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三十二章
最快更新[綜]給我遞火最新章節。
在同東堂組長道別之後, 我終於見到了太宰治所說的送給我的禮物。
我盯著眼前的“禮物”看了一會兒, 半天說不出話，片刻後才抬起手, 指了指眼前的東西，麵無表情地問旁邊的太宰治：“你管這個東西叫‘禮物’？”
太宰治此時此刻正在專心致誌地享用著草莓大福——這是臨走之前，他哄騙八齋會的女仆小姐姐給他的——俊秀美麗的臉上浮現出完全不符合人物性格的紅暈，他用仿佛踩在棉花糖上一樣的聲音輕飄飄地說：“是哦, 是禮物，我專門挑選了好久，這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說起來，不光是愛麗絲，其實我也……”
他看向我的目光莫名其妙地、不明不白地變得溫和了起來。
森鷗外將手中的報告輕輕地合上。他的身體前傾，將手肘擱在辦公桌上，單手托著削瘦的側臉，歪了下頭。
我不說話，目光中帶著隱隱的不耐煩地看向森鷗外——實話說，我想快點離開這裏。我不想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要說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直覺告訴我接下來他又會說一些我不太願意聽見的話。
我：“……”
“唔，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森鷗外又打斷了我。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我再一次說道。
我和森鷗外對視了起來，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過於自信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你太自信了。”
“不用試也知道。”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
我沉默了一下，說：“你治不好的。”
“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森鷗外輕輕地笑了起來，“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醫生。我會試著治好你的。”
他不緊不慢地翻過一頁報告，慢條斯理地抬起眼睛，輕盈的目光在這一瞬間穿透了我的身體。他開口說：“在這段時間裏，你似乎去醫院做了身體檢查，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麽？”
“還有一件事哦。”森鷗外打斷了我。
我點了點頭，平靜地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麽我就——”
“好的，我已經了解了，”森鷗外頭也不抬地說，“這次辛苦你了，你做得很棒。”
在我將情況陳述完畢的時候，森鷗外正在閱讀手上的那份報告。
我將這次外派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陳述了出來——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重點隻是在於八齋會組長的態度而已。在回來之前我就已經寫好了報告，就放在首領的辦公桌上。
“林太郎真討厭。”愛麗絲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森鷗外適時地拍起了手，打斷了我和愛麗絲的談話。他微笑著說：“好了好了，愛麗絲，不要再糾纏下去了。琴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什、什麽？！愛麗絲最喜歡男主角！”
“我喜歡男二。”
“當然啦我一直在追這部電視劇…………不對！不是這個問題啦！”
“……”我認真地思考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回憶的神色，然後“啊”了一聲，說，“這是《橫濱絕戀之總裁繼母瘋狂的愛戀》裏的台詞吧，你也看了最新的一集麽？”
“可惡！你不在的時候愛麗絲天天都在想你！而你卻背著愛麗絲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鬼混！”愛麗絲從半空中落下來、雙腳踩在地麵上，停在我麵前大聲說，兩隻眼睛裏都寫滿了指責。
我：“………………”
“啊，我女兒，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想要這個家了麽？”森鷗外痛心疾首的模樣顯得十分虛偽和刻意。
