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是後悔還有姐夫
柔中帶著點點淩利的眼神,暖暖隻覺得可笑,這還需要問她嗎?她不是早定好了。
她是否要像所有女子一樣,再不情願也隻能違著心思說一切憑太後娘娘作主來得她一時歡心?
可她杜暖暖明明知道結果不可能改變,依然說:“太後娘娘,暖暖自覺得年紀還小,不懂事兒。”
太後有些不高興了:“這不懂事兒不打緊,宮裏懂事的人多,自會教導你。弦,你怎麽看呢?”
弦掃了那清心寡欲的臉一眼,心下冷笑連連,臉上卻是溫和的笑:“兒臣謝母後。”
景王眼裏有些歎息,真可惜了這個杜暖暖啊,揚起了笑意:“臣弟恭賀皇上納新妃。”
太後捧了茶低頭看著那碧綠的湯色,輕啜了一口:“那便這麽說定了,等暖暖身體好些了再做個牌子,自家人就不必講究這麽多規矩了,禮節,納娶這等之事,都免了吧。”
“奴才都記著。”劉公公彎腰笑著去接了太後放下的茶:“奴才讓宮裏的禦醫好生給杜小姐瞧瞧這風寒,可千萬別傷了身體啊,風寒早此好了,奴才也得改口喚主子,萬不能再稱小姐了。”
“甚好。”太後讚賞地說,又看向暖暖:“暖暖,你說呢?”
她雙肩無力地垂下,淡淡地說:“民女打小長在北方,到了京城水土不服,隻怕這病會拖得久了點,掃了太後和皇上的雅興。”
弦桃花眼裏盡是笑,挑起一則眉毛恣意地看著她:“暖暖表妹是不是覺得委屈了?如果是,你倒是可以直接說出來。”
這狐狸一般的皇上,她能說是嗎?
“不敢。”簡要地說了二個字。
“那暖暖表妹是不是覺得做朕的妃子朕不配?”慵懶的話語,卻要將她推向刀尖。
騰地跪了下去:“皇上請恕罪,民女萬萬不敢。”
看著那笑得一臉無害的弦,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說:“得太後與皇上的垂愛,是民女的幸運,能侍候聖上,更是民女的福份。”
“那你怎麽不笑呢?”他睜大眼睛,像是好奇的孩子一樣:“你心裏百般不願意是不是?”
她腦子痛了起來,這皇上要真是欺人太甚了,試了好幾次,她的確是笑不出來,如是便說:“民女不好意思笑。”
弦噗地就笑了,開心地說:“母後你看,暖暖表妹是害羞呢。”
她害羞,他哪隻眼看出來了,冷冷如清月的雙眸微眯起看著地上大紅的繪花,恨不得瞪得個洞出來。
太後笑吟吟地說:“弦,暖暖年紀也談不上年長,女兒孩害羞是正常的,往後你可要對暖暖多些心思。”
“兒臣謹遵母後懿旨。”
邪氣的眼神看著她,那笑容的深處,也是冷霜一般的凍人,他的眼底藏著一抹殺意,冷肅而又無情,那淡薄的唇,其實天生就是一個冷情的人。
暖暖拖著疲累的身子出了長廊,此時的天邊已經掛著一彎冷如勾的月亮,冷冷的清華像是白霜。原來再多的蜜餞也甜不起苦澀的心,皇上明明一點也不喜歡她,卻是三番二次將她往深處推去。
往後的路大不了就是一死,還能怕他什麽呢?
回去彈了好些時候的琴,亂糟糟的聲音就如她現在的心情,小純在窗外輕聲地說:“小姐,就快三更了。”
又在耍小姐性子了吧,這些高高在小姐總是心高氣傲著,敢情覺得做妃子是委屈了吧。她在永寧宮可也看得仔細了,這杜暖暖壓根一點也不想做皇上的妃子,現在心裏難受著吧,彈的琴聲也是雜亂刺耳,當真是把自已當成什麽金鳳凰了。本不想主動多說這些話,但若是這主子身體又受不住病倒了,做奴婢的又該受罪,皇上多關心一句的人,若有什麽事,做下人的能不能保住腦子都成問題。
“去睡吧,不必侍候著。”暖暖頭抵著琴弦,有些無力地回話。
三更的鑼聲傳來,可她乃無一絲的困意。
“杜小姐,不是奴婢多嘴打憂杜小姐的清淨,隻是……。”她為難地說:“若是皇上知道杜小姐這麽晚沒有睡,明兒個氣色不好的話,一定會責怪整個晴好居的奴才們沒有侍候好。”
暖暖抓了抓拳頭又放下,站起身往寢室走去,她以前很怕黑,總是要點燈睡,姐姐總笑她:“你一副天地不怕的樣子,可你卻怕黑,可真是好玩。”
吹熄了寢室的宮燈,燃燒的焦味還在鼻尖,她最怕黑,以後也不能怕了。點著燈睡覺,一舉一動都讓人監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