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混亂的相見，不如不見
兩年後。
時代大酒店內。
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輕描淡寫地掃過飯桌上的每一個人，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削薄冷峻的薄唇揚著冰冷的微笑。
這是商界的天之驕子，沈亦辰。這兩年沈亦辰在商界狠絕的作風愈加地令人聞風喪膽。隻要是他看中的項目，不顧一切地拿到手。他重視科技的運用，打造了一係列精致的高端鑽石。他吞並了數家優勢企業，使盛世集團在如此的行情中依舊能蒸蒸日上，成為行業的龍頭，甚至有壟斷趨勢。他冰冷的微笑似乎讓商界的同行看到了死神在招手，被冠以死神之子的稱號。硬的不行，許多人就想攻其軟肋，但沈亦辰這個家夥似乎沒有什麽把柄，無論是生活作風還是感情問題。如果說兩年前還有幾個轟動的頭版頭條的話，如今就宛若一潭死水。而兩年前的緋聞女主角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多次問到沈亦辰，他也是閉口不談。
而兩年前回國的高雨晴小姐高調重回國內演藝圈，卻和沈亦辰沒有繼續戀情，彼此都聲明隻是朋友。
“沈總，感謝盛世能選擇與我們瑞嘉科技合作。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瑞嘉科技的總裁舉起酒杯，笑得分外諂媚。
沈亦辰舉起酒杯，點頭示意，嘴角的微笑愈發冰冷。
眼裏隻有永恒的利益。這便是沈亦辰的座右銘。
沈亦辰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包廂，幾杯酒對於好酒量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琥珀色的眼睛清亮冰冷，沒有一絲醉意。
走到大廳，他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鶴立雞群，順勢瞟了瞟一旁，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子低眉順首地站在廳旁，嬌小的身影讓他聯想到她，在看一下頭發，一頭微卷的淺栗色頭發。不是她，她的頭發是黑色絲綢一般，怎麽又想到她了？自己有點醉了吧。
他收回視線，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繼續朝門口走去。
女子微微顫抖的身影暗暗鬆了一口氣。
“小美女，陪爺喝杯酒吧！”耳邊帶著濃濃的酒味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眼前是個醉醺醺的油光滿麵的中年男人，碩大的金項鏈和金戒指似乎宣告著他的暴發戶身份。
女子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露出禮貌的職業微笑。“對不起，先生，你喝醉了。”
“別跟我裝清純，服侍好了爺有你的好處……”中年男人嘴裏噴出來的濃烈的酒味讓女子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纖細的胳膊便被一把拽住。
“請您放尊重一點。”女子的眉頭微皺，眼裏閃過一絲慌張。
“放手！”見男人不為所動，她提高了嗓門。
“放手啊！”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捏住了中年男人無賴的手腕，輕輕一用力，中年男人便痛得放了手。
“你算老幾？老子的事你也敢管。”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抬起頭，一雙帶著刺骨寒意的琥珀色眼眸將他後麵要罵的話嚇了回去。
男子如金屬般清冷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就這樣的人，也能出現在你們酒店？”
跟在身後的大廳經理，趕緊賠不是，然後讓保安把中年男人架了出去。
男子看著眼前把頭埋得低低的女子。
“你……”
“謝謝先生的解圍。”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依舊低著頭，便要離去。
男子輕輕拽住他的手腕。
“狸貓很想你……”男子平靜的語調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女子一怔，隨即掙脫開，“先生認錯人了，我不知道什麽狸貓。”便逃似的跑開了。
“沈總，需要幫您找回來嗎？”旁邊的秘書輕聲地問。
“不需要。”沈亦辰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琥珀色的眼裏閃現讓人無法直視的壓迫感，既然讓我再碰到你，就不會再這麽容易地讓你跑掉。