直逼森鷗外麵門而去的短刀被愛麗絲飛過去抓住了。愛麗絲氣勢凜然地飛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伸出另一隻手，大聲說：“愛麗絲還在你的身上發現了其他女人的頭發！”
“不能，”我一邊冷淡地說著，一邊拔出藏在大腿處的短刀朝森鷗外的額頭投過去，“那是八齋會組長的孫女。我和她之間沒有不正當交往。”
森鷗外收起了虛假的眼淚，興致盎然地朝我看了過來，試探道：“嗯？小女孩？我能認識一下——”
“才不是紅葉身上的香水味，”愛麗絲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一針見血道，“是個跟愛麗絲差不多高的小女孩，長頭發還喜歡吃糖！”
“聽我解釋，”我麵無表情地開口道，“我剛才遇見了紅葉姐……”
我：“………………”
站在一旁的森鷗外應景地掏出手絹，分外做作地抹起了眼淚，說：“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鬆開了手，繞著我不緊不慢地走了兩圈，然後雙手插著腰，信誓旦旦地說：“林太郎，我在小琴的身上聞到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我一走進首領辦公室，就被炮彈般衝過來的愛麗絲撲了個正著。愛麗絲表情嚴肅，像懷疑我在外麵有別的貓一樣抱住我的腰、趴在我的身上嗅了兩下。
“腦無，你就乖乖地守在外麵，不要到處亂跑。”我一本正經地對腦無說。
因為要向森鷗外匯報這次外派任務的情況，我隻能拜托紅葉幫忙照顧一下腦無，紅葉自然欣然同意了。
尾崎紅葉露出了一副不小心被萌到的表情。
尾崎紅葉：“…………”
我回答說：“它怕生。”
尾崎紅葉關心道：“它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經她的提醒，我才發現腦無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到我的身後去了——它的體型如此龐大，躲藏在我身後反而顯得欲蓋彌彰。它低垂著頭，四隻圓圓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麵。
“真是一如既往地會討女人歡心，”尾崎紅葉的眼角彎了起來，她說，“不過你的寵物似乎不這麽認為哦。”
我謙遜地說：“哪裏，在我看來真正的美人應該是眼前的紅葉才對。”
剛結束了拷問任務的尾崎紅葉迎麵走來，看見我和我身邊的腦無時，她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抬起手指，將寬大豔麗的和服衣袖遮掩在嘴邊，眉眼風情地打趣道。
“哦呀，美人和被美人馴服的野獸，真是絕妙的搭配。”
在看見我一邊摸著腦無的手背一邊安慰它說“你一點都不可怕哦你超可愛的”之後，港黑的人看我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我把腦無帶回了港口黑手黨，它那副異於常人的外表理所當然地引起了不小的震蕩，連帶著港口黑手黨的人看我的眼神也有點不太對勁，怎麽說呢，大概是有些敬佩又有些畏懼的樣子。
太宰治站在我身邊，輕飄飄地插了一句嘴：“哎呀，感情變好了呢。”
“……”我隻能對它認真地說，“謝謝你。”
見我沒有反應，腦無動了動鳥喙，推著我手、催促我把它分給我的食物收下去。
我看著手中那一團黏糊糊的東西，有些說不出話：“…………”
過了半天，腦無抬起下巴，張開嘴，卷在裏麵的舌頭又重新伸了出來，隻不過這一次它用舌頭把藏在裏麵的半個草莓大福主動放在了我的手裏。
伴隨著我的動作，腦無那四隻長在大腦表層上的眼睛也圓圓地瞪了起來，不知道是覺得舒服還是覺得難受。
我心中微微一動，然後向它伸出了手。注意到了我的動作，腦無也順從地朝我的方向湊過來，將巨大堅硬的鳥喙伸出柵欄。我把手掌貼在鳥喙下方的位置，像是在撫摸小貓小狗一樣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得到太宰治的回答後，我再度把注意力放在了這隻怪物——也就是腦無的身上。奇怪的是，我已經不覺得它這副外表過於嚇人了。
“沒錯。”太宰治直言不諱。
我沉默了一段時間，過了半天，才開口說道：“它是人造人吧，人體改造？”
太宰治輕輕地抿起嘴角，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微妙地對我說：“因為你的哥哥對腦無的開發很感興趣，所以投了很多錢。啊，生產這孩子的工廠也是你哥哥的旗下產業之一……雖然現在已經屬於你了。”
