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生病的溫暖
接下來的幾天，沈亦辰總是早出晚歸。林曦問他原因，他說最近公司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
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在刻意地躲著她。那種感覺是什麽，他當然知道。但他不需要這種感覺，他不能讓任何人成為他的弱點，那種愛的人受到傷害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再也不要經曆了……他眼神深邃地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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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曦正準備睡覺去了。樓下似乎有了動靜。她伸著頭一看，原來是沈亦辰回來了。
她走下樓去，沈亦辰正好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裏充斥著複雜的情緒，懊悔、痛苦、壓抑……全都不加掩飾。隻是一瞬間，他垂下眼瞼，再睜開眼時，又是平常的冷漠和疏離，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回來了。”
“嗯。”他扯了扯領結，朝著樓上自己的臥室走去，身體有些不由自主的晃動。
“你喝醉了。”林曦下意識地扶住他。
“今天有應酬，喝了一點，沒醉。”他掙脫林曦的手，“你不要管我。”扶著扶手歪歪斜斜地上了樓。
林曦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
他似乎很討厭自己呢……
下半夜，林曦起床去上廁所，回來時經過沈亦辰的房間，卻聽到裏麵傳來幾乎不可聞的呻吟聲。
她皺了皺眉頭，晚上沈亦辰醉成那個樣子，不會出什麽事吧。
房門虛掩著，林曦輕輕推開了。窗簾沒有拉攏，柔和的月光撒在床上，沈亦辰和衣蜷縮在床上，呼吸十分混亂，偶然發出一絲隱忍的呻吟聲。
“啪”的一聲，林曦打開了臥室的燈光。刺眼的燈光驅走了黑暗，林曦撲到床邊，看到沈亦辰的手緊緊按住胃部，眉頭皺到了一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沈亦辰，你怎麽樣了？”看樣子是胃病，林曦的父親犯胃病時也是類似的模樣。
“你忍忍，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她準備起身去打電話，幸好先前沈亦辰告訴了她診所的電話。
一隻寬大卻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回頭一看，沈亦辰的眼睛微微睜開了。
“不用麻煩了，書房裏書桌的抽屜裏有藥，我吃點藥就可以了。”他的聲音不似平時的清冷，倒多了一份不多見的脆弱。
本還想說些什麽，看著沈亦辰的俊臉上的痛苦，她的眉頭微微一皺，便下樓找藥去了。
讓沈亦辰用溫水把藥服下，林曦幫他把被子蓋上了，關了主燈，打開柔和的床頭燈。
此時的他痛的已經精疲力盡，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還有些微微發燙。她端來一盆水，將一塊浸濕的毛巾蓋在了他的額頭上。又找了一個玻璃瓶灌上熱水包上毛巾充當熱水袋，放在他一直輕輕按住的胃部，為了不讓它亂掉，她還得輕輕按住。以前照顧胃疼的爸爸時她就經常這樣做。
她抬起頭看著沈亦辰的睡容，他睡著的樣子不似平常的尖銳囂張，到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精致的麵容上，他的呼吸很均勻，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當他睜開眼睛時，便是一片睿智霸氣的琥珀色。嘴唇自然地抿成一條好看的弧度，散發著柔和誘人的光澤，像是令人沉淪的罌粟在黑夜下綻放出的光芒。
像個孩子呢……
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好疼，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當他以為會這樣疼下去時，眼裏有了光明，有人很溫柔的喂自己喝藥，一隻很柔軟很溫暖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驅趕了他的寒冷和痛苦，冰冷的胃部也漸漸溫暖起來，疼痛緩緩散去。
他睜開眼，掃了一眼，是自己的房間。胃部依舊有些沉重，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還扶著胃部依舊有些暖意的瓶子，原來就是這雙手出現在了自己的夢境裏。她伏在床沿睡著了，她的呼吸很輕很輕，仿佛怕是驚擾了自己的好夢，烏黑發亮的發絲隨意地鋪散在床邊，他的手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緩緩撫上了她的黑發，柔順細滑，像是柔軟的東方絲綢。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修長的手指順勢撫上了她的眉角，像是在撫摸珍貴的傳世之寶，滿是愛憐。他知道她已經在這短短的日子裏成功地走進了自己的心裏，經過昨天的事情，他無法再勸說自己逃避他，他不想放開她。
“是你要惹我的，小東西，那麽就不要想離開我……”他的聲音很輕，十分認真，像是說給情人聽的誓言，娓娓動聽。
林曦纖長的睫毛有了微微的跳動，沈亦辰趕緊收回手。
她睜開眼睛，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琥珀色，覺得十分的安心。
“你醒了！想吃什麽，我去做。”
“不用了，我也該去上班了。”
林曦燦爛的笑臉瞬間黑了下來，趕緊把要掙紮起來的沈亦辰按住。
“你自己不舒服還要逞能！你們公司那麽多人，你少一天不去又不會倒！電視劇裏總經理之類的不都是很閑的嗎？怎麽感覺你是簽了賣身契了啊！”她臉上濃濃的不忿讓他忍不住想笑。好吧，其實公司也沒什麽事，隻是在家裏待著很無聊，但現在有她在，窩在家裏當病號的感覺應該還不錯吧。
不一會兒，林曦端了一碗粥到房裏，遞給他。
“這是大米粥，放了些肉末，你嚐嚐。”
他舀了一勺，準備往嘴裏送。
“小心燙！”小勺在嘴邊停頓了，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目光撞上她眼裏毫不掩飾的關心，嘴角勾勒出一個舒心的弧度，將勺子放入嘴裏，糯糯的大米和肉末的鮮味在味蕾上緩緩舒展開來，鹹度適中，正如她給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