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的願意
洗去一身的汙髒和疲累,倪七便來問他:“顧將軍,幾個將軍在得風居裏飲酒,也派人過來請將軍過去,將軍是否過去?”
他想了想:“你替我送壇好酒過去,我便不去了。”
“那將軍想用些什麽,倪七下去讓人做。”倒也不奇怪,顧將軍不愛喝慶功酒這一套的,但也不至於太孤僻,都會讓人送些吃喝的過去助興,維持著不那麽親近的同僚關係。
顧野略略整理好發:“不必替我準備了,我倒暖暖那兒去。”
倪七便退下,暖暖的身份,其實很多人也已經知道了,在將軍將她從偏遠的地方救回來的時候,就沒再瞞誰。
這個杜暖暖倒也真是令他刮目相看,世上居然有這麽不怕死的女人,那地方就是一般的年輕男子成隊結伴也不怎麽敢去啊,她倒是無所懼怕。
“倪七,你也累了就多休息會,若是有什麽緊急的事便到小屋那邊。”
去的時候炊煙嫋嫋,在沉黑的天空那麽輕盈地飛舞,他推開院門進去:“暖暖。”
她從土屋裏跑出來,開心地叫:“顧野,你來了。”
“是啊,來看看你會不會做飯。”
“你等著,一會讓你看看我的手藝。”她興奮地又鑽了進去,一會兒又軟聲地叫:“顧野,屋簷下有茶,你坐會。”
他哪裏會坐著等,看她院裏還堆著些柴,拿起斧子便借著廚房裏透出的燭光就劈了起來。
這一頓飯來得晚了些,可是聞著肉的香氣就很幸福,一個大碗盛上粗糙的米飯,她跟前這個卻是一些湯水,菜卻是豐盛的,烤這個烤那個一大盤滑亮亮在火光下格外的誘人。
顧野瞧著她碗裏的湯,取笑:“好東西你倒也不分享點給我。”
“唉,別啊,顧野。”她急急地想阻止。
可是已經晚了一步,顧野早就拿起她的湯碗將湯倒了一半到他碗裏,然後用筷子拔了大半碗飯給她:“這樣才公平。”
“可是……。”湯是中午的,還是青菜葉子湯,他打仗這麽辛苦,怎麽能隻吃這點飯,她沒米了……全煮下也隻有這些,就全裝給他。
他端起碗夾了烤好的肉大口吃:“味道不錯,快吃啊,一會菜要冷了。”
她笑笑:“我吃不完這麽多飯的,顧野,拔回給你。”
“女孩兒吃得多才好,快吃,可別浪費了,你也知道嘉雲這邊的米少得可憐的,你若是這麽扭扭捏捏的,下次可不敢再來叨憂你了。”
她輕笑:“瞧你說的,我吃還不成麽。”
他一筷子夾了許多肉到她的碗裏:“多吃些,你倒是不怎麽長肉。”
“嗯,你也多吃些,打仗很累的。”
“這次倒是十分漂亮,伏了三天將夥可惡的人馬打得落花流水,估著以後也不能再橫行。”
他談這些的時候,整個人像是染了光色一般的明亮,雙眼燦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暖暖喜歡聽他說這些。
她吃東西很秀氣,以前倒是挑吃,可是現在毛病改了不少。
吃得很幹淨,她哀怨地看著他:“撐著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多飯的。”他還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撐得肚子圓圓的好幸福又好難受。
他開懷大笑:“坐著,一會再溜溜食兒。”自個收拾了碗正欲去洗,暖暖趕緊起來:“顧野顧野,你給我放下。”
“若不呢?”
