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細流
“出來了，他回來了。”
和兩個徒弟坐在不遠處的一顆古樹下的劉半仙聞言站起身來，隻見一人從洞口順著繩子爬了出來。
“怎麽樣，裏麵有什麽？”
“是不是那凶獸的巢穴？”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插嘴問道。
“先讓我喝口水。”
一個羊肚子做的水袋被傳到他手上，他仰著臉雙手捧著水袋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掉了大半。
“下麵什麽情況？”
周圍的人迫切的等待著。
“下麵除了一口井，什麽都沒有？”
“那我們下去看看吧。”
這個第一個冒險下去查探的是個年輕人，長的很秀氣，皮膚白皙，穿著一身寬鬆的黑袍，是和天街那群人一起的，據說是因為會一套靈動的身法而自願下去探路的。
井口旁，大夥圍繞著井口站著。
“我們要下去看看嗎？”人群中有人問道。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把目光轉向了那個穿黑袍的秀氣年輕人。
“幹嘛都看著我？我可不想下去，這口井深不見底，下麵還有不明的光點閃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凡間的水井，再說誰會把水井建在這不見天日的洞裏。”黑袍的年輕人探頭看了看水井繼而又說道：“因此，這下麵就算有什麽仙丹至寶亦或是什麽上古遺跡都不是我們這些修為還不到第三境的臭魚爛蝦可以覬覦的。”
見到黑袍年輕人退出離去，人群中有人挽留道：“司馬公子，難道你就舍得這近在眼前的機緣？”
“你看看旁邊角落裏的碎井蓋，顯然是被人強行破開的，應該是那些大宗門的人幹的，因此下麵的好東西應該已經被他們卷走了。而且這井下的禁製也不是我等第三境以下修士可以抵禦的。我自認是不敢下去的，要是在座的各位誰又本事可自行下去取寶，我司馬回祝他成功。不過，說句難聽的話，我們天街近五百人出來尋找機緣到現在死的死散的散，僅僅餘下我們這二十來號人順利到此，我想諸位都是些小門小派的修士，功法資源皆比不上他們那些大宗派，因此都渴望借此機緣能一步登天。但是，眼前的情況是下去的話有很大可能會死，你這一世的所有都將付之東流，這一路走來，我對大家還是有點感情的，我知道那位紅臉老哥給過我酒喝，還有那邊那位經常過來找我聊天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平白無故死去。就這些，青衫不該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了。”說完這位身穿黑袍的司馬回就轉身離去了。
餘下的人看了看司馬回又回頭看了看井口，還是不舍得離去。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快掉光了的胖老頭來到了井口邊。
“哈哈哈哈，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這就被嚇跑了？老夫我卡在第三境已經好些年了，現在壽元將盡，可等不了了。”說完，就從井口跳了下。
“啊！”
井口旁一人趕緊伸頭看看，然後對著周圍詢問的眼光搖了搖頭說：“已經成肉塊了。”
“司馬公子，等等我們。”大禍一看果然如那黑袍青年所言，於是都跟著離去了。
“師傅，咱們也走吧。”魏庭見劉半仙留在原地沒有跟著離去上前說道。
“等等。”劉半仙擺手說道。
過了一會兒等人都走光了，劉半仙迅速跑到角落裏撿起地上了幾塊碎石板並收納在了手上的一枚戒指中。
“師傅，你撿這破石板幹什麽？”黃裙女子問道。
“別多問，快走，我們也出去跟上他們，出去別說我撿石板的事情。”說完師徒三人就追出去了。
就這樣，從天街出發的一行人在經曆的小半年之後終於攤上了回去的路，而那位名叫司馬回的黑袍青年儼然成為了這一群人的領導者，由於回去的路途遙遠，再加上那個讓天街眾人不斷減員的凶手還沒找到，為了安全，劉半仙隻好選擇和他們一起走。
這一天，眾人正在生火烤肉，突然一龐然大物從天而降，狂風吹起狂沙還吹滅了篝火。
原來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白
