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林曦的“倒戈”
林曦一進公司就直奔方於君的辦公室，依舊由著最後一絲冷靜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旋開了門的把手。
果然，方於君和薛銘璨都在，
他們看見林曦也是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
“你們都在啊。”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卻讓人從心底裏發寒。
“小曦，你……”方於君率先開了口，卻心虛地避開了林曦質詢的目光，不知道該怎麽說下文。
“小曦，你來了啊。我們再等你。”薛銘璨接下她的話頭，自然而淡定，沒有絲毫的愧疚。
“等我？等我幹什麽？等著看我是怎樣受委屈，然後跑到這裏來找你們傾訴？還是等著看我怎樣向你們發脾氣撒潑？你們想看哪種情況呢？”她臉上的笑容更加嫵媚動人。
“我知道公司之間的事情把你拖進來是不應該，但是我不這麽做你又怎麽能徹底地離開沈亦辰？”薛銘璨一張帥氣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我還以為要我怎樣地逼問你才會承認，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全說了。”
“我又沒說什麽，但是你是自己人，這些事情你自己也能猜得到，我還不如索性全告訴了你，免得你說我們瞞著你。”
“誰說我是你們‘自己人’？”林曦的美眸一瞪，再也無法裝出一副嫵媚的樣子，明明已經恨得牙癢癢了！薛銘璨那副囂張而無恥的樣子，她真的很想給他幾個巴掌。
“怎麽？經過這件事情，你認為沈亦辰還敢和你在一起？”薛銘璨不以為然。
“你太小看沈亦辰了。”她扯出一絲嘲笑，“或許是我們高看你了。”
“什麽意思？”
“連正麵交鋒都不敢，而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連和他鬥的資格都沒有！”
“我在你的心裏這麽不堪嗎？！”薛銘璨沉下臉來，大步一跨，拽住了林曦的手腕。當時方於君堅持要采取這個“戰術”時，他也是滿是排斥和鄙夷，但是公司拿不出來讓他滿意的方案，而他又不想輸給沈亦辰，無論從實力還是感情方麵都不可以，所以他才鋌而走險選擇了這條路，而如今竟然被自己在乎的女人鄙夷了？！
“當然，剛開始對你還有些期待，但是你做的事情讓我不得不開始懷疑你的能力甚至是人品！”她用力地掙紮，卻抽不出自己的手，“放手！”
薛銘璨沒有絲毫的反應，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讓氣氛冷到了極致。
林曦冷漠的表情和薛銘璨臉上毫不掩飾的吃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就是不聽別人警告的下場！這一巴掌隻是替我自己扇的，因為你，我平白無故的那一巴掌算是結了。”她輕鬆地從薛銘璨木訥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你欠沈亦辰的公平，我會加倍地要回來的！”
薛銘璨近距離看著她的臉，才發現再多的粉底也遮掩不住她左側臉頰的紅腫。
“你們不用對我感到愧疚。”她看見薛銘璨眼中閃爍的抱歉，又毫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方於君，“因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不會對你們感到愧疚。”
她臉上的表情又妖媚了起來。
“辭職信我會寄到你的郵箱，從此之後，誰也不用手下留情！”說完她就往辦公室外麵走去。
“你要去哪裏？”方於君猛然說了一句，對於這個有著剪不斷的血緣關係的女人，她這樣做也是於心不忍。
“放心，我不會走遠……我們，還會再見麵。”不過再見已經是敵人了。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公司，走到估摸著他們絕對看不到的拐角處，林曦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雖然表麵上強硬而冷漠，但是實際上她的心裏確實格外的忐忑和複雜。這個好不容易有所建樹的崗位，她又要離開了嗎？還有那個所謂的“媽媽”，從此之後也要變成敵人了嗎？
“你要去哪裏?”剛剛方於君是這樣問。剛剛回答得格外輕鬆，現在她卻不得不問自己。
是啊，她要去哪裏？還能去哪裏呢？為什麽她總是麵對這樣的問題，在一個城市剛剛紮根，又要被命運連根拔起，這樣的無奈很痛很痛。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為沈亦辰做些什麽，畢竟這次的失利有她很大一部分責任，可是以後呢？為什麽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林曦搖了搖頭，逼迫自己不去想這些煩人的又沒有結果的事情，還是先辦好目前該做的事情吧。
沈亦辰的家裏恐怕是不能住了，她也不好意思，自己捅了這麽大的婁子。這樣說的話，應該先回去搬家。
她回到別墅，沈亦辰沒有在家，可能是送沈清盛去了。這樣正好，免得大家麵對麵的尷尬。
