝馬桶、清洗地麵和公共區域,哪一樣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資源。
“噢——該死!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站在走廊裏的瑪琉捏著鼻子,示意穆離自己遠點。
後者一臉無辜的後退兩步替自己辯解道:“這是男子漢的味道。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忙著修理梅比烏斯零式, 所以出的汗稍微多了點。而且由於缺水不能洗澡,時間一長自然就會稍微有點異味。另外,你似乎也不比我好多少呢。”
說著,這位自然人中的王牌駕駛員故意湊到近前,用力吸了吸氣。
“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想起了下水道!”
瑪琉抬手推了這個想要占自己便宜的老流氓一把。
作為一名喜歡幹淨整潔的女性,幾天不洗澡、不洗臉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樣。
尤其腳上汗水與襪子混合到一起的味道,脫下來瞬間絕對算得上是生化武器。
關於這一點,看看那些住好幾個人一個房間的普通士兵和難民臉上表情就知道究竟有多酸爽。
“哈哈哈哈!別那麽刻薄,大家現在都是一樣的。”穆忍不住大笑起來。
也許是為了釋放戰場積累的壓力,他特別喜歡調戲軍隊中服役的女性。
尤其是瑪琉·拉米亞斯這種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氣息的美女。
當然,如果再加上大天使號艦長這個職務,那就更讓穆有一種想要去征服和占有的衝動。
隻可惜,可能是相處時間還有點太短的關係,他的進展一直都不太順利。
至少不像那些聽到“恩底彌翁之鷹”這個綽號就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那麽容易搞定。
不過沒關係!
他穆·拉·佛拉達就喜歡有難度、有挑戰、難以攻略的目標。
“哼!收起你那些不幹淨的思想。我們的水儲備馬上就要見底了,根本撐不到抵達月球基地。眼下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然的話所有人在抵達月球基地之前就會全部活活渴死。”瑪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身為軍隊中的高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群長期遊走在死亡邊緣的駕駛員,在不戰鬥的時候腦子裏往往隻裝著兩樣東西,那就是性跟酒精。
也唯有這樣東西,可以幫助駕駛員緩解巨大的精神跟心理壓力。
像自己這樣年輕、漂亮、身材好、軍銜高的女性軍官,被當做意淫對象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事實上,她以前還遇到過更過分、更惡劣的情況,比如說某些精蟲上腦的家夥偷自己穿過的衣物和襪子。
相比之下,穆已經算是相當克製了。
起碼采取的是正常追女人的手段。
而且這家夥長得也還算英俊強壯,再加上“恩底彌翁之鷹”的光環加持,瑪琉心底也不是很抗拒。
剛好相反,還有那麽一點點享受。
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大麻煩!對了,我們的大英雄呢?他最近在幹什麽?”
“艾倫?”瑪琉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回應道:“他經常對著自己那台半報廢的機體發呆。我想應該是在考慮要如何進行修複或者升級改造吧。像這種涉及到高深專業領域知識的方麵,我了解的不算多。另外,不可知道為什麽,我在他身上並沒有聞到像你我一樣的汗臭味。”
“哦?為什麽?難道他在用為數不多的水儲備偷偷洗澡?”穆臉色微微一變。
“應該沒有。我覺得更像是體質問題。你知道的,他那個人幾乎從不出汗,哪怕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不,不對,這不僅僅是不出汗,而是他從未表現出哪怕一丁點的緊張和害怕,冷靜的就像一台精密機器。還記得上次戰鬥時,他手持激光切割機癱瘓肢解決鬥高達嗎?”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瑪琉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憂慮。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駕駛MS進行戰鬥的人,差不多百分之百都會大量出汗。
因為這是人類遭遇危險和精神緊張時的自然反應。
就連穆這個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場戰鬥的老手,從駕駛艙出來的時候,太空服後背幾乎都是濕透的。
可艾倫的那件太空服始終都保持著絕對的幹燥。
別說是出汗了,就連一點自身攜帶的味道都不會留下。
穆苦笑著歎了口氣:“唉,怎麽可能會忘記呢。那可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誇張的表演。如果把紮夫特軍紅衣精英比喻成怪物,那麽艾倫就是怪物中的怪物。我懷疑他肯定不是那種批量製造出來的普通調整者,而是更高級實驗誕生的產物。不光是他,那位很有性格的女士也很可疑。”
“你是指迪妮莎?”瑪琉好奇的抬起頭。
相比起艾倫那駭世驚俗的表現,迪妮莎雖然也相當出色,但還是差了不少。
所以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前者的身上,從而下意識忽略了後者。
“沒錯!這位女士的適應和學習速度簡直嚇人。她第一次駕駛強襲出擊,也就勉強能做到正常操控。但第二次出擊的時候,卻已經可以借助大天使號的火力掩護與迅雷和聖盾纏鬥,甚至好幾次占據了上風。相比之下,同為調整者的基拉就遜色太多……”
就在一邊走一邊交談的功夫,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忙碌的機庫。
才剛一踏入這個滿是鋼鐵和機油味的地方,他們便瞬間看到艾倫正站在巨大機體的腳下,抬起頭望著斷裂的手臂出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嘿!艾倫,你在幹嗎?”