她為難:“你要不放下,下次不給你煮飯了。”怎能讓他洗碗啊。
“要不就擱著,明兒個再洗,泡茶這事,你也不會不許我做吧?”他眉毛糾結起來:“讓我感覺我像吃白食的。”
她噗地笑出聲:“去去去,泡茶去。”
喝完茶他便告辭離開,暖暖坐在水盆邊將他吃過的飯碗洗得幹幹淨淨的,心裏如灌了蜜一般的甜,這樣真好。
他心裏還是有些在乎她的,會來看她,會吃吃飯,有家的味道啊。
吹滅了燭火,帶著心間的竊喜和甜蜜去安睡,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日子會去得這麽的快。
滾滾的沙塵揚起,那浩浩蕩蕩的聲勢,還有那威武的旗幟,暖暖心頭直跳著。
他來了,她有那麽強烈的感覺,心跳得那麽的痛疼。
她夾在人群裏,雙手緊緊地抓著竹簍,看著高頭大馬從城外湧了進來,諸多的鎧甲鐵騎先開道,然後攔住二邊看熱鬧的百姓,緊接著就是將軍,馬車,最中間的,是華美的馬車,帳頂赫然是明黃色的。
是他,是弦。
她心跳如雷,又害怕卻又不願意離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知是誰先開呼叫的,然後很多人一齊叫,跪了下去。
暖暖也跟著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還有熱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再起身的時候,隻能看到隊伍的尾巴,她站在原地很久,然後又像瘋了一樣,拚命地擠出人群跌跌撞撞地往家的地方跑去。
嗓子火痛得要冒煙,在家門口看到在轉悠的顧野。
暖暖心裏一熱,軟軟地就叫了聲:“顧野。”
顧野解下她身上的花蔞,低聲說:“暖暖,他來了。”
她知道,她親眼看到了。
喘口氣緩緩,仰頭看著顧野:“顧野,你帶我走,現在帶我走,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不管是貧窮還是饑餓,我都願意跟你走。”
隻要他一句話,她真的願意。
什麽也不管,哪怕跟他走的下場隻有一個字,死。她不怕,可是顧野啊顧野,為什麽你不說話。
明明偷偷親過她,明明心裏有她的,可是他看著她,一臉的心疼,卻是不曾開口半個字。
心越等越是痛,越等越是冷。
她苦澀地想,也許不該說出來的,不該捅破的。
“暖暖。”
她笑,她依然期望著。
可是他卻說:“暖暖,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負了多少的萌想。
她心如刀割一樣,澀澀地笑了:“我知道了,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是青離。”真不該說出來的。
顧野搖搖頭:“暖暖,你不是青離,你是你自已,但是對不起。我來這裏,是想告訴你他來了,暖暖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她全身的力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消飴,坐在門前的涼石上。
顧野有些著急地看著外麵:“暖暖,離開吧。”
她雙手掩臉:“我不想走,我哪也不想走。”累啊,怎生的一個累。
他蹲下身,輕順著她的長發:“暖暖,離開這裏好不好?”
她雙手掩麵,還是堅決地搖搖頭。
她不想說話,怕一說淚就會傾泄。
倪七騎馬來找顧野,很急,沒有說什麽事,但是顧野和暖暖也猜到是什麽事了。
顧野輕歎,隻低低說了一聲:“對不起。”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負了暖暖,多好的一個女孩啊。
平衡了心裏的一切,如靜水一般她還是做著往日的事,將撿來的花洗幹淨晾幹水,靜靜揀著花,所有的燥熱都與她無關一般,她聽到了院門開的聲音,輕風送來了那清冽的淡香味道,那屬於他的味道。
香味愈近,一隻清冷的手從後麵覆上她的雙眼,再一隻手就那麽扣住她的喉,五指一使力她就有些呼吸不暢了。
“你怎麽不逃呢?”他問。
暖暖一句話也不說,仰頭任他扣著喉,如果死在這一片潔淨的香花裏,她也不介意的。
“你為什麽不逃?”他冷冷的聲音,又再重複的問一次。
暖暖唇角揚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逃不了。”顧野在這裏,她哪也不想去。
是她傻也好,總歸也就是這樣。
他總歸是沒有殺她,但是此刻,她心裏卻不知是什麽樣的感覺,複雜到無法理清。
他沒有殺她,但是此時此刻,她赤身裸體躺在他的身側。
一場激烈的歡愛,她極其的疲累,卻是不想睡。
睜著一雙眸子靜靜地看黑夜,清冽的花香是外麵院子裏傳進來的,每於午夜起風時,總是香,香得她不知今朝是何夕,不知是夢還是醒。
脖子上他噴薄出的熱氣有些癢,她卻是無力往後縮。
甚至不用多說一句話,他隻是把她當成了泄欲的工具。
她不想反抗,也無力於反抗。
身體很痛,痛得她不敢亂動。
他是狠了心一樣,拚命地折騰她,除了痛還是痛,卻也隻能咬牙忍著,忍受他沒完沒了的侵犯。
從昨天下午開始,她不知昏了多少次,也不知醒了多少次。
現在腦子是清醒的,慢慢地移動身體,離他遠一點。
凶器還在她身體裏,她輕輕一動就會扯出一些痛意,他手強硬地摟著她的腰,胸前,肩上,脖子間,哪一處不是咬得傷痕累累的。
再見她,沒有半分的憐惜。
暖暖痛啊,慢慢地移動著下身,終於是出來了,一股子的液體也隨即流了出來,淫穢的味道又將窗外傳進來的清冽香味衝走了。
他像是失落一般,又往前一點貼著她。
暖暖輕輕拉開她的手,忍住痛意爬坐了起來,月光從窗裏鑽了進來,正照在他的臉上,那張俊貴得不可觸摸的臉,卻是如此的溫和,沒有了白天的那冷殺之氣。
她伸手將窗推得更開,倚在窗邊看了會月光就要下床。
弦的一隻手扣住了她的細腰,冷冷地說:“想去哪?”
“哪也不想去。”
他手一使力,她又倒在床上了。
他襲了上來,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