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惡化
這不是陸亦看不起齊家姐妹。
而是醫院裡面的各種制度非常完善，如果輕輕鬆鬆就能被人動手腳，這個醫院早就關門了。
但是百密也有一疏，只要背後的人足夠熟悉醫院的流程和特點，再加上合理的安排，想要動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齊家姐妹沒有這個本事而已。
所以陸亦的想法不無道理。
聽著陸亦的分析，宋煙竟然有些悲傷。
她垂著眼眸，聲音落寞：「除了她們姐妹兩個，還有誰想要對我母親動手呢？她被關在地下室二十多年，即便是真的做錯了什麼也足夠贖罪了吧，何況她又能得罪誰呢？」
母親如今的智商不如八歲小孩，真不知道那人如何忍心傷害她。
看著宋煙難過，陸亦於心不忍。
「好了，你先不要難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到底是不是有人給病人注射/了藥物，然後再去調查剩餘的監控鎖定嫌疑人，你就在這裡照顧病人吧，這件事交給我去做。」
陸亦交代完畢，拎起電腦準備離開。
這醫院是他父親的，所以他想要調查什麼比正常人更簡單。
何況這個意外與他也有一定的關係，如果不是他為了節省時間選擇在醫院給齊阮注射治療藥物，說不定不會給人可乘之機。
因此他會負責到底。
宋煙攔住陸亦：「你現在去做什麼？」
雖然自己也難過，但是宋煙更怕陸亦做出不理智的事。
「我去化驗藥物殘留，看看裡面有沒有可疑成分，現在我必須儘快趕過去，免得醫療廢品被拉走處理，這樣我們就沒有證據了。」陸亦忍不住揉了揉宋煙的頭髮。「你就在這裡照顧病人，她現在身邊不能離人。」
宋煙被陸亦親昵的動作惹的臉蛋一紅。
但是想到陸亦這個人雖然平時冷冰冰的，一副「誰都不要打擾我」的樣子，可是真遇到困難的時候，陸亦總是第一個出現並且幫忙的。
陸亦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一直給予她幫助。
於是宋煙也釋然了，不在意陸亦的親密接觸。
而陸亦也被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嚇了一跳，見宋煙沒有排斥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陸亦依舊感覺自己的雙頰發燙。
他匆匆道：「這兩天可能暫時去不了我家了，讓病人先在醫院住兩天，看看情況怎麼樣，然後等事情查清楚之後再出院。」
說完不等宋煙有所反應，陸亦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轉身之後，陸亦的臉徹底爆紅。
而宋煙對陸亦的急躁有些莫名其妙，卻不知道他是因為害羞。
看著偌大的特護病房，宋煙心裡莫名一陣荒涼。
都是因為她的原因，母親自從被找到之後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跟著她顛沛流離，還沒有自由。
可是她自己也受制於人，加上如今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更不能帶著母親離開。
「媽，都是女兒無能，不能保護好你。」
宋煙忍不住喃喃自語，情不自禁的哭了出來。
但是想到房間裡面的母親還在昏睡，宋煙又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拚命捂著嘴哽咽。
自從孩子流產之後，宋煙經常會無端陷入這種無助的情緒無可自拔，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來，她只能盡情的哭，發泄自己的情緒，才能讓自己的心裡舒服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宋煙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流不出眼淚，這才漸漸停止了哭泣。
酣暢淋漓的大哭之後，宋煙心裡的壓抑總算少了許多。
想要睜開眼睛，卻被燈光刺痛，宋煙只能把眼睛眯起來，留著一條縫。
這時，最裡面的房間傳來一陣嚶嚀聲。
宋煙心裡猛的一驚，肯定是母親醒了。
當即宋煙來不及考慮太多，立刻從沙發上翻身站起，然後沖向母親的床邊。
果然，齊阮睜開了眼睛。
「媽，你醒了？」宋煙驚喜不已，雖然嗓子還有些沙啞，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可是齊阮並沒有意料中的開心。
她只是懵懵懂懂的看著宋煙，似乎已經忘記了眼前這個眼睛如同兔子般紅腫的年輕女孩子是誰。
這下宋煙知道，母親又失去記憶了。
反反覆復很多次，宋煙其實已經習慣了。
齊阮雖然病情得到了很好的緩解，但是因為沒有鞏固，所以她會在某一個時刻突然失憶，這都是非常正常的。
只是宋煙每一次都免不了失望。
她想要母親一直恢復正常情況，可目前來說是不現實的。
「媽，你喝水嗎？」
宋煙也不氣餒，既然母親沒有徹底好轉，她就繼續貼身照顧。
這些簡單的對話齊阮還是很明白的，她眼珠子一換，略微思考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看著她有些僵硬的動作，宋煙心裡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母親似乎沒有之前活躍了。
在之前齊阮失憶期間，她雖然記不清任何事，也不認識宋煙是誰，但是她卻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如果不說話更是看不出差別。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
宋煙明顯能從她眼神中看出獃滯感。
心下一緊，宋煙立馬想到要等陸亦回來的時候跟他說明這個情況。
見宋煙只是獃獃的站著，卻不給她拿水，齊阮不高興了。
「水！水！我要水！」
躺在床上的齊阮不依不饒的叫喊，就像個無知的小孩子。
「好的好的，這就給你倒水。」宋煙連忙哄勸。「你先不要著急好不好？我現在就去。」
「快去快去！」
齊阮還是不高興。
為了不讓齊阮生氣，宋煙隨手把房間里擺放的一個擺件塞到齊阮的手裡，齊阮果然安靜了下來。
看著齊阮津津有味的欣賞擺件，宋煙連忙去外面的客廳給齊阮倒水，確認水溫合適，這才塞到齊阮的手裡。
齊阮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把水杯抱在自己的懷裡，一邊喝還一邊順著嘴巴流出來，弄濕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