性格中帶著點自來熟的穆主動揮手打了聲招呼。
艾倫轉過身聳了聳肩膀:“沒什麽。上次的戰鬥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同樣也讓我意識到這台機體的弱點。為了能讓它適應更加激烈的戰鬥,我決定在抵達目的地之後對其進行一些必要的升級改造。”
“嗯?你的意思是……能讓這台機體克服不能承受攻擊的缺陷?”瑪琉兩眼微微放光的問。
以這台機體戰鬥時所表現出來的性能,隻要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機械神經網絡的弱點,那麽對於地球聯軍來說絕對是一件利好消息。
“也許吧。我剛好想到了一個方案,可以嚐試著用另外一種材料來替代眼下這種容易受到外界幹擾的神經網絡。當然,一切都還要以實驗結果為準。”艾倫饒有興致的解釋道。
在意識到櫻回去之後肯定會想辦法製造更強的機體,要是自己不升級,下次遭遇恐怕會真的陰溝翻船。
他可不希望因為麻痹大意輸掉了這場遊戲。
“自然人可以操控你升級改造過的機體嗎?”瑪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艾倫裝模作樣的思考了片刻,輕輕點了下頭:“可以!隻要閹割掉一些過於敏感的部分,強化機械神經的抗幹擾能力,使其靈敏度鈍化。”
“什麽?真的嗎!”穆明顯有些激動。
沒辦法不激動!
要知道他可是吃了太多用MA打MS的虧。
如果可以的話,誰希望駕駛機動性更強、防護力更好、火力更凶猛的MS呢。
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駕駛一台大型機器人的誘惑。
“我保證,絕對是真的。不過你能不能開上,還要看地球聯軍能開出怎樣的價碼了。”
說完這句話,艾倫便不再理會這兩個人,拿起筆記本電腦開始規劃設計,製作一係列複雜的圖紙。
……
與此同時,遠在宇宙另外一邊的P.L.A.N.T最高評議會。
數位掌握著最高決策權的十二位議員正齊聚一堂,看著大屏幕上播放的戰鬥畫麵。
勞·魯·克魯澤、阿斯蘭和櫻則作為證人,向這些位高權重的調整者精英講述整個行動的過程,以及地球聯軍所表現出令人擔憂的新機體與新戰艦。
足足過了四十多分鍾,他們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看著艾倫擊敗己方最新研製試驗型機體的最後畫麵,身為國防委員長帕特裏克·薩拉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慷慨激昂的語氣說道:“諸位!相信你們已經看到了地球聯軍的所作所為。他們根本沒有想要和談或是投降的打算,反倒是在秘密研究新型戰爭兵器反攻。如果我們再繼續抱有天真的幻想,那麽血染情人節的悲劇就會再一次降臨。”
這位阿斯蘭的父親由於妻子死在血染情人節悲劇中,因此他屬於議會中不折不扣的鷹派。
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使用手中的權利發動戰爭,徹底把地球上那些喊著屠光調整者的“藍波斯菊”趕盡殺絕。
“同意!放下奧布虛假的中立聲明,地球聯軍的這些舉動絕對不像是想要結束戰爭。剛好相反,他們打算憑借地球上龐大的資源來跟我們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尼高爾的父親尤裏·阿瑪菲也跟著站出來附和道。
不得不說,與地球上那些高層把自己的子女留在大後方相比,P.L.A.N.T最高評議會幾乎有一個算一個,都把自己的兒子送上了戰場。
難怪調整者能以僅僅兩千萬左右的人口,打得地球上數十億人節節敗退。
“櫻!你是軍隊中非常罕見擁有天賦的女性駕駛員。說說看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尤其是畫麵中這台機體的創造者和駕駛員。”
議長希格爾·克萊茵察覺到大部分議員的情緒都開始變得有些憤怒和緊張,果斷選擇了轉移話題。
作為一個鴿派兼反戰人士,他並不希望戰爭最終走向雙方都無法控製的程度,而是渴望能夠通過展示力量來迫使地球上的利益集團最終屈服,簽訂一份雙方都能接受的和平協議。
隻可惜,在血染情人節悲劇發生後,議會內大部分的議員都開始漸漸朝著支持戰爭的方向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