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山 第四章 讀書 問道
這本遊龍九轉心法大牛得了如獲至寶，但卻不知這是玄牝宗嘴基礎的心法，隻要入得門牆都可獲得。
接下來的日子裏，大牛除了幫邋遢老頭劈柴就是鑽研這心法。隻是大牛雖然以前跟著大師傅學過一些字，但這遊龍九轉心法天國晦澀難懂，而且有許多的字大牛都不認識。
於是大牛就隻得想辦法，每次等邋遢老頭取來取柴火的時候虛心請教。初時，邋遢老頭還坑耐住性子教上一教。隻是日子長了，在加上大牛不認識的字又多，忘性又大，一來二去老頭也就煩了。
不過大牛發現邋遢老頭每當煉丹有成的時候心情會特別好，不會計較他問這問那，於是就抓住機會多問幾個字，時間久了這本遊龍九轉上的字倒是給都學會了，隻是功法還不曾修煉。
這一日，雨，大牛難得清閑，又在大聲的誦讀這本遊龍九轉心法了，這是認字時候養成的習慣，每日劈完柴必學做的功課，大聲誦讀以便記住每一個字，不然忘了又得等到邋遢老頭那天心情好才能去問。
誦讀聲像雨聲一樣傾斜而下，毫無遲滯，經過幾個月的練習大牛終於能順暢的讀出來了。大雨滂沱，但大牛聽著卻覺得暢快，就連自己搭建的茅草屋子漏水也不放在心上。
“穀，養也。人能養神則不死也。神，謂五髒之神也。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腎藏精，脾藏誌。五髒盡傷，則五神去矣。言不死之道，在於玄牝。玄，天也，於人為鼻。牝，滴液，於人為口。天食人以五氣，從鼻入藏於心。霧氣輕微，為精神聰明，音聲五性。其鬼曰魂，魂者雄也，主出入人鼻，與天通，故鼻為玄也。地食人以五味，從口入藏於胃。五味濁辱，為形骸骨肉，血脈六情。其鬼曰魄，魄者雌也，主出入人口，與地通，故口為牝也……”
“夠了，不許再讀了。”邋遢老頭在洞口嗬斥道。
大牛一臉無辜的轉頭看了看，發現拉頭今天心情不好，黑著一張臉，顯然是煉丹失敗了，故不敢再出聲，看著書本，自己在心中小聲的誦讀。
誰知邋遢老頭不依不饒，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奪過大牛手中的心法扔到了外麵泥濘的地上，任由雨水打濕。
大牛第一時間就像去撿回來，但是看到邋遢老頭的眼神又縮了回來，他知道老頭今天心情不好，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
“你這蠢材，稟氣不行就不要在這上麵浪費時間了，每日讀這破心法吵的我心煩，今日之一爐丹藥毀了全怪你……”
茅草屋外的雨嘩啦啦的下著，那本裝訂簡陋的遊龍九轉心法被雨水無情的打濕。邋遢老頭的謾罵聲逐漸模糊在雨中，大牛思緒飄飛，又回到了那個小山村裏。
繼母又和父親吵了起來，原因是嫌棄今天大牛吃多了，吃了兩碗米飯。父親與之爭論的麵紅耳赤，大牛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無比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去吃那第二碗米飯。小妹婉兒則在一旁看戲，還不是有點心災樂禍的看大牛一眼。大牛最後為了不讓父親和繼母再吵下去，拿起鐮刀去把後山田地裏的野草給除了。
其實大牛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想過要修練，要成仙，他想要的不過是一份歸屬感。從前父親對他好，他覺得能留在家裏真好；
從前兩位師傅對他好，覺得留在那座與世隔絕的山裏真好；從前小白虎對他好，他覺得又小白虎在身邊真好……
而現在，沒人對他好了。他有點懷念過去，懷念那塊蓋在米飯上的肥肉了。他想回到起點，回到那個偏僻的山村，哪怕殘缺一個魂魄哪怕隻能活到二十來歲他也願意。
想到這裏，大牛又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能活一甲子了，原因是二位師傅用神劍補齊了自己的魂魄。小白虎還告誡過自己，自己的二位師傅很有可能就是因此而死，說天衍宗把全宗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必須光複天衍宗，否則就是對不起他們。
這麽一想，大牛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像回不去了，神劍在自己的身體裏，自己還不回去。就算能還回去，二位師傅的性命也回不來了。
因此，為了光複天衍宗自己就等活下去。而一甲子顯然不夠用，那麽自己就得得到更長的壽命，因此自己就得修行。
在邋遢老頭滔滔不絕的謾罵聲中大牛明白了什麽，看著那本被雨水打濕的心法默默的忍耐著。
大牛一眼不發，老頭罵夠了氣也撒的差不多了，便轉身走了。
大牛看著老頭已經回到洞中，趕忙跑出去，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本已經濕透的遊龍九轉心法，等晴天之時又捧出來曬幹。隻是從此以後大牛再也不敢大聲誦讀心法，隻是默默的在心裏把每個字念出來。
