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四):糾纏的過往
第二天,公司有事情要處理,我回來的很晚。
回到家裏,林曦已經窩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拿來薄毯剛給她蓋上,她就醒了。
惺忪的睡眼加上自然不做作的嬌顏,她剛睡醒的樣子真的很誘惑。我一直認為青澀而不自知的誘惑是最極致的,小曦就是這樣的誘惑。
她說在等我吃飯。我還沒有習慣有人每天在等我,這種溫暖又讓我動容了。
雖然我已經在公司吃過了,但還是毅然決然地陪她吃了頓“宵夜”。吃飯的時候,她不住地偷偷地瞟我我,不時地拋過來幾個花癡的表情。一切我都淨收眼底,嘴角禁不住微微地上揚,明明平時很不喜歡被女人仰慕的眼神包圍,但是被林曦以這樣的眼神盯著,我卻略帶竊喜的味道,竊喜自己有這樣資本,能讓她這樣地“仰慕”著。
這樣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十幾天了,波瀾不驚,但是平靜溫和,像春日和煦溫暖的陽光,讓人懶洋洋地不想離開。
傍晚,我將車停在家門口,卻發現家裏是一片漆黑的。
已經有些晚了,她不在家裏嗎?那是去了哪裏?
我的心裏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快步走進屋裏,她真的不再家,手機也是關機的。明明她是很愛笑的,可是麵對我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是我的冰冷讓她感覺到不安,所以選擇了離開嗎?
我的心裏一陣失落,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讓一個女人影響我的心情,女人隻是可有可無的……但是,她給我的感覺真的不一樣……
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我心裏的慶幸噴薄欲出。聽到她的敘述我再也淡定不行來了,一路上我的跑車都是超速的。
趕到商場前,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原來隻要在乎一個人了,在千萬人中找到她,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我撥開眾人把她摟著懷裏,一路護送她出來。還有不識相的狗仔想要擋住我的去路,我看了他一眼,雖然我知道這時的眼神一定是狠戾而冰冷的,不知道他們會寫出怎麽樣“看圖說話”的報道,但是我都不在乎,在看到他們圍住林曦發難的時候,我就想把這群人狠狠地教訓一頓!敢欺負我的人!我已經很自然地把林曦放到了我的自己人的範疇。
在車上,我不受控製地質問她,明明是想安慰她來著,但是吐出口的話語卻是冰冷的責備。可能是我太擔心她了,卻不會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哭了,剛剛在那麽亂的情況下都沒哭的她,這會兒哭了。她第一次不顧形象地在我麵前咆哮,毫無掩飾地表達著自己的憤怒。還扔給了我一個盒子,她吼的是“禮物”。我一愣,打開盒子,是一條很精致的領帶。她還在抽泣著,像一個天生的愛哭鬼,這個愛哭鬼是什麽時候知道了我的生日呢?我肯定沒有告訴過她,因為連我自己都忘記得很徹底,好像也沒有人記得,以前還有母親和小安記得,現在記得的人卻是她。
還沒來得及反應自己的想法,我就已經下意識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她掙紮。我說“對不起。”這是我平時很難說出口的三個字,但是如今我卻很鄭重地和她說了。對不起的太多了,最讓我愧疚的就是當時抱著那樣一種隨意的心態讓她待在我的身邊,沒有真正重視,也沒能保護好她……
回到家裏,我親自幫她處理傷口,雖然她一直推辭,但並不影響我的堅持。還好隻是一點皮外傷,但也讓我十分愧疚。
她歡快地“變”出一桌豐盛的晚餐,剛剛還在哭鼻子的她現在臉上的笑容卻是格外地耀眼。
這個似乎有些特殊的日子,還好有她陪著,才讓這個生日不但不淒慘,反而很溫馨。
吃著飯,手機忽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父親打來的。
他說;“生日快樂!”
我想冷笑了,這個前兩天被我撞見和個年輕的女子在約會的父親還會記得我的生日?!為此我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大概是想借今天這個生日來緩和我們的關係吧。我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夜晚,在我的生日即將過去的時刻,來了一條短信。
雖然沒有署名,但我知道那是誰的——高雨晴,這個我所謂的前女友。當時在新聞媒體麵前高調地宣布林曦是我的女朋友,在一方麵不也就是想要高雨晴自投羅網嗎?現在似乎確實已經開始見效了,她已經開始主動了。她離開已經有一年多了吧,我終於想好了懲罰措施,並且實施得相當順利時,為什麽我會沒有一絲期待,反而不想再去懲罰她了呢?
