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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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抱歉抱歉, 來找我看這種事情的少年少女實在是太多了, 我一不小心就……”醫生自知失言,有點尷尬地抓了抓自己後腦勺上亂糟糟的頭發, “所以,是哪裏不舒服麽?”
我老實說:“我失憶了。”
醫生嚴肅地點了點頭:“哦, 那應該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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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ya打架琴妹劃水,我覺得完全ok(喂)
作者有話要說: 很好!不愧是你!
像是決定了接下來要去哪個地方觀光散步一般,中也用隨意的口吻說:“那就去找找看吧。你跟在我後麵就行了。”
“不是說警察那邊可能會有你的身份情報麽?”中也有點不情不願地解釋道,他撇過頭,沒有用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看著我。
中也頓了一下,仿佛失語般說不出話。他瞥了我一眼,又用重複的話回答了我:“怎麽可能。”
我沒有說話,既立刻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認認真真地思考了片刻,隨後試探性地詢問他:“中也先生……是要把我交給警察麽?”
“去軍警那裏。”中也言簡意賅,聲音沉穩。
我問:“去哪?”
過了半天,中也才用和平時一樣銳利的目光示意我,冷靜地說:“走吧。”
醫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中也,露出了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現在又是什麽情況我能不能走”的無助表情。
中也沉默了一段時間,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雙手插進褲兜,整個人仿佛沉寂般站在我的麵前。我平靜地望著他。
我頓了頓,繼續說:“是黑手黨了。”
“不可能麽?”我歪了歪頭,有點不解,小聲說,“可我覺得可能性很大啊,如果不是警察的話,我就隻能是——”
中也忍不住吐槽:“怎麽可能。”
我眨眨眼睛,老老實實地說:“我也不知道……但我估計,是警察吧,因為要執行特殊秘密所以必須銷毀檔案的那種。”
“抹去了?”中也微微眯起眼睛,盯著我,“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我一邊慢慢地喝著茶,一邊將現有的、能夠找到的情報告訴給了中也,順便語氣平淡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在能夠公開的信息中我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痕跡,一個人能夠毫無痕跡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我猜測是有人將我的信息抹去了。”
不愧是我。
好喝。
我“哦”了一聲,隻好將遞出去的紙杯收回來,慢吞吞地喝了起來。
中也愣了兩秒,反應了過來,別過頭看向一邊,低聲說:“誰要喝啊。”
等到茶水稍微涼了一些之後,我才把紙杯再次遞給他,開口說:“請放心,現在已經不燙了。喝麽?”
見他被燙得有點難受,還強裝一副“我沒事我很好你少得意了”的模樣,我思考了一下,然後動作十分自然地將紙杯又重新接了回來,低下頭輕輕吹了兩口,從杯口冒出來的熱乎乎的白霧在空中飄散開來。
從中也的反應看得出來,他大概是貓舌吧?會對稍微燙一點的茶水感到棘手。
我幽幽地開口道:“我就說是剛剛泡好的嘛。”
“咳!好燙!”
中也看了我一會兒,猶豫了兩下,表情漸漸地平靜了下去。他哼了一聲,接過紙杯,不假思索地喝了一口——
“開玩笑的,請不要生氣,喝茶麽?”我將手邊的紙杯遞了過去,分外誠懇地說,“我剛剛泡好的。”
中也用“小心我生氣給你看”的表情盯著我:“……”
我歪了下頭,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他:“我很認真啊。中也先生,這就是你對有錢人說話的態度麽?”
中也咬牙:“……喂!你認真一點!”
“嗯,”我點了點頭,將那枚銀色的戒指緊緊地握在了手裏,一本正經地說,“中也先生,我發現我現在特別有錢。”
“發現什麽了麽?”中也問我說。
一想到這枚戒指是別人送我的,我還把那個人忘了,我心中便油然生出一股一不小心丟掉了十個億的感覺,而且還是美金。
其次是那枚戒指,雖然沒什麽太大問題,但是它…………特別特別特別貴。
首先是我的衣服,那件衣服的品牌早在十七年前就被收購,廠家也停產了,按理說不應該會穿在我的身上。
不論是通過姓名還是人臉圖像,我都找不到任何關於自己的信息,像是我所存在的一切痕跡都被抹除得幹幹淨淨一樣。不過倒不是一無所獲,隻是都有點奇怪。
中也的額頭上跳起一根青筋:“……………………”
我眨了眨眼睛,轉過頭用略微吃驚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緊接著用含蓄而委婉的語氣批評道:“中也先生,你不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
中也吐槽:“我可不知道有這種常識。”
“不清楚,”我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想了一下,認真地回答說,“大概是常識吧。”
中也看著我的動作,介於漂亮和英俊之間的臉上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忍不住問我:“你怎麽會這個?”