邋遢老頭仍舊是埋頭煉丹，大牛偶爾趁他高興想請教兩句，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因此，大牛空有心法卻不得入門。
這天，又有一個前來討要丹藥的弟子前來。大牛劈完柴正在研究心法，見那人在洞口等著，於是捧著書上前問道：“這是師兄，請問這句天地食人以五氣是什麽意思啊？”
來人是個普通的弟子，剛剛見大牛在劈柴，知道他是陸老的人，以為大牛是陸老的弟子。於是便和顏悅色的看了看說道：“喔，原來是練氣篇的功法，這五氣乃是指與心肝脾肺腎對應的五行之氣，充塞於天地之間，我們每次呼吸都會吸進鼻子裏，每次吃飯都會被吃進嘴裏。這就是所謂的修行。”
大牛有些驚訝：“那豈不是說每次呼吸與吃飯都是修行麽？”
“倒也不是，天地間五行混雜，所以我們一般隻側重取自己需要的那部分。像小弟我是水木雙靈根就隻取水木二氣。”
“靈根？”
“天地造化，萬物皆在五行之中，又都由五行構成，人也如此。隻不過每個人的五行構成都不盡相同，有的人比如我就是水、木二氣居多，因此天地間的水木二氣與我就比較親近，我就更容易吸收他們。”
“那要是五行均勻呢？”
“五行不可能絕對均勻，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不平衡。不過對於修道來說如果五行比較均勻的話，這人是修不了道的，因為天地間任何一氣都不會太過於與之親近的。這也就是你入門是玄天鑒檢查的稟氣了，稟氣不合格者大多是這五行均衡之人。”
“為什麽呢？為什麽五行均勻就不能修行呢？”大牛終於問道關鍵處，有些急切。
這
位普通的弟子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這樣好為人師實在是有違修道之人的本心，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實話說，我也隻是一知半解，別到時候誤了師弟的修行，到時陸師伯該怪我了。”
大牛趕忙說：“不怪不怪，師兄你繼續說。”
“我也是聽師傅說的，他說此乃天之道也。”
“天之道？”
“嗯，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什麽意思。”大牛一臉懵逼。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譬如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物盛則衰，樂極則哀。”
大牛越聽越不明白。
這位普通的弟子於是耐住性子講解道：“我們平時曬衣服的時候，如果衣服曬幹了忘了收回家，而恰好晚上又起了霧氣，那第二天你去看的時候衣服一定是潮濕的。那是因為衣服缺水(幹了)，所以天地將水補給它，所以他才會又濕了。”
“人也如此，你要是五行均衡，那天地還補給你幹嘛？天地隻會認為你已經滿了。”
大牛撓了撓頭又問：“那不是應該補少的那一部分，你是水木靈根，那應該補你其他三氣才對啊？”
這位普通弟子哪裏知道這些：“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下次我再問問師傅。不過練氣境知道這些也就夠了，用心感受天地間的靈氣就行了，等你感受到了與你親近的就用鼻子吸進來，然後再體內一圈又一圈的運轉就行了。”
“起初比較難，你要做的就是先能完整的運轉一圈，然後再是第二圈，第三圈，第四圈.……一直到第九圈，那是你的練氣境界就圓滿了。”
大牛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稟氣不合格，原來自己是那五行均勻之人。
“嗯，說的不錯嘛。”邋遢老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大牛身邊看著這位普通的弟子說。
“拜見師伯，弟子剛才胡言亂語，望師伯不要怪罪才好，哪裏稱得上講的不錯。倒是師伯收的這弟子伶俐的緊，一說就通，還問的我啞口無言。”
“是真不錯。叫什麽名字？”
“弟子問天，韓問天。”
“這時你師父委托我幫他煉製的清明丹，你收好。”邋遢老頭遞給他一個葫蘆說道。
“多謝師伯，那弟子就先回了。”臨走還對大牛擺了擺手說“師弟，那我先走了。”顯然有交好之意。
“師兄再見。”大牛也微笑擺手。
等到那人走了，邋遢老頭的臉就耷拉下來了。“師弟？你竟敢冒充我弟子？”
“我沒冒充，我隻是書上的句子不明白，正好那位師兄在，就問了幾句，是那位師兄誤會了。”
“師兄？你真把自己當玄牝宗的弟子了？”
大牛鼓著腮幫子又不說了，擺出一副等在挨罵的樣子。
“以後有人問起別說是我教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收弟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