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誰混得好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我身邊說這些到底有什麽意義，如果隻是為了單純地滿足她的虛榮心的話，我覺得大可不必。


  她活得好不好也是她的事，我無權利幹涉，也不想去幹涉。


  現在我跟她早就不是朋友了，她在我麵前這樣做，真幼稚。


  我抬頭看著她，她的臉在我不遠處笑得很開心，大概是撿了賀川的遺產，都發了一筆橫財，她有什麽不高興的呢？


  賀川真是個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一想到他的死，我的心裏就不好受。


  “喲喲喲，真可憐，你現在哭起來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啊，看你那麽慘，沒有老公，又沒有工作，要不你來我們劇組唄，我讓導演給你安一個女四號的角色來演，怎麽樣？”


  我一頭霧水，“什麽劇組？”


  她盈盈地笑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姐姐我天生麗質，被劇組的人給看上了，人家覺得我氣質脫俗，求著我去演女二號呢……唉，盛情難卻，我隻能委屈一下過去看看了……”


  能說出這句話的人，想必都是不要臉的，以我對楊欣的了解，她要麽是花了賀川的錢進了劇組，要麽就是靠見不得人的關係進了劇組，還別人請她？呸！


  她見我沒說話，還以為我嫉妒她呢，結果她還真真兒地湊了過來，衝我吐了口氣，“怎麽樣？我這個閨蜜夠念舊情了吧？”


  我依然沒說話，她還打算酸我兩句，結果唐駿已經包紮好了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了。


  三個人就這樣直愣愣地盯著。


  我偷偷瞥了楊欣一眼，看得出來，她是怕他的。


  唐駿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我麵前說，“真是晦氣，在哪兒都能看到這隻蒼蠅。”


  楊欣的臉都氣白了，她以為我早就被唐駿給甩了，沒想到竟然到現在才知道我倆還在一起，現在我已經可以聯想到她的心情有多鬱悶以及驚訝了。


  “阿潔，晚上我們吃點什麽？要不我們去吃西餐吧？今天你真是辛苦了……”


  我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沒事叫這麽惡心的昵稱幹嘛？

  而且就我這一身血汙，我還是算了吧。


  我直接搖了搖頭，餘光瞥到他包紮好的手，問他。


  “醫生怎麽說的？沒傷到神經吧？”


  語氣之關心，讓我自己都感到驚訝了起來。


  我明明那麽討厭他，可是後來……一見到他受傷，我就心軟了？

  我去洗手間把臉洗了一把，回來跟唐駿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車。


  在車上，他就跟一個老太婆一般地絮絮叨叨。


  “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把我送你的包包衣服賣了一大半，老子去你房間找人的時候，要不是看到你的那份商品清單，還不知道你背著我做了這麽多缺德事呢……”


  我不說話，他就繼續說，“我給你買的時候總想著你喜歡就好，亂七八糟的加起來花了我好幾百萬呢，你就給我賣了三十萬出去了？”


  我還是不說話，他也泄了氣，軟著聲音跟我說話，“不過也沒關係，你賣得好，賣得非常好，怎麽高興怎麽來，我的錢不就是拿來給你花的麽？”


  我覺得他有點神經病了，一會兒說這一會兒說那的，口氣一會兒軟一會兒硬的，讓我懷疑他是有精神分裂。


  “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樊毓楠結婚？幾個月？一年？兩年？”


  我現在真的挺關心他們這個問題的，畢竟我真的不想橫插在他倆中間，顯得我跟一個第三者一樣，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唐駿，可是還是死皮賴臉地賴在他身邊，這樣的生活我過得夠多了。


  公司裏的同事們都這樣說，別人也這樣說，如果以後樊毓楠見了我，她也會這樣覺得，可是……憑什麽呢？


  唐駿並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他反而問我。


  “下周一我們去鼓浪嶼吧，正好我要在那邊談一個合同，你跟我一起。”


  “你是害怕我再次跑了吧？”


  我衝他微笑，“放心，你都拿我媽的生命來威脅我了，我還敢跑哪兒去？”


  他大概覺得我有些無理取鬧，歎了口氣，扭頭望著街邊一閃而過的路燈去了。


  我感覺我真是越來越不快樂了。


  或許是看不到希望，或許是我自己給自己背負了太多的東西，這個蝸牛殼太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但是沒了這個殼，我又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感覺真是越長大越蒼老啊，如果能像十幾歲的時候那樣，談一場不計後果的戀愛就好了，哪怕對方是樊毓楠，我也能在她手裏把唐駿給搶回來。


  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人的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唐駿的，結果又準備繼續睡的時候，唐駿捅了我一肘子，“你電話。”


  都這會兒了，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