我借用了醫生的電腦,盯著微微發亮的電腦屏幕看了一會兒,隨後動作十分熟練地開始搜查情報。
既然記憶短時間內不能恢複,那麽至少我應該根據已有的線索,找到關於自己身份的信息。
從他的反應,我大概能猜測到他和那位森鷗外、也就是現任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有什麽交際,或者說交惡。不過我對別人的私事不太感興趣,也沒有探聽的好奇心,我望了一眼四周,禮節周到地向醫生詢問道:“請問,我可以借用一下這裏的電腦麽?”
中也扭過頭,哼了一聲,異常危險的氣息這才稍稍緩和。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恨不得縮成一團的醫生,然後順勢啪啪啪地鼓起了掌,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稱讚道:“說得好。”
中也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緊緊地抿住嘴唇,身上的氣息在這一瞬間變得十分危險,像是要吞噬一切。
“——這可真是大逆不道!毫無職業道德!我絕對不能變成他這種人!我來這個地方就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發揚白衣天使精神的!!”
就在此時,中也眼神陰沉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聽見有傳言說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就是被他殺了,一個私人醫生竟然謀權篡位,這可真是——”
“當然是向我們這一行的佼佼者學習!”醫生雙手握拳,情緒激動了起來,“森鷗外你知道麽?好吧你不知道,因為你腦子出了點問題。說起來他還是我同一個大學的前輩,我在校的時候就聽說他才華橫溢頗有建樹發際線還很安全,本來以為他會在醫學領域繼續深造,卻想不到他竟然跑去當了黑手黨首領的私人醫生,又成了繼任首領。”
中也一臉興致缺缺、懶得聽他說話,我卻表現出好奇,因為在這種地方開診所、接收一些明顯不是善茬的病人的確有點奇怪。我問:“是什麽呢?”
……被中也瞪了一眼後又慢慢地、局促不安地坐了回去。他猶豫了一番,最後掙紮著替自己辯解說:“我來這個地方,是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
醫生忍無可忍,憤怒地拍桌而起!
“我說錯了麽?”中也撇了下嘴,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得有哪裏不對,因為太過理直氣壯而難以讓人反駁,“淪落到這種地方開診所的醫生,能派上用場才會讓我奇怪。”
醫生小聲比比,提出自己的不滿:“中也,你這麽說太過分了哦。”
“切,”中也滿是嫌棄地覷了他一眼,忍不住說,“那你不是完全派不上用場麽,無能醫生。”
醫生攤開手,一副“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的表情,無奈地說:“這個要看個人情況啦。如果想盡快恢複的話,我建議還是個性治療,用[修複]一類的個性大概瞬間就能治好吧。”
“……到底是多久啊喂!”
“一兩年,三四年,五六年吧。”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是多長?”中也拿過檢查報告看了一眼,皺了下眉頭,緊接著將其隨手丟到一邊,“說清楚。”
被中也凶了一下,醫生也不敢回嘴,隻能縮了縮肩膀,明明是個成年男人的身體卻在未成年人麵前仿佛小了一圈。他小聲解釋說:“檢查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啊,她腦部受創,大腦的海馬體受到損傷導致失憶。雖然不是不可能恢複,不過需要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中也瞪了他一眼:“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檢查的過程並不複雜,時間也不長,醫生很快就得出了我的身體信息。他拿著檢查報告,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下了定論:“果然,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我“哦”了一聲,心想,那就更有意思了啊。
醫生朝我眨了下眼睛,及時地補充了一句:“不過可別當麵這麽誇他,那家夥意外的害羞,會不好意思的。”
“嗯。”我點了點頭。
“是熟悉但算不上朋友的關係,”醫生耐心地解釋說,“他經常會把同伴帶到我這裏進行治療,都是一群拿著武器打打殺殺的孩子,流血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說起來,我這裏的設備大部分都是他出錢買的……雖然是搶來的資金,怎麽樣,他是個好人吧?”
我歪了歪頭, 問:“醫生,你和中也先生很熟悉麽?是朋友?”
聞言, 醫生並不覺得意外, 反而露出了“我就知道是這麽回事”的表情,用熟稔的口吻說道:“原來是這樣……嘛,不過從你一進門我也猜到差不多該是這麽回事了。”
“不, 不是, ”我搖了搖頭,簡單地交代了自己的來曆,“我是被中也先生從海邊救回來的。”
中也守在外麵沒有進來, 醫生一邊檢查著設施, 一邊朝我搭話:“看你這麽漂亮又麵生,你是[羊]的新成員麽?”
我跟著醫生走了進去,發現這個疑似無照經營的私人小診所裏麵醫療設施相當齊全,看起來不像是渾身上下透露著窮酸氣息的醫生能出錢買下來的。
醫生站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那套沾上了點泡麵汙漬、髒兮兮的白大衣,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去裏麵的那間屋子:“來吧, 我給你檢查一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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