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山 第十一章 一條道路
當大牛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石頭床上，房間內沒有窗戶黑漆漆的，隻在房間中央有一盞昏暗的油燈。
大牛腹中饑餓，下床後感到整個人有些虛弱。摸索著出了房間，是一條不長不短的通道，通道的壁上有尋多的紅色石頭，緩慢的閃爍這微弱的亮光。
走出通道後是一個比大牛剛剛所在的房間要更寬敞的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個五足鼎，鼎壁上有兩個孔，此時孔中紅彤彤的，紅光照的周圍的石壁也應著紅光，房間內的溫度很高，大牛一進來就覺得熱浪撲麵。
鼎下的地麵上有一個圓孔，孔中冒著紅光，不時還會有火星飛出，顯然這孔下乃是底下岩漿。邋遢老頭也不嫌熱，就坐在大鼎旁邊不時的往地穴之中投入木柴。
大牛有些明白的同時也有些不明白，明白的是為什麽自己的劈柴要劈的入筷子那般粗細，那是因為這地穴本身就不大，隻有筷子般粗細的劈柴才能放進去；而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已經有地火加熱的情況下還要加劈柴？
“醒啦。”邋遢老頭頭也不回的說道。
“嗯。”
“你可知你睡了多久了？”
“多久？”
“七天七夜。”
大牛心想難怪腹中饑餓，原來已經七天沒吃飯了，恰巧此時肚子還響了。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說先讓自己出去找的吃的。
但邋遢老頭顯然沒有這個意思，往地穴中又投了一根柴，然後看了看鼎壁上的孔說道：“我有件事想問你。”
大牛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好想自己最後終於掙脫了那遊龍鎖，隻是不知怎麽後麵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此時一聽邋遢老頭要問自己問題，大牛立馬有些發虛，畢竟這邋遢老頭的脾氣古怪。
“您說。”大牛小聲的答應道。
“你上次在香草軒收回來的燕翎米少了是怎麽回事？”
大牛一聽頓時心虛，心想自己現在的口袋裏還有沒吃完的米呢，一張臉漲的通紅，還好這房間內都已經被火焰染成了紅色，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大牛的異樣。
“少，少了？怎麽會呢？那塊地就那麽一點，收成多少總會又變化，說不定是今年的產量不行。”大牛強行狡辯道。
“少了八百二十三粒。”邋遢老頭閉著眼睛說道。
“啊？您怎麽連少了多少粒也那麽清楚，難不成你數過。”
“嗯，沒成熟之前我數過。”令大牛沒想到的是他還真數過。
大牛啞口無言，低著頭等待著未知的懲罰。
“哪些米去哪了？”
見事情敗露，大牛隻能老實交代了。
“我吃了。”
不過讓大牛沒想到的是邋遢老頭並沒有立刻大發雷霆，而是又問道：“關於燕翎稻，百草錄中是怎麽說的？”
“有劇毒，食之欲死。”
“那你還敢吃？”
大牛支支吾吾半天。
“說！”邋遢老頭大喝。
“百草錄上說食之欲死，又
沒說食之即死。”
“那你就敢吃了？難道你沒聽說過求死不能嗎？”邋遢老頭終於轉過臉來對著大牛坡口大罵道。
“我想修煉。”大牛低著頭小聲說道。
“憑你的稟氣，你連感應天地靈氣都做不到，如何修煉，不可能的，別想了。”
“可以的，我上次用了那一粒聚靈丹之後我就感覺到有靈氣了，要是有足夠的聚靈丹，我也可以修煉的。”
“所以你就偷我的燕翎米？倒也不算笨，知道聚靈丹的主要靈力都來自燕翎米。不過也真夠笨的，命都不要了。”
“沒有了，隻要一粒一粒吃感覺還行啊，隻是容易拉肚子而已。”
邋遢老頭被氣笑了：“那你可還記得那天你與張楓的比試後來發生了什麽？你贏了還是輸了？”
大牛撓了撓頭：“忘了。”
“雖說你這胡亂一吃給自己惹出了大麻煩，但同時也給自己找了一條可以修行的道路。”
大牛隻聽到後半句，本來錘頭喪氣的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什麽？我也可以修行了嗎？”
“嗯，但這條路從來沒人走過，前途莫測。”
“有總比沒有強，您給我說說。”
邋遢老頭又往地穴中投入了一根劈柴然後說道：“你可知我們玄牝宗為何叫玄牝宗？又或是什麽是玄牝？”
大牛配合的搖了搖頭。
“那你把九轉遊龍心決再背一遍給我聽聽。”