林曦回到家還無法平複混亂的心情。怎麽會這麽巧地碰上他呢？還是這麽囧的時候，又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了。
她用紙巾擦拭著臉上的妝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樣的自己和兩年前變化了很多，染了頭發、換了發型、還畫了妝，當時穿著工作服，自己一直低著頭，應該不會被他認出來。他說到狸貓，應該也隻是感覺像，不能肯定吧……那樣平凡的自己怎麽可能讓他在兩年後還印象深刻呢？……狸貓，不知道它過的好不好。至於他，就算不刻意去了解，也能從電視網絡中總能撲捉到蛛絲馬跡，他很好。這樣很好，彼此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再有交集,也不該再有交集。
沈亦辰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乖乖的狸貓，它受傷的爪子已經完全好了，一雙綠色的眼睛機靈地撲閃著，肥肥的身子大有加菲貓的趨勢，看樣子在主人家呆得不亦樂乎。
沈亦辰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狸貓油亮順貼的皮毛。
“她說不認識你哦。”他輕聲地說著，
“笨死了，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她，還假裝不認識我。”像是告訴狸貓，又像是自言自語。
“她過的似乎不太好。”他的眉頭微皺，垂下眼簾，陷入沉思中。
夜幕下，林曦站在富麗堂皇的店門口，高盤的發髻露出了白皙的脖頸，一身火紅的連衣小短裙服承托出她玲瓏的身姿，純白色的絲綢披肩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嫵媚而不失妖嬈。
斑斕的霓虹燈照在她蒼白的臉上，精致的妝容下隱約可以看見膽怯和徘徊。她抬起頭，巨大的牌匾上閃爍著：Lanuit。她知道，這是法語“黑夜”的意思。很貼切的名字，裏麵就是黑夜。
這就是A市聞名遐邇的一個夜店。裏麵大部分人不知道這個招牌的意思，也不會念，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裏麵醉生夢死地狂歡。
身後是車水馬龍的道路，此時的她，多想馬上轉過身去，隨手招一輛出租車，然後飛奔回家。可是她不能。
整個城市在夜幕下飛速，沒有人會為她停留。
她攏了攏披肩，初秋的天氣，她卻感到如此的寒冷。
“你還在磨蹭什麽？進去吧。”男子伸出手，帶著些許的醉意。這是時代大酒店的少東兼公關部經理於安遠，生性散漫不羈的他混跡於各種夜店，富饒的家境、俊秀的外表讓他如魚得水。還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但是眼前這個女子，麵對他多日的追求的反應太過冷淡了，已經嚴重傷害了他的自信心。無論她是想欲擒故縱也好，放長線釣大魚也罷，自己一定要拿下她。盡管自己用的手段有些卑鄙，但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他的嘴角勾勒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盯著眼前還在掙紮中的佳人。
“我知道你最近碰到困難了。其實很簡單，今晚你陪我去夜店玩，你父親的醫藥費我可以負責……放心隻是去夜店，沒有下文……”
林曦想著於安遠的話，病床上的父親讓她沒有退路。望著朝她攤開的手掌，她輕輕地嫵媚一笑，將手指放在他的掌心。
看著她的笑容，於安遠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輕輕握緊手掌，牽著她入內。
嘲雜的歌曲，時而閃爍時而昏暗的燈光，人頭攢動的舞池，紙醉金迷的人們。林曦看到夜店的一切，與自己格格不入。
“遠哥，這邊！”有個染著酒紅色頭發的男子招呼於安遠，男子輕輕掃了她一眼，眼神隨意而輕佻，他懷裏抱著一個柔若無骨的女人，嘴角上挑，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陰柔的美。
於安遠帶著她坐在他們的對麵。林曦壓抑住心裏的鄙視，垂下眼簾。
“這是程海，一家超市的繼承人。”於安遠指了指男子，對林曦說到。
林曦微微扯了下嘴角，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遠哥最近換口味了啊，喜歡冰美人了？”程海顯然對林曦打招呼的方式十分不爽，太無視他這個蔣家大少了。
於安遠瞪了程浩一眼，拿過桌上的啤酒，“老規矩。真心話大冒險開場吧！”
十幾輪過去，林曦也喝了幾杯啤酒。平常滴酒不沾的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於安遠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眼裏的不快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