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街小雪

  高空中的飛龍船上，眾人不時朝下放的雲海張望著。突然一人一劍刺破雲海，飛上船來。


  “人呢？”天下商會的紅棉急忙問道。


  “可惜我去晚了一步，大牛兄弟已經被那。。。。。。”趙青鬆一臉憐憫的說道。


  “這位大牛小兄弟雖然是個凡人，但一身武道劍術驚人，又在擂台上憑借奇特的體質幫我天下商會擊退了魔宗的紀慶。我本想等這次回去就拉他進我們商會好好栽培的。哎，可惜，真是可惜。不過還是麻煩趙兄替我冒險跑這一趟，日後必有重謝。”


  “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風帆鼓起，飛龍船破開雲霧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洞穴內，大牛一動不動的趴伏在地上，生死不知。背後那兩個幽藍色的光團漸近，從黑暗中探出一個黑白相間的毛茸茸的腦袋來，剛剛那一對幽藍色的光團正是它的眼睛，其額頭上還又有個黑色的“王”字花紋，原來是一支大白虎。它低伏著頭在大牛身上嗅來嗅去，最後竟然像人一樣皺起了眉頭作思考狀。最後不知是想通了什麽，它叼著大牛轉身往洞穴內部走去。


  大牛現覺得在很冷，仿佛兒時因為穿著那間漏風的皮襖而受風寒時那樣冷，感覺裹再多的被子也不管用。


  洞穴內，那隻白色的老虎叼著大牛放到牆邊。但是大牛像是一灘剃去了骨頭的肉，軟綿綿的，嘴唇和牙齒打著顫，呼吸也在漸漸變弱。白老虎站在對麵盯著大牛的臉，每當大牛快沒有呼吸時就用舌頭添上兩下，然後大牛的臉色就會紅潤一些。


  “啪！”


  大白虎身後的井沿上又出現了先前的那隻手。


  “嗷！”


  大白虎眉目上挑，回頭朝著井口發出一聲巨吼。那隻井沿上的手好似被嚇到似的往回收了一點，但沒有完全縮回去，好似在試探。


  大白虎回頭看看井口那隻不似人的爪子，臉上露出左右為難的神色。看著臉色入金紙的大牛，又回頭再看看井口。最後，大白虎最後定定的看著大牛的臉，然後抬起右前爪放入自己的那張血盆大口中輕輕咬了一下，在拿出來時爪子懸在大牛的嘴上方，汩汩鮮血順著大白虎的爪子滴入大牛的嘴中。隨著鮮血的滴入，大牛的臉色立馬開始好轉，變得紅潤起來。


  做完這些之後，大白虎虎軀一躍跳入身後的井中。緊接著，深井之下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洞中不見日月，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天大牛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臉色也變得和之前一樣慘白。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從井口跳出，來到大牛身前，咬破自己的爪子給大牛喂了一口鮮血，帶大牛情況好轉之後再次轉身返回井中。


  就這樣一來二去，大白虎也不知道來回往返了多少趟。隻是每次大白虎回來之後身上都會新添上幾道傷口，且精神氣也一日不如一日，到後來已經明顯看出大白虎有些萎靡不振了。與之相反的，大牛的臉色卻越來越好，呼吸逐漸變得有力了且穩定了。


  這一天，大白虎又回來了，隻是不再像以往一樣威風凜凜的跳上來，而是艱難的扒著井口爬上來的，軟軟的肚皮上又一道深可見骨的狹長傷口。大白虎步履蹣跚的往大牛身邊走來，每走一步神行都會變小幾分，同時身上的傷口也會跟著消失幾道。待到其走到大牛身邊時已經變得和幼貓一般大小了，同時身上的傷口也都消失不見。它邁著慵懶的步子順著大牛的腿爬到大牛的懷裏，然後蜷縮成一團，還用小小的腦袋在大牛的胸前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著了。