我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個麵孔,漸漸清晰,原來是林曦那張溫暖的笑臉。忽然覺得懲罰也不怎麽重要了。我的幸福不就是對高雨晴最好的懲罰嗎?
眼神掃過桌上的粉紅色的貓型玻璃杯,腦海中晃出小安還有高雨晴那一雙相似的眼眸……
第一天的歡樂還沒來得及回味,第二天又出現了亂局。
我今天在公司和董事會開會時,父親居然帶來了一個女人,而且還不是上回那次。看到他們,我的臉色當時就青了,這不是當眾不給我台階下嗎?!我和他又因一些小事爭執起來了,煩心得很,所以提前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林曦剛好在書房裏清掃,站起身來的時候,碰到了書桌,然後……
那個玻璃杯碎了。杯子是小安送的,看著那滿地的晶瑩,我忽然想起了小安死時滿地的鮮血,我似乎看到了小安的眼淚,燦爛的笑臉上突然湧出了眼淚。
我發火了,夾雜著在公司裏的怒火,夾雜著對小安的愧疚,都在這一刻像火山噴發一樣噴湧而出。
我開著車子在大街上閑逛著,沒有目的,不知道該去哪裏。明明知道不應該向她發火的,卻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讓她莫名其妙地被戰火波及到了。
回到家的時候,她卻沒有在家。我的心裏慌亂了起來。
在餐桌上我看到了她歪歪扭扭留下來的留言條,還好,她沒有走,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回到書房看到她買的杯子,一個像她一樣讓人很舒服的杯子。原來的杯子也被小心翼翼地粘合好了。
我放下杯子,忽然感覺很想現在就見到她,告訴她,不是她的原因,我不生她的氣,反而要怪我自己。
走出別墅,我急著到處去找她。她會在哪裏呢?
我找了附近很多的地方,商場,遊樂場,小花園,都沒有看到她。天色越來越晚,我不得不更加著急了。
最後竟然在另一個別墅前看到了她。令我震驚的是她的旁邊還有另一個身影,那是個男子的身影。他的手觸碰到了她的腰然後扶住了她的手背!
雖然知道這是教籃球的標準姿勢,但是她怎麽可以隨隨便便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對她那麽地親昵呢?她不知道現在的這個社會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嗎?怎麽能怎麽沒有防備意識呢?尤其是對方還是個男人!
這種酸酸澀澀的感覺,是所謂的“吃醋”嗎?我不知道,也來不及想。我隻知道我現在很不爽。
我很大聲地喊了林曦的名字,她看到我的時候眼睛裏掩飾不了的驚喜讓我的不爽少了幾分。
“回家了。”我平淡地說,卻帶著莫名的示威和挑釁,我知道自己是說過那個男子聽到。回家,林曦隻能和我回家。而不是他!
我知道這很幼稚,但我迷戀這種幼稚,不是每個人都有幼稚的資本,不是嗎?
她很乖巧地回到我的身邊。本來事情可以就這樣地“平淡”地結束了,但是那個男子居然還在後麵喊了一句。
這無疑讓這個事件莫名地暗自升級了。在感情方麵,男人們都因為有固執的占有欲而常做出幼稚的事。
林曦還想回頭,我拽著她就往家裏走,走到家門口,她卻又哭了。
聽著她的抱怨,她說我“討厭她”。很明顯她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或許是我表達有些問題,反正她徹底曲解了我的想法,我怎麽會討厭她呢?
情急之下,我吻了她,很溫柔而細膩的吻,不帶任何的情欲,而是虔誠地觸碰。這應該是她的初吻吧,從她青澀而慌張的反應,我能感覺出來,也讓我一陣竊喜,沒有人和她有這麽親密的動作呢……
“我不討厭你。”放開她後,我隻說著這一句話。
回到自己的臥室,我越想越為今天的魯莽的行動。她雖然一直對我很好,偶爾眼神裏也會透露出一些喜歡,但是她從來沒有當麵清晰地表達過什麽,我也沒有真正說過什麽,就這樣突然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她會不會不能接受呢?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喜歡我的這個想法呢?
我又失眠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似乎是約好了,都沒有提那個吻的事情,就怕打破了這份寧靜。
可是這份寧靜終究被打破了。
因為,高雨晴回來了。而且很高調地不請自來,林曦見到她的一瞬間震驚了,我知道林曦認出了她了,隻要在百度上搜尋我的事情,就一定會蹦出我和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