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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五十章

  [綜]給我遞火最新章節

  聽見了爆炸聲,我看向眼前這個銀發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我側過身,不經意間將年輕稚嫩甚至有點傻的沢田綱吉擋在身後,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從我的角度,恰好能看見銀發男人那自上而下投向我的目光。


  這個名叫獄寺的意大利男人,以肉眼可見尊敬恭敬甚至是服從的態度對待沢田綱吉,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不是敵人,是值得信賴的朋友、盟友、同伴,但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個危險到足以令人頭皮發麻的男人。跟我之前遇見的這個時代的彭格列十代目一樣,獄寺也是真真正正的黑手黨。


  場麵有點微妙,仿佛是靜謐深邃的大海裏兩條相互對峙又並行的鯊魚,因為嗅到了對方身上的血腥味,所以我無法對他放下警惕。


  獄寺目不轉睛地將我的一舉一動收進眼底,但表情毫不在意,似乎我的戒備並不能對他造成威脅。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眉頭仍舊細微地皺了一下。


  “我理解你的戒備,”獄寺聲音冷靜地對我說,“但我不喜歡你的態度。”


  “我事先在這個車站的角落裏設置了炸彈,現在的騷動足以引走之前追捕你的人。借此作為掩護,這個時候離開才不會引人注目。”


  說到這裏,獄寺動作嫻熟地從兜裏拿出一盒精致的香煙,或許是考慮到有未成年在場,又或許是現在並不是能夠享受香煙的時機,總之他拿出香煙後輕輕地捏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獄寺沉穩地開口道:“請跟我離開吧,十代目。”


  “哦……”沢田綱吉像是完全認不出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一樣,呆呆地看了半天,然後才反應過來應道,“好、好的。”


  趁著逃竄的人流,我和沢田綱吉鑽進了獄寺的車裏。沢田綱吉一臉乖巧地坐在後排車座上,而我正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興致勃勃地把玩著車上所擺放的一些武器——還有一個手提的保險箱,我本來有些興趣,隻不過注意力剛一放在那上麵就感受到了從旁邊投來的視線,也就放棄了短暫的好奇心。


  沢田綱吉好奇地問:“話說回來,為什麽獄寺君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獄寺一手握著方向盤,目光不時地瞥向後視鏡確認沢田綱吉的情況,回答道:“十代目的……十代目的棺木被送去橫濱的港口黑手黨之後,我就一直留意動向。雖然之前十代目早有囑咐,但我仍舊十分疑慮,畢竟港口黑手黨和彭格列有些積怨。”


  “……但現在,我稍微能理解到十代目的用意。”緊接著,獄寺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我一眼,卻又在我注意到之前把目光收了回去。


  “積怨?”


  “隻是一些利益上的牽扯,港口黑手黨的某些生意觸碰到了彭格列的底線,再加上對方首領似乎還想在西方擴張地盤,如果不是那家夥從中作梗,白蘭也不會狂妄到這種地步……”


  聽到這裏,我眨了一下眼睛,把玩手.槍的動作也稍稍停頓了一下。啊,果然又是森鷗外在搞鬼麽?


  其實聯係起來也不難理解他的想法,既然港口黑手黨在利益問題上跟彭格列有所對立,那麽正好趁此機會聯合密魯菲奧雷削減彭格列的實力,他之所以不擔心密魯菲奧雷會反咬一口,隻不過是因為港口黑手黨的大本營是在職業英雄繁榮的日本,外來勢力的進攻必定會受到不小的阻撓。怎麽看都是保守與進攻兼具的策略。


  “雖然有點聽不懂,不過……”沢田綱吉猶豫了一下,隨後像是決定求證什麽一般,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麽十年後的我,果然已經、呃,已經……?”


  獄寺抿住嘴唇,沒有說話,在不和諧的沉默中,我留意到他握住方向盤的手指上指骨微微發白,表情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低著頭,繼續把玩著手裏的槍,平靜地說:“雖然十年後的你已經死了,但還是有扭轉的機會。既然你是通過十年火箭炮來到這裏的,那麽回去之後直接殺了凶手不就可以了麽?”


  沢田綱吉露出了一副“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的表情,虛弱地反駁道:“不,這也太……”


  獄寺目光冰冷,沉聲說:“正是如此。”


  隨後,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照片,補充道:“十代目,等您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這個人。雖然是這個時代的照片,不過您在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應該有接觸過他。”


  我趁機看了一眼照片,發現照片上的隻是一個橘色頭發、戴著眼鏡的普通亞洲男人,長相還算清秀,隻不過臉上沒有表情。所以看上去顯得有點陰沉。


  從這張照片可以判斷出對方隻是個沒有接受訓練的普通人,或者說身體素質不算及格的宅男,我中肯地評價道:“這麽簡單的事情,你應該做得到吧,同班同學?”