脖子鷹，落地後從其背上躍下一人，此人身穿獸皮，麵相陰沉，正是那日在頭頂盤旋觀望的熊山。
在眾人都慌亂的時候，司馬回上前拱手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賜教？”
“嗯，我是禦獸門的熊山，來此問你們幾個問題？”
“喔~原來是上宗的前輩，前輩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我問你，那洞穴有什麽？”
眾人突然覺得脊背上炸出一陣冷汗，誰也沒想到還有人能憑借飛禽之力在這修為被壓製之地飛行，更沒想到此人還是三宗一門之一的禦獸門嫡傳弟子熊山。據說此人陰狠毒辣，就連同門的師兄弟都怕他，而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不知道在自己頭頂跟蹤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比如自己有沒有什麽祖傳的寶貝漏出來過什麽的。
“回前輩，那洞中除了一口古井什麽也沒有。”
“喔？那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從洞裏出來？”
司馬回歪著那俊美的臉龐想了想說道：“那到沒有。”
熊山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斜在臉上，從左額經過鼻梁一直到右下巴。此時他把臉湊近了，配上他那先天就有些上翹的嘴角顯得有些猙獰。
“那你們就沒下到井下麵看看，說不定那下麵有你們想要的機緣呢。”
司馬回一邊往回縮一邊說：“這個晚輩當然知道，隻是那井下明顯的禁製滿布，而晚輩我隻有區區第二境的修為，並不敢以身犯險。”
“在這百萬大山中浪費了大半年的光陰，最後卻隻能寶山空回？”
“倒是有個第三境的老前輩不甘心的跳了下去，隻可惜剛下去就變成了碎肉。至於寶山空回，哎，前輩你可能不了解，這是我們這些散修和小門派的日常生活寫照。”司馬回姿態顯得越來越低，甚至擺出博取同情的姿態，因為他看到熊山眼中的殺氣好像要冒出來似的，還好在聽到有人跳下去變成碎肉之後殺氣又慢慢收了回去。
“要是被我知道你們有什麽瞞著我的，又或是偷偷藏了什麽東西，哼。”說著熊山袖子一甩，一旁需要三五人才能合抱的古樹被攔腰擊碎。“雖然我的修為也被壓製了，但肯定還是比你們高。”
黃裙女子看來看前麵的凶神惡煞的熊山，又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劉半仙手上那隻藏著破碎石板的儲物戒，劉半仙發現後瞪著眼讓她自然一點。
此時天街的一群人已經被嚇的不敢說話了，都在一旁像鵪鶉一樣蹲著，劉半仙拽著黃裙女子和徒弟魏庭躲在人群後麵，隻有那叫司馬回的黑袍年輕人還敢上前回話。
“前輩，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司馬回俯身說道。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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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娘親，你這個烤肉真好吃。”啾啾一邊啃著肉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這妮子，怎麽小嘴變甜了。”越素行揉著啾啾的小腦袋說。
“真的好吃，我說的是實話，都快趕上大牛烤的了。”啾啾又補充道，越素行聽完一臉黑線。
“娘，我把剩下的這兩塊給大牛送過去，穿上了石頭褲子之後他連走路都困難了，更別提去追兔子烤肉吃了，他現在連隻山雞也追不上。”啾啾吃完舔了舔嘴說。
“不許去！”越素行一拍啾啾的頭嚴厲的說道。
“為什麽？大牛他從穿上那石褲子之後就沒吃過東西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說道：““因為他沒必要吃。”
“牛老，您來了。”
“嗯。”
