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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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 杜爾就沒有多說些什麽了，他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是想刻意隱瞞著什麽，但我並不是那種喜歡刨根問底、緊追不放的人，便任由杜爾遮掩了過去。任何人在世界上都會有一些秘密, 人與人如果不能徹底融為一體就應該保持微妙而平衡的距離，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距離我初次來到十八年前的意大利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彭格列那邊對“如何送我回原來的時間點”這件事情沒什麽進展, 隻好跟擁有相關技術的波維諾家族進行秘密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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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總出場太晚了，給他刷刷存在感……這大概就是天降竹馬係的排麵吧，嘻嘻嘻
當琴妹的國籍是俄羅斯的時候，陀總就已經在我鞘比特的射程範圍以內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俄友誼萬古長青【喂
“不會的，”我眨了眨眼睛，相當篤定地說，“因為他根本打不過我。”
斯誇羅忍不住說：“切……你確定你的‘朋友’不會想殺了你麽？”
我一本正經地糾正道：“那是友情的饋贈。”
斯誇羅：“你搶了人家的錢麽？！”
“當時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我必須離開俄羅斯，”我幽幽地說道，又仿佛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地方，“雖然很舍不得他，但我還是跟他告了別，帶走了他所有的盧布。”
斯誇羅：“？？！！”
“沒有的事，我們的確是朋友，”我信誓旦旦地說，“我們交換過照片。他會把我的照片帶在身上，無聊的時候就拿出來用刀子紮兩下。”
斯誇羅震驚地捏住了筆：“怎麽看都不會是順其自然吧？！喂，你們不應該是敵人麽？！”
斯誇羅：“……”
“對的，是一個稍微與眾不同的俄羅斯人，”我想了想，繼續說，“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一直在欺騙我。不過後來我揍了他好幾次，打斷了他的肋骨……然後，我們就順其自然地成為了朋友。”
“你的朋友是俄羅斯人？”
“因為我小時候一直在俄羅斯，”我回憶了一下，解釋說，“我的朋友會唱這首歌給我聽。”
斯誇羅動了動腦袋，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問：“你是中國人吧？為什麽會這首歌？”
Xanxus愣了一下，把頭扭向一邊，不願意再搭理我了。
“……啊，抱歉，”我立刻停了下來，有點不太好意思，“我唱歌不太好聽。請放心，我不會再唱了。”
Xanxus瞪了我一眼：“難聽死了，閉嘴。”
這首歌謠常常在寒冷的下雪天響起，飄在空蕩蕩的黑夜裏，最後在我的夢中消失。
我照著那段俄文，開始哼起了歌謠的旋律。歌詞我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但它的旋律還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大腦裏，因為聽的次數太多了，遺忘這件事情也就變得十分困難。
這時，我在書頁的左下角看見了一段俄文。我非常熟悉，那是一首俄羅斯歌謠的某個片段。
我看了兩眼，這是俄語課程的作業。黑手黨家族的繼承人從小就把聯合國六種官方語言當作必修課程，這個年紀的作業不會困難到哪裏去，我看了一眼就懂了，把答案告訴了斯誇羅。
斯誇羅一邊拿著筆認認真真地寫寫畫畫，一邊動了動脖子，頂了兩下我擱在他頭頂上的下巴開口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Xanxus凶巴巴地吼我：“垃圾閉嘴去死！”
“為什麽呢？”我終於得償所願地戳了戳斯誇羅肉肉的臉頰，他柔軟的臉頰伴隨著我的指尖凹陷了下去，又重新彈了回來。我幽幽地說：“明明贏的人是我，Xanxus先生一直在輸。”