  昨天入冬，今日天街上就飄起了雪。整個天街所在的山穀都籠罩在白雪之中。街上那些簡陋的小商販都沒有出攤，往日熱鬧的天街顯得有些冷清。街道上行人稀少，遠處有一人捧著一個紙包冒著風雪在雪中一腳深一腳淺的小跑著，跑到一棟名叫悅仙樓的屋簷下，取下帽子，拍拍衣服上和帽子上的雪，走進樓內。


  “師傅，師妹，剛剛在街上看見有賣包子的，我就買了幾個回來，快趁熱吃。”男子把懷中紙包放在桌子上說道。


  對麵坐的是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的小老頭，左邊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女子身邊還站了個伶俐的小丫頭。如果大牛在此一定能認出來，這小老頭就是劉半仙，而一旁的竟然是曾經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位黃衣女子和她那位嘴巴厲害的丫頭。


  此時的劉半仙雖然還穿著那件老舊的道袍，但是板著個臉顯得很嚴肅，和大牛之前遇到笑嘻嘻的劉半仙判若兩人。


  “消息打探的如何了？”劉半仙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小口問道。


  “師傅，最近不知為何，探子發現周圍那些之前逃跑出去的動物都慢慢回來了。前陣子，那些小門小派已經能在山中狩獵到野物了。還有，聽說天下商會已經停止向這裏在運送糧食了，現在街上的糧食價格也降了很多，這包子鋪就是最近才開的。”


  “就這些

  ？”劉半仙停下揪胡子的手問道。


  “還有就是天下商會最近放出消息稱已經找到了那凶獸的巢穴，就在此處往往北五百裏左右的地方，已經又人陸陸續續的往那邊去了。”


  “此時大有蹊蹺，不過我們可以跟著去先看一看。”


  井口的那隻手再次攀了上來，再三試探後沒有聽到虎嘯聲，也沒見那隻大白虎跳下來。井下那東西終於打著膽子從下探出了個腦袋，再四周探查了一周發下隻有大牛抱著小白虎靠在牆邊終於從井下跳了出來。井下這東西長得和人一般無二，隻是整個人籠罩在一件破敗的黑袍內，袍子內有一雙血紅的眼睛格外顯眼，渾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其身邊的地上和周圍的牆壁都上了一層白霜。本來就已經要蘇醒的大牛被寒氣一激提前醒了過來。


  黑袍出來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盯著坐在大牛懷中的小白虎。而不知何時醒過來的小白虎此刻正齜牙咧嘴的發出低吼聲。大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死，但眼前的場景嚇得大牛一不敢動。黑袍人似乎還些忌憚，在對峙了一會之後，一邊盯著小白虎一邊向後麵出去的洞口退去，沒一會就消失在了洞中。


  小白虎見那黑袍退去自己也送禮一口氣，鬆懈下來的小白虎爪子一鬆趴在大牛的膝蓋上又睡了起來。然而令白虎沒想到的是自己趴下就被一雙手掐這自己的胳肢窩抱了起來。


  大牛抱著小白虎臉對著臉，大眼瞪小眼看著。然後，大牛忽然想起了什麽把小白虎放在腿上，然後從隨身帶的包裹裏摸出來一個小鈴鐺。


  “你就是師傅們養的那隻小貓吧，來來來，這鈴鐺給你帶上。”說著，大牛就把鈴鐺上的繩子往小白虎脖子上套。剛剛還很溫順的的小白虎一見到這鈴鐺就劇烈的反抗起來，可憐小白虎重傷未愈，在掙紮了一番後還是讓大牛把鈴鐺給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氣得小白虎直翻白眼，卻又無可奈何。


  幫小貓戴好鈴鐺之後，大牛頹坐地上抽泣起來。


  “為什麽世人都那麽古怪，先是那買下我的白衣公子，現在又是那劍宗的趙公子，怎麽都動不動就要殺人。我隻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傻小子而已，我隻想在回家再看一眼我的爹娘，看他們過得好不好而已。不行我必須去找那劉半仙打聽好當初那集市所在地，不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死了，那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小白虎趴在大牛推腿上默默默的聽著，不時翻個白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