大牛此時的確不餓，非但不餓反而有點撐得慌，感覺腹中有股力量像是要破體而出似的。開始時大牛以為隻要把腳從湖邊的濕地中拔出來就好走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是在這幹燥的山路上腳還是會陷到地麵之下，泥土和石頭混合的地麵看似堅實，但是還是不能承受大牛一腳之重。腹中那股細流還在遠遠不斷湧出，腿上的肌肉還在不由自主的顫動，每當大牛覺得自己快撐不住要倒下的時候，那股細流就會加
粗一分，如果說當初那股細流隻有發絲那麽粗的話，那如今大概有小指粗細了。
“牛老，那傻小子以區區凡人的軀體真的能承受一顆赤焰果嗎？”越素行眉頭微蹙。
“那你當初幹嘛不攔著？”
“我是以為您起碼要分十次喂給他的。”
“這赤焰果樹三百年一開花，六百年一結果，而且每次隻得一果，果樹在這九百年內的九成日月精華都存與其中，本該是我妖族至寶，奈何其內能量狂暴，哪怕隻有一絲也會把經脈撞擊的千瘡百孔，不是妖王以上境界不可承受。因此，分十次吞食和一次性吞食沒什麽區別，如果要是承受不了那吞食之後就會立刻爆體而亡，隻要第一時間沒死，那隻要能引導這股力去慢慢消耗就能完美消化。”
“可他一個凡人怎麽知道怎麽知道力量如何引導？連一絲修為都沒有的他又把力量引導向何處？”
“這就是魔牛金剛的奧妙了，不可說。”
啾啾正在一旁聽的入神，見大水牛不說了哪裏肯，掛在大水牛身上非讓他接著講。
“啾啾，快下來，這有不是講故事，這是牛伯伯耐以生存的功法秘密，豈能隨便說出來。”越素行一臉嚴肅的瞪著啾啾。
啾啾眼看胡攪蠻纏也不行了，隻好作罷。
大牛發現自己的腳步開始漸漸的變的輕盈起來，而大牛反而擔心起來，按照大水牛所說，什麽時候體內那股細流沒了就可以回去了。起初，那股細流隻有發絲粗細，現在反而越來越粗了，絲毫沒有要消散的征兆，而隨著自己腿上肌肉顫動的消失那些流向雙腿的細流開始漸漸消失，而小腹處流出的細流卻沒有減少。按照大水牛道長所說，大牛要一刻不停的走，隻有這樣才能消耗那股能量，可現在不停的走好像已經沒用了。雖說那股細流還向手臂和上身流去，但是那些細流雖然也變粗了一些，但也就是一根發絲到三五根發絲粗細的變化，並不能消耗掉小腹中現在幾乎是噴薄而出的日月精華。
大牛並不知道，其實他吸收這顆赤焰果的方式就是破壞與重塑。其實他吃下赤焰果的那一刹那，赤焰果的暴烈能量就已經把他的經脈撞擊的千瘡百孔了，並且從那些孔洞中泄露出去到了筋肉骨骼之中。而魔牛金剛的奧秘其實就修複的奧秘，世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魔牛金剛這種在不斷破壞與重建中變強的修行方式是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的，這也就是為什麽之前的九山修煉時大牛無論如何都要停下來吃東西的原因。
赤焰果的能量不斷的破壞大牛的筋骨，而魔牛金剛則不斷的消耗這股力量來修複，再加上大牛腿上的配重，大牛的腿部對這股力量的消耗就變得飛快，因此赤焰果的能量自然更多的流向腿部，身體的其他部位也都又吸收，但沒有腿部那麽明顯而已。
而此時腿部的血肉筋骨在不斷的摧毀與重建之中已經變得堅韌到赤焰果的能量已經無法破壞的底部，自然的細流在填滿腿部之後就不再向腿部流淌，畢竟你無法向一個已經裝滿的杯子中再加水。
於是之前那些因為腿部分流而破壞不嚴重的上身此時就成了細流的下一個去出，大牛先是感覺上身有些癢癢，接著就是無法忍受的劇痛，疼的大牛滿地打滾。由於大牛的筋骨與血肉一直是按照魔牛金剛的方式在運行，此時在地上那麽一滾筋骨與血肉運行一加劇，疼痛有些就減輕了一些。大牛發現後停了下來仔細的感受了一下，又接著滾了滾，發現真的有效，雖然隻是減輕那麽一點點。
發現這點之後，大牛立馬起身去旁邊找了根樹枝當劍把師傅教自己的一十三式劍招耍了一遍又一遍，發現上身的疼痛比起在地上打滾又好了一些，隻是那些流向雙臂的細流好像漸漸便粗了些。著大牛又從腿上拆下一個較小的石塊綁在手臂上，然後繼續習練一十三式劍式。於那石塊太重，開始時動作困難，動作笨拙的像個初學者，但是在大牛堅持耍了數十遍之後，動作終於流暢輕快起來。
就這樣大牛又在山中待了五天，雖然手上隻有一根樹枝，但大牛耍的起勁，好像自己又用不完的力氣，不眠不休反反複複的三劍，刺、劈、撩、掛、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