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她不忍獨享

  我詫異——《燼餘錄》？夏霖雨看過，蔣立言也看過？可是，夏霖雨是美女，才女，她看《燼餘錄》正常，可是，蔣立言是高富帥，是男的，他竟然也看《燼餘錄》？難道隻是出於喜歡嗎？或者，隻是由於夏霖雨喜歡，夏霖雨看《燼餘錄》，所以，他才看？可是，才女吃冰糕，又管“老大昌”啥事，我難奈不住，一探身，問蔣立言，說：“才女吃冰糕，和老大昌能拉扯上啥關係？”


  蔣立言白了我一眼，不屑於搭理我，不過，隻是在平時，要是能夠讓我出醜，他到並不介意理會我，說：“難道，你不知道，舊時‘老大昌’開在淮海路茂名南路一帶，兆豐公園對過，距離張愛玲的學校不遠，張愛玲對於“老大昌”可是青睞有加呢。”


  我一怔，雖說，我孤陋寡聞，我承認，可是，讓蔣立言一說，還是讓我不由的尷尬。


  夏霖雨不願看到蔣立言讓我尷尬，也不想再和蔣立言糾纏一直拖延下去，可是，兩人是發小，冰糕又是蔣立言特意請人給她製作的，對於她來說，當然不可能生硬的回絕蔣立言，閃念一想，她說：“湯永寬，我倒也挺欣賞的。”


  湯永寬？我讀書不少，可卻都是專業的，知識麵狹窄，問夏霖雨，說：“湯永寬？誰啊？”


  夏霖雨汗——文盲啊，你，連湯永寬都不知道,不過，蔣立言在，她顧及我麵子，注視我，可卻自然不好說出口，不過，她不說，蔣立言卻巴不得讓我出醜，迫不及待地，忙說；“詩人、翻譯家——”著重強調。“著名的。”不過，還嫌不過癮，又補充，說：“海明威全集，就是他翻譯，介紹到中國的。”


  我知道海明威，不過，沒看過海明威全集，可卻還是尷尬，不由的一低頭。


  夏霖雨無可奈何，實在幫不了我，再說，總不能瞪眼愣說，海明威不知名，不知道他正常吧，悶聲，隻好不說話。


  蔣立言得意，不過，除去讓我難堪，他想要的主要的當然還是讓夏霖雨吃他給她定做的冰糕，不過，卻並沒領會夏霖雨說，湯永寬，她倒也欣賞是什麽意思，一笑，說：“美女，是不是——”掃視一眼冰糕，得意，說：“可以賞臉嚐一下。”


  不過，夏霖雨當然不會買賬，可卻依舊溫和，提點他，說：“怎麽？你沒聽到？我說，湯永寬，我也挺欣賞的。”


  蔣立言愣了一下，依舊不明就裏，說：“怎麽了？”


  夏霖雨隻好詳解，說：“張愛玲喜歡吃冰糕，可是，湯永寬喜歡吃四喜湯團啊。”


  湯永寬喜歡吃四喜湯團？蔣立言一下子明白，他拿張愛玲喜歡吃冰糕說事，讓夏霖雨吃冰糕，夏霖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湯永寬喜歡吃四喜湯團說事，反擊他，搪塞他拿張愛玲喜歡吃冰糕說事，讓她吃冰糕，不過，想了一下，蔣立言卻依舊不甘心，一笑，說：“湯永寬，怎麽能夠和張愛玲比？”


  湯永寬是沒法和張愛玲比，湯永寬愛吃四喜湯團自然比不過張愛玲愛吃冰糕，相比之下，夏霖雨當然應該吃張愛玲愛吃的冰糕，而不是去吃湯永寬愛吃四喜湯團，不過，夏霖雨知道的多，除去抬出湯永寬，還留存著後手，說：“劉海粟和屠岸也喜歡吃四喜湯團。”


  啥？劉海粟？屠岸？一比三，蔣立言一下子傻眼，再說，除去數量，他的一個張愛玲，比拚不過夏霖雨提出的湯永寬、劉海粟和屠岸，而且要說質量，論影響力，劉海粟是著名畫家，屠岸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總編輯，加上湯永寬，三人在一起也足以壓倒張愛玲，蔣立言沒法繼續固執己見，他說不過夏霖雨，夏霖雨一抬手，示意我拿出四喜湯團，我端出兩碗，一碗給夏霖雨，剩下一碗，讓我不由的發愁，蔣立言來，怎麽說，都算是客，可是，對於我來說，卻又屬於不速之客，我到底應該請他吃四喜湯團，還是不應該請他吃四喜湯團呢？再說，蔣立言什麽人，吃的是什麽，一出手，就是老大昌行政總廚製作的冰糕，難道能夠看得上，願意吃我買來的雙桂坊的四喜湯團？


  夏霖雨看我一眼，問我。“怎麽了？”


  我沒法直說，隻好看了一眼蔣立言，不過，夏霖雨笑了一下，並沒多想什麽，說：“一碗，分成兩碗，你們兩人一人一碗唄。”


  蔣立言沒說話，可卻並不代表他願意吃我給他的四喜湯團，不過，他願不願意吃，跟我沒關係，而我在乎的當然隻是夏霖雨怎麽說，拿過兩個碗，我分了一下，遞給蔣立言一碗，蔣立言掃視一眼，可卻並不打算接，夏霖雨一側頭，問蔣立言，說：“怎麽了？”


  蔣立言不好直說：“我不稀罕吃。”畢竟，提出讓我把四喜湯團分成兩碗，給他一碗的是夏霖雨，想了一下，蔣立言說：“我看，我還是吃冰糕——”意味深長。“再說，冰糕適合我。”


  可是，四喜湯團難道不適合他嗎，夏霖雨不高興，可也沒說什麽，我們三人，我和夏霖雨吃四喜湯團，蔣立言吃冰糕，夏霖雨掃視一眼蔣立言，蔣立言悶沉沉的，啥都不說，再說，他大老遠的，好心好意的給她送來找人特製的冰糕，她一點不吃，當然對不起蔣立言，讓她難免過意不去，舀出一部分四喜湯團分給我，夏霖雨讓蔣立言給她分出一點冰糕，蔣立言一下子笑開顏，連忙的讓助理遞過一個盤子，親手分出一點冰糕給夏霖雨，夏霖雨接過冰糕，嚐了一口，蔣立言急不可耐，問夏霖雨說：“怎麽樣？”


  夏霖雨直言不諱，說：“甜，順滑，爽利——”看我一眼——好吃的，她不忍獨享，說：“要不你也來一點？”


  蔣立言帶來的東西，不管啥，我都沒興趣，再說，蔣立言送來冰糕，是給夏霖雨獻殷勤，我跟著湊什麽熱鬧，不過，夏霖雨提出讓我吃，我當然不好硬生生的回絕，可是，還沒等我想好，該怎麽婉拒，蔣立言陰笑一下，卻已經開口，勸我說：“要不你也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