“穀，養也。人能養神則不死也。神，謂五髒之神也。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腎藏精，脾藏誌。五髒盡傷，則五神去矣。言不死之道，在於玄牝。玄，天也，於人為鼻。牝，地也，於人為口。天食人以五氣，從鼻入藏於心。霧氣輕微，為精神聰明，音聲五性。其鬼曰魂，魂者雄也，主出入人鼻，與天通，故鼻為玄也。地食人以五味，從口入藏於胃。五味濁辱，為形骸骨肉，血脈六情。其鬼曰魄，魄者雌也，主出入人口，與地通，故口為牝也……”
“握！我知道了，鼻為玄，口為牝。”
“嗯，倒也不算太笨。那你現在可知我說的你為自己找了一條可以修行的道路是什麽了嗎？”
大牛使勁皺著眉頭，但是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會因為你使勁皺眉頭就可以想的起來的。
邋遢老頭一拍大牛的腦袋：“笨蛋，你自己都做了還不知道。”
“我做了？做什麽了？”
“我來問你，你為什麽不能修行？”
大牛被這個問題困擾了許久，這當然知道，隨口答道：“因為我稟氣差，天地靈氣不與我親近，所以我感受不到他們，所以不能引靈氣入體。”
“那我為你，靈氣從何處入體啊？”
“那當然是鼻子，韓問天師兄說了，吸氣，呼氣可引靈氣入體。”
“我觀你那日與張楓比試時那最後噴薄而出的靈氣又是從何處而來，要知道我當初給你的那粒聚靈丹可沒有那麽多的靈氣。你是如何自己將靈氣引入體內的？”
在邋遢老頭的步步誘導之下
，大牛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通過吞食燕翎米得來的靈氣，靈氣由口而入，而非由鼻而入。
“您是說，我以後可以靠吞食靈氣來進行修煉。”大牛試探的問道。
邋遢老頭點了點頭。
大牛心裏樂開了花，但又不好在邋遢老頭麵前顯露出來，隻能憋著笑。
“先別高興的太早。按理說這樣的行的通的，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此法可行卻沒人去嚐試呢？”
大牛搖搖頭。
“因為此法存在缺陷，雖說玄牝二門都可吸納靈氣為己用，但二者卻有區別。”
大牛知道接下來的話關乎自己的修行，兩隻耳朵豎著，怕漏掉任何一個字。
“我們山上人喜歡把修道叫修仙，喜歡吸納天地之間的靈氣化作自己的修為，修為高了之後壽命也就會隨之增長，隨意活個成百上千年都不成問題。因此我們喜歡靈氣，喜歡含有靈氣的事物。”
“但是天地間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恒也。一切都得遵循本源的規律，有好的就會有壞的，既然天地間出現了靈氣這種好東西，必然就會有壞的東西應運而生。”
“什麽壞東西？”
“魔氣。”邋遢老頭盯著大牛的眼睛說道。
“魔氣？”
“嗯，用鼻子引飄蕩在天地間稀薄的靈氣入體，雖然速度慢，但貴在穩，不會出什麽問題，因為這靈氣性質平和。”
“而如果要用嘴吞食靈氣，就會出現問題。就那這燕翎稻米來說吧，百草錄上說此物又劇毒，但其實你吃下之後發現隻會拉肚子，並沒有說出現欲死的感覺對吧？”
大牛點點頭。
“那是因為此毒就是魔氣，會放大人的七情六欲和各種執念，吃多了會入魔。”
“那聚靈丹吃多了也會入魔嗎？”
“聚靈丹不同，聚靈丹要從其他多種靈藥加以煉製以中和燕翎米中的魔氣，吃多了也沒事。”
大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又重新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才問道：“是不是和張楓比試那天我入魔了？”
邋遢老頭點點頭。
大牛又變得沮喪起來，知道這吃燕翎米修煉的方法以後是不能用了，不過還是不死心的問：“那可有辦法讓我繼續修煉？”
“自然是有的，不過有幾個問題。”
“什麽？”
“其一，你的修煉得吞食富含靈氣的且毒性較少甚至沒有毒性的靈藥，而這種靈藥往往很寶貴，你需要錢財。”
“其二，世間依靠吞食靈氣而修煉的隻有妖族，他們喜歡看護靈果長成，然後再吞了它以增長修為，有的也會吞吐日月精華來修煉。因此，你這種修煉方法會為世人所不容，因為近乎妖道。”
“其三，此法從來沒人用過，出了意外沒人能夠指導，也有可能是條死胡同。”
大牛聽完皺起眉頭，後麵兩條他可以不在乎，他現在一心隻想修煉，管不了那麽多。但是第一條卻不容忽視，自己沒錢，去哪找這麽些珍貴的靈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