我和斯誇羅坐在柔軟舒適的書房地毯上，他正拿著筆，專心致誌地對付著作業，看上去比Xanxus認真多了——Xanxus應該在書頁上不停地寫我的名字然後在後麵寫“去死”——我把斯誇羅圈在懷裏，尖尖的下巴擱在他毛茸茸的頭頂上。
實話說，這讓我感到有點失落。
而斯誇羅卻好像被Xanxus百折不撓、屢敗屢戰的堅毅吸引住了一般，主動提出幫Xanxus寫作業。
Xanxus滿臉屈辱地坐在書桌前，拿著筆，一筆一劃的力道幾乎快要把整個練習冊戳爛——我稍微有些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今天他的作業量是整本練習冊。
大約二十分鍾後。
“死吧，垃圾！”Xanxus輕蔑地嗤笑了一聲，隨後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Xanxus掙脫了杜爾的束縛，雙腳踩在地上，這個時候的Xanxus雖然比我矮得多，但是暴戾的氣質已經展露無遺了。如果讓外人來評判的話，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這個幾歲大的小男孩比我可怕得多。
我歪了歪頭，仔細想了一下，對他說：“這樣吧——請和我交手吧，Xanxus先生，如果我輸了的話你可以直接殺了我；但如果我贏了的話，請你做一頁作業，如何？”
……啊，Xanxus先生更生氣了。火焰都冒出來了，真可怕。
“Xanxus先生，當內心浮現出宰了他這句話時，”我一本正經地說，“行動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
“放我下來垃圾！”Xanxus無比凶殘地捶了兩下杜爾的腰，“我要宰了她！”
不知道為什麽，他看上去好像更生氣了。
“是的，又是我，”我態度恭敬地回答說，“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Xanxus先生。”
被杜爾用右手圈住身體、提起來的黑發小男孩正是Xanxus，他一看見我就瞪大了眼睛，隨即猩紅色的雙眼中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憤怒之情，看來他的確非常討厭我——難道就是因為我劇透麽——他語氣不善地對我說：“怎麽又是你？”
原來如此，瓦利安首領世世代代都不需要工作，我明白了。
我：“……”
“哦，那是因為我很閑，事情全都扔給下麵的人做了，”杜爾一臉坦蕩、沒有絲毫羞愧地說，“不然我怎麽可能會有時間跟你摸魚？”
我不緊不慢地移開了目光，順便問了一句：“瓦利安的首領需要這種事情麽？”
杜爾：“你那是什麽眼神？！別這麽看著我啊我還很年輕的還沒有談過戀愛！！”
我看著杜爾，就像看著一個大齡離異帶兩子現求一富婆接盤的單身老父。
我：“……”
而這次，杜爾多帶了一個人過來——他兩隻手分別提著一個小男孩，左手是白毛，右手是黑毛，臉上露出了異常苦惱的神色：“Xanxus把學校炸了，斯誇羅把好幾個小孩子打得不敢開口說話，兩個人都不肯寫作業，唉，我該怎麽辦？”
不過由於杜爾先生從來沒有準時過，所以我們達到修行地點的時間竟然意外的一致。
這一次我不出意料地遲到了。
奈魯先生瞥了我一眼，什麽都沒說，過了半天他才不冷不熱地開口道：“嗯。”
說完之後我就立刻閉上了嘴——應該在三秒鍾之內吧，大概。
“奈魯先生再見，”我一口氣說出來，“我晚上回來會給你帶吃的。想我的話可以直接發短信給我，我會在空閑時間回複你的。”
奈魯：“說話。”
我點了點頭。
奈魯：“給你三秒鍾的時間把話說完，不然就直接送你去死。”
我按照他的指示，閉上了嘴。
當我最後一次折返回來的時候，奈魯先生終於有了點反應。他麵無表情地對我說：“閉嘴。”
奈魯：“……”
“奈魯先生，請記得在午後給窗台的花澆一點水，請務必用淘米水，”我強調道，“我回來之後會檢查的。”
十秒鍾後。
“奈魯先生，”我再次提醒道，“廚房的水管好像又出了點問題，但這次不是我弄的它上一次就沒有被修好，所以請記得讓水管工上門維修。啊，如果奈魯先生你會的話，也可以不必這麽麻煩。”
我說完之後就準備離開，不過十秒後又折了回來。
奈魯先生沒有搭理我，我就權當他默認了。雖然采購一向都是我的工作，但我最近忙於修行，哪有時間做這些事情。盡管很不好意思，但也隻能暫時先麻煩奈魯先生了。
我趴在餐廳外的門沿上，對一臉不聞不問的奈魯先生說：“奈魯先生，冰箱裏的水果、牛奶、麵包還有其他的一些食材都快沒有了，如果你有空的話，請去超市買一點回來。”
我並沒有進食太多，吃得太多說不定待會兒還會吐出來。用過早餐、收拾好東西之後，我就準備跟往常一樣去往和杜爾先生約定的地點進行日常修行，不過沒有走出幾步路，我就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折了回來。
——所以在適當的時候，弱小的人類就應該進行恰到好處的擼毛。
我悄無聲息地把目光收了回來。
我隻是用眼睛的餘光看見他最後把那份無聊的報紙放在一邊，自己沉默著用勺子攪動濃鬱的黑咖啡，等到咖啡的溫度低於了最適宜飲用的溫度之後，他也沒有喝一口。