  “……做得到個頭啦!”沢田綱吉瘋狂地蹂.躪自己的頭發,不過現在他頭頂上的是方便偽裝成女性的假發,而並非是他自己的那一頭毛茸茸的棕色頭發,因此經過他一陣蹂.躪之後變得淩亂得令人有些不忍直視。沢田綱吉吐槽說:“殺人的事情哪裏簡單了?!”


  “開槍就可以了,”我想了一下,不過考慮到沢田綱吉極為有限的能力,委婉地補充說,“下毒也行。”


  沢田綱吉:“…………”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東西,轉過頭向獄寺詢問道:“對了,我記得之前獄寺先生說了一句‘果然沒錯,是十年前的十代目’,獄寺先生早就知道是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來到這裏了麽?是什麽時候?”


  獄寺回答道:“我注意到港口黑手黨出現了異動,而在這個時候,有個人告訴我十年前的十代目來到了這裏,並且將你們的行蹤交給了我。”


  聽他這麽說,我“啊”了一聲,回過了神來,不由自主地小聲說:“難道是費奧多爾麽……”


  這麽做是要給我找幫手麽?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又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穿過入耳式的通訊器,在我耳邊輕飄飄地響了起來——


  “不對,”這個聲音像毒蛇一樣緊緊地纏在我的耳邊,說,“是我哦。”


  我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槍柄,與此同時,一道微不可聞的滴答聲輕輕地響起,隨即一道爆炸瞬間從車底響起,瞬間襲擊了整輛車身,橘紅色的火光鋪天蓋地地吞噬了我的視線。


  …………


  “……我注意到港口黑手黨出現了異動,而這個時候……”


  我咬住牙齒,握緊手槍狠狠地砸了一下車窗玻璃,用極其粗魯的行動和短促激烈的聲音打斷了獄寺,厲聲道:“跳車!!”


  沢田綱吉還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但獄寺隼人瞬間領悟到了我的言外之意,當機立斷地拋下方向盤,護住沢田綱吉就跳下了正在飛馳的轎車,行動速度幾乎和我一致。


  我和獄寺同時跳車,失去方向的黑色轎車在馬路上一路奔馳,數秒後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車身燃起熊熊大火、部件被炸得四分五裂,完全化成一團火焰的轎車橫衝直撞,最後直直地撞向路邊的一家店鋪後才停了下來,被殃及到的商店也很快燃起了火焰,客人和商店老板從裏麵驚慌失措地逃了出來。


  我抿緊嘴唇,注意力從眼前的火光轉移到身後,言簡意賅地詢問道:“沒事吧,同班同學?”


  在我身後,明顯小了一號的獄寺隼人神情緊張地同樣詢問道:“沒事吧,十代目?!”


  我:“?”


  獄寺:“?”


  我和這個明顯小了一號、十四歲左右還沒成年的獄寺隼人四目相對,彼此在對方的臉上看見了疑惑和驚訝的神情。


  我皺起眉頭:“你是?”


  獄寺瞪大眼睛,碧綠色的瞳孔輕微地顫動著,對方一個勁兒地盯著我看:“你?!”


  “是十年前的獄寺君,居然在這種時候——!”沢田綱吉說。


  原來如此,看來獄寺先生也因為十年火箭炮而跟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了。不過根據沢田綱吉的狀況,看來十年火箭炮出現了某種故障導致他們隻能停留在這個時代一段時間……不管怎麽說,交換的時間和對象也過於巧合了吧?

  不過現在也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


  一分鍾前響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如影隨形,太宰治的聲音在入耳式通訊器中響了起來:“哎呀,失敗了呢。不對,是成功了呢?還是失敗了呢?”


  “這要取決於你自己是希望成功,還是試圖失敗。”我平靜地回答說,隨後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不過,為什麽你會……?”


  太宰治“唔”了一聲,像是我說了一個很不得了也不足夠幽默的玩笑,他反問道:“竊取通信這種事情,你以為對我而言很難麽?”


  我:“……”


  說得也是,也就是說,費奧多爾的策略一開始就被他看穿了?


  我又問:“那麽,你通知獄寺先生的目的又是什麽呢,是想給我增加幫手麽?”


  聽我這麽說,太宰治發出了輕輕的笑聲,說出的言辭幾乎算得上傲慢了:“那也要是幫·手才行呐。”


  我沉默了下來,默默地看來一眼剛剛來到這個時代、一臉搞不清楚狀況雲裏霧裏的獄寺隼人,後者還試圖將剛買來的點心供奉給分外尊敬的彭格列十代目。


  “不過這還算是其次,”對方的語氣聽上去不錯,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因為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


  說到這裏,太宰治忽然轉移了話題,興致勃勃地說:“說起來,是有人在幫助你吧?”