她迅速地開始收拾行李。一邊收拾著，一邊想笑，這樣的場景實在太熟悉了，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生活裏上映，拿到這也有所謂的熟能生巧？
正想著是該給沈亦辰打個電話還是發個短信，隨手一掃，鑰匙掉在地上，林曦俯身去撿，卻有一隻手比她更快地撿起。
抬頭一看，是沈亦辰。那張帥氣的臉現在黑得能熏黑任何一片晴朗的天空，還有那琥珀色的眼眸裏翻湧的陰霾。怎麽了，又有人惹他生氣了？
她站起身，沈亦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是沉重的手銬，緊的她生疼。
他拿著證件在放在了桌上，眼底的陰霾越來越濃厚：“你在幹什麽？”
“……收拾東西。”手腕很痛，林曦掙脫著，卻被他抓得更緊了。
他的眼睛掃向一邊已經整理得基本整齊歸位的行李：“你要去哪裏？”
林曦沒有說話。
長久沉默的僵持更加重了他的怒氣。如果不是他回來的及時，她是不是又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地上演這樣的場景？她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樣拋下他一個人決絕地離開？她是不是又要讓他再次遭受那種無邊的恐懼與思念？
依舊沒有痊愈的傷口再次被攤開在了陽光下，他眼裏的陰霾瞬間轉換為痛楚。
“好疼啊，沈亦辰，你先放開我？”林曦的掙紮越來越劇烈。
放開她？
不可能！
手掌一用力，她便落入他懷中。不顧她的掙紮，他死死地抱住她，像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害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下一刻，沈亦辰便狠狠地吻上了林曦，輾轉反側，不溫柔，帶著一絲冰冷，但是能感覺到他傳遞來的請求甚至是恐懼。
這是這次在遇到後他第一次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林曦一怔，不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吻，而是他從未表現出來的恐懼，他在怕！是的，這個從不示弱的男人竟然在怕！在怕什麽呢？是怕她的離開嗎？
林曦心裏一軟，停止了掙紮。
漸漸的，他的吻柔和了起來，帶著珍惜，帶著深深的眷戀，描繪著她的唇瓣上的每一條細小的紋路。
良久，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林曦剛鬆了一口氣，沈亦辰又是一用力，再次把她箍進自己的懷裏。
“沈亦辰……”林曦有些慌了，他不會要再來一次吧。
“別動，就這樣，就一會兒。”溫柔的語氣從她的頭頂傳來，然後能感受到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頂。
“不要走好不好？”他的聲音依舊是清冷卻帶著淡淡的誘惑。
“……”沉默。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還是沉默。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沈亦辰……”她終於有了回應，“我說過了，我們回不去了。”簡單的話語，卻沒有給人任何的希望。
“證據我找到了，那天希爾頓是有攝像頭的，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你一看就知道是高雨晴在其中搗的鬼。”他放開她，從手邊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公文袋遞給林曦，“我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從我發覺愛上你的那一瞬間開始，就不曾，也不會。”
林曦沒有接。其實不需要證據，她早就從心裏選擇了相信他，細細想確實是當時的自己想法太簡單太衝動了。更何況經過上次陷害的事情，沈亦辰的相信和維護就足以表明他的心跡。
但是有什麽用呢？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論是誤會還是命運，都不能改變錯過的事實。這橫在其中的零零散散的時光和紛紛擾擾的事情太多，很多傷害已經造成，像是她父親，像是程浩邈，像是程浩邈的父親等等，這些都回不去了……
“你就這樣殘忍嗎?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沈亦辰眼神裏的含義她已經不敢去解讀了。
“不是我殘忍，殘忍的是命運，這樣的機會曾經給過我們，但是我們沒有把握住，我們不能貪心，是不是？”她的眼眸裏閃著盈盈的淚光，讓她說服自己跳過他們留下的傷害，跳過程浩邈，而答應沈亦辰，她做不到！她無法無視那些傷害和因為她而受傷害的人。
“好，我不逼你，但是你不要離開，好不好？至少再給我一段時間，不要現在就走？”他握住林曦的肩膀，直視她的眼睛。他不能讓她離開，即使是緩兵之計也要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