奈魯沉默了一段時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我不太擅長揣測別人的想法，而奈魯先生又不是那種會輕易地把情緒說出來或表現在臉上的類型。
“哦，好的。”我應了一聲，把那杯牛奶撤回來，捧在手裏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奈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份三明治和牛奶，然後冷漠地說：“不要牛奶。”
我眨了眨眼睛，把麵前的三明治分成了兩份，又倒了一杯牛奶，雖然把其中一份三明治和那杯牛奶一起沿著桌麵，推到了奈魯先生的麵前。
奈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把注意力從報紙上移開——不過他的注意力原本就不在那上麵——抬起眼睛，注視著我：“一直看著我做什麽？”
怎麽說呢，就像是跟懶洋洋的獅子一起關在籠子裏一樣，對什麽事情都不感興趣的獅子當然不會把身邊的人類怎麽樣，當然也不能排除獅子嗷嗚一口把弱小的人類吞掉的可能性——
當他不耐煩或感受到冒犯的時候會提出警告，這個時候老老實實地不要忤逆他就能安全地存活下來。
奈魯先生作為別人口中的世界第一殺手（不過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為過），擁有著顯而易見的、不太好接近的性格特點——作風強勢、極端理智、冷靜冷漠甚至有些冷酷、沒有耐心，但總的來說還是在“可以接觸”的正常人範圍以內。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我已經漸漸掌握了應對奈魯先生的技巧。
我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之後就閉上嘴不說話了，緊接著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隨後朝餐桌的方向走去，在奈魯先生正對麵的位置坐下。
奈魯冷笑了一聲：“想死你就直接說。”
奈魯：“……”
我說：“叫我起床。”
“叫你做什麽？”奈魯看了我一眼，問。
我縮回衛生間，簡單洗漱完畢之後才再一次探出頭來，仍舊直勾勾地望著他，幽幽地說：“奈魯先生，你為什麽不叫我？”
奈魯先生懶得抬頭看我一眼，簡短的幾個字裏透著生怕我聽不出來的嫌棄：“說人話。”
我直勾勾地望著他，張開泛著牙膏白沫的嘴：“嗚嗚嗚啊啊啊唔唔唔——”
他正待在餐廳裏，剛好給自己泡了一杯味道濃鬱的黑咖啡，沒有加方糖也沒有加牛奶，然後挑了一個背對著清晨陽光的位置坐下。餐桌上有幾道簡單快捷的早餐，還有一遝散發著油墨氣味的報紙，那是奈魯先生無聊時的讀物，不過我認為在無聊的時候看這些東西隻會讓他感到更加無聊。
我從床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就感到了不妙，緊接著就翻身下床, 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衣服、衝向衛生間洗臉刷牙……草莓味的牙膏在我嘴裏泛起甜甜的白沫，我一邊刷著牙，一邊從衛生間裏探出大半個身體，看向奈魯先生的方向。
清晨, 西西裏島最炎熱的季節已經過去了，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為一塵不染的屋內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不過，奈魯先生的態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不滿了起來。
這樣如同噩夢般的修行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我跟杜爾平局的次數越來越多, 遇到超常發揮的時候我還能贏他一小次。
奈魯先生一開始是因為沒時間教導小朋友（但我認為他隻是單純地不想理會我）才把我丟給了杜爾, 但隨著他漸漸空閑了下來, 我忙碌的時間卻越來越多，最後已經到了早出晚歸、回家之後隻能洗個澡吃口飯倒頭就睡的地步，最疲憊的時候連給傷口上藥的心情都沒有。
我原本眼巴巴地等待著什麽時候能回到日本並盛, 再沒有Reborn前輩的物料可吸我就要死了。然而, 自從被奈魯先生丟給了劍帝杜爾之後, 我很快就把“回到並盛”這件事情遠遠地拋在了腦後, 不管怎麽說，提高自身的業務能力才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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