  “的確如此。”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如實回答了。


  “唔,不管是誰,我還是出於好心地提醒你哦,小琴,”太宰治壓低聲音,嗓音令人不寒而栗,“其實,我隻偽裝了七樁凶殺案。看來那個人的心思和我一致呢。”


  我眨了下眼睛,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啊,你說這個麽?我知道啊。”


  太宰治:“…………?”


  “因為那是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用同樣的手法將我逼到這種孤立無援的地步,其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我說,“他幫助我,隻是因為我需要他,對方是誰我都無所謂。”


  通訊器那邊沉默了一段時間,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


  “老實說,我並不覺得意外,”太宰治說,“那麽,條件是什麽?”


  我平靜地回答道:“我會跟他走。”


  “……嗯?”通訊器那邊傳來了短促而微妙的聲音,通過這短短的聲響,我幾乎能看見太宰治本以為勢在必得而輕鬆愉悅地咬著糖果、結果卻皺起眉頭的模樣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需要幫助,而對方是誰我都無所謂。”我再一次重複道。


  “這根本就是利用吧!”太宰治發出不滿的聲音,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


  我趁機而入,說:“那你會介意麽?”


  “…………”通訊器安靜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我都快以為這個東西是不是已經壞掉了。但很快,太宰治回複了我,聲音聽上去更加開心了:“完全·不會呢。”


  說完之後,那邊就單方麵地掐斷了通訊,我耳邊響起了一陣模模糊糊的雜音,最後歸於平靜。


  或許是因為通訊的時間太長而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注意,沢田綱吉看了我半天,直到我結束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個,琴,你剛才是在做什麽?”


  “啊,這個麽?”我指了指耳中的通訊器,想了一下,麵無表情地回答說,“玩弄男人的心意而已,超簡單的。”


  十年前的獄寺隼人聞言瞬間紅透了臉:“什、什麽?!”


  沢田綱吉捂住臉:“…………這句話說得未免也太破廉恥了吧?!不可以啊!!”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然剛才的跳車並沒有對身體造成多大的損傷,不過沢田綱吉和獄寺的情況看起來比我狼狽多了。現在車也因為爆炸而報廢了,看來要尋找另外一條途徑前往並盛才行,剛才的對話應該讓太宰的注意力多多少少從我身上轉移了才是……


  就在此時,正對著我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同時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喂!身後!”


  “小心啊!!”


  在他們出聲提醒我的同一時間,我也立刻察覺到了——一股強力的威壓從我身後,巨大的危險讓我時時刻刻都在戒備的身體產生了條件性的反射,電光火石之間我飛速地握緊手.槍、扣動扳機、轉身就朝身後開了三槍!

  然而,這三發子彈都被對方張開嘴、悉數吞了下去。


  站在我身後的,是一個全身皮膚漆黑、肌肉結實、大腦外露的怪物。我皺起眉頭,低聲道:“腦無?”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我麵前的這隻腦無並不是之前我養的那一隻,最起碼看見我、聽見我說話的時候,這個怪物並沒有表現出要乖乖聽話的意思。腦無吞下三顆子彈後,就揮起拳頭、一拳揍向了我。


  我偏頭閃過,分外強勁的拳風尖銳地擦過我的耳邊,這一拳的力量足以讓我的骨骼粉碎。我見識過腦無的能力,不巧的是,腦無正好是我不善應對的敵人,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堪稱完美,甚至還擁有再生的能力,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我根本沒有毫發無傷擊敗對方的勝算——


  我急於閃避,腦無的攻擊卻越來越迅猛,子彈、刀刃根本傷不了對方的皮肉,就算有所損傷也會迅速恢複。在越來越緊密的攻擊下,我終於暴露了一絲破綻,而對方則趁此機會,一拳砸向了我的太陽穴。


  然而,就在此時,我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銳利的、冰冷的、雪白的劍光。


  一截刀刃從腦無的後麵刺入,快速而輕易地割開了它的脖子、切斷了它的頭顱。劍尖瞬間映入我的眼簾、與我的瞳孔隻在咫尺之間,乍然出現、又飛速地掠過,我的眼中隻是剩下一抹白光。


  失去頭顱的身體戛然而止,大腦外露的頭顱也滾落在了地上,最後被一劍刺穿、深深地釘在了地麵上。


  “呼……還好趕上了。”


  救下我的人這麽說道。


  那是一個同樣身穿黑色西裝的黑發男人,身材十分高挑,光是這麽站著,我就必須要仰望他,然後看見他英俊的麵容上有一道刀疤印在下巴上。


  他的臉上還濺上了幾滴暗紅色的血,但他並沒有擦去臉上的血跡,反而抬起手、將手中拎著的東西遞給我,對我露出了微笑,說:“我剛好買了銅鑼燒,唔,要吃麽?”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出門戴口罩記得消毒哦

  在家自我隔離了好幾天安全度過潛伏期的我終於可以放心了qaq嗚嗚嗚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九號從武漢回來,現在想想,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orz

  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感謝在2020-01-1722:17:212020-01-2722:09: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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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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