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太宰治回答說：“它是腦無，雖然隻是個半成品，但各方麵都還不錯。是客人送來的禮物……不過這孩子本來就應該屬於你才對。”
“它是什麽？”我扭過頭，問太宰治，“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雖然看上去很可怕，但是非常可愛。
…………可、可愛。
我：“…………”
它隻好把舌頭和鳥喙都收了回去，似乎是對我感到了親近一般，就靠在離我最近的柵欄邊上，四隻眼睛巴巴地望著我。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草莓大福被它輕輕鬆鬆地用舌頭卷進嘴裏了。緊接著，它像是回味無窮一樣又開始一點一點地用舌頭舔我的掌心，仿佛是在催促我拿出更多的東西喂它。
我的手停在籠子的柵欄外，沒有要伸進去的意思——我還沒有毫無戒心到這種地步——它的雙手雙腳都被拷住了，結果這隻被鎖在籠子裏的怪物隻能伸出頭，將尖尖的、巨大的鳥喙伸到柵欄外，然後張開嘴，用長長的、濕漉漉的舌頭舔過我的手心。
片刻後，它移動著龐大的、在狹窄空間內臃腫笨重的身體，猶猶豫豫地靠了過來。
留意到它的舉動，稍微還有些忌憚對方的可怕的我終於放鬆了一點。我伸出手，把手中的草莓大福遞了過去。
長得這麽可怕，卻是一隻怕生的小狗麽。
我：“…………”
它看見了我，用猙獰可怕的四隻眼睛盯著我認真看了一會兒。然後像是有點怕生似的，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置放在車廂裏的籠子比我還要矮一點，關在裏麵的怪物隻能將小山一樣龐大的身體蜷縮起來，看上去有些局促。像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它慢慢地抬起了頭顱，長在大腦皮層上的四隻眼睛不約而同地朝我的方向看過來，像是在努力地認清什麽。
我看了看太宰治遞過來的草莓大福，又看了看關在籠子似乎幾天都沒吃東西顯得有些萎靡的怪物，想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然後走到了籠子前麵。
我臉上沒什麽表情，忍不住說：“你以為是在喂狗麽。”
這麽說著，太宰治分外慷慨地將一塊草莓大福分給我，建議我說：“要不要試著喂給它？說不定給它喂了東西，你們的感情就會變好呢。”
太宰治用輕快、高興、絲毫沒有危機感的聲音說：“沒事沒事，它很乖的。”
我歎了口氣，認真地說：“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不過我可沒辦法對付這種東西。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是不會保護你的。”
不過這隻怪物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地待在裏麵, 偶爾動一動手腕, 像是在認真聽鎖鏈拖在地上的聲音，看上去竟然有幾分乖巧。
拷住它四肢的鎖鏈脆弱得就像是陪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 專門關住它的籠子也像是紙糊的一樣，我十分懷疑隻要這隻怪物動一動手，不管是籠子, 連整輛卡車都會被它撕成碎片。
大腦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氣中。與其說是人類的腦袋，不如說是某種鳥類的頭顱, 巨大的鳥喙張開時依稀能看見那裏麵屬於人類的牙齒、舌頭和透明稠黏的唾液。
看體型似乎是人類男性, 但全身上下屬於人類的特征已經幾近於無。體型大約是正常男性的兩倍以上, 山丘般起伏的肌肉如同刀槍不入的盔甲一般覆蓋在身體上，裸露在外的皮膚是不同尋常的黑色, 上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溝壑般的傷疤。
無論怎麽看都是個怪物。
太宰治送出的禮物、他口中所說的“好孩子”正被關在卡車車廂內的牢籠裏, 粗壯的四肢都被厚重的鎖鏈拷住。
聽他這麽說，我忍不住露出一副“你是認真的麽”的表情, 直勾勾地盯著他：“……”
還沒等他說完，外麵就響起了仿佛爆炸一般的巨大聲響，將森鷗外接下來的話徹底掩蓋了過去。
我下意識地看向門外，緊接著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森鷗外。
對方停頓了一下，隨後歎了口氣，撫著額頭說：“啊……沒什麽，你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吧。”LdgRead();
最快更新[綜]給我遞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