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節外生枝
不知道是誰在公司裏傳出了謠言,說我把唐氏的機密告訴了中天集團的老總陶越,還說我和他做過一段時間的秘密情人,整個過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最後導致冉然去唐駿公司找人的時候,在廁所的隔間裏聽見了別人對我的議論。
“小潔你是不知道,那幫成天上門牙磕下門牙滿嘴噴糞的女人,就是典型的八婆,她們竟然說你是叛徒,好像說還有什麽確鑿的證據,要知道,泄密罪可是要坐牢的……”
我被她嚇到了,“不是吧?我怎麽幹得出這種泄密的事,更何況唐駿是我老公,我怎麽著也不會蠢到出賣自家去倒貼給外人吧?”
冉然轉過頭來,“我當然知道了,而且就你愛唐駿那勁頭,估計找十個八個綁匪拿槍對著你,讓你出賣他,你也得跟劉胡蘭似的,眼都不眨,視死如歸……”
“停停停,你怎麽把我說得跟一烈士似的,我就是單純地喜歡我男人,怎麽了,有錯嗎?”
她笑,“沒有錯啊,我就覺得你愛一個人愛得太滿,很容易把自己溺死,到時候就真的成了烈士了。”
我覺得冉然的話裏有話,立馬警惕性地問她,“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哈?”
她一臉懵逼,“什麽我看到什麽了,我說句話還有錯?”
我凝視著她的眼睛,頗為緊張地捏著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麽,難道唐駿出軌了,你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冉然咽了口唾沫,“沒有,我就是隨便一說的,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
神經病。
不過冉然倒是說,唐駿這幾天在醫院裏照顧他媽,白天還要去公司裏上班,泄密這事,應該跟他刻意放我假有關,他再怎麽著都是知道點內幕的。
我點頭,這才把這兩件事情給聯係起來,細想來也覺得很有道理,就連忙給唐駿發了個短信,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他隻回了兩個字。
“別急。”
唉,他對我越來越冷淡了。
雖然我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現在又不回家,每次我去見他,也隻是匆匆一麵,他對我的態度也不似以前那般熱情,讓我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但是他說讓我等,我也隻能等著。
雖然嘴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我明白,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已經不是以前那麽純粹了,中間隔著他媽,隔著蘇儷,隔著那麽多人,怎麽樣我也無法心安理得地像往常那個樣子來對他。
沐子鬆這幾天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有時候我出門偶然在樓道裏碰到他,他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老遠就開始躲,真奇怪。
難道我最近長了一張大胡子的臉?
有那麽可怕麽?
感覺沒了工作和唐駿,我的生活一下子就變得冷清起來,就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每天靠著緬懷過去來過日子。
直到有一天,唐駿回來了。
我提著一籃子從超市裏買回來的蔬菜,一進門,就看到了唐駿正坐在沙發上抽煙,滿屋子都是嗆人的味道。
我心裏震驚了一把,但還是關切地走過去,問他。
“老公你回來了……餓不餓?我幫你做好吃的。”
唐駿站了起來,表情說不上是哀傷還是愧疚,很糾結地看著我,讓我的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
“我要走了。”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我都沒反應過來。
“啊?去哪裏?回醫院嗎?”
他搖搖頭,“去美國,我媽得去美國治病。”
我理解的點點頭,急忙站起了身,“好,你等等,我去收拾行李。”
剛走兩步,我猛然停住了腳步,剛才他說的是我要走了。所以,他根本就是來道別的,而我還傻傻的想著去收拾東西,和他一起去?
“嗬嗬,我犯傻了,你媽不喜歡我,而我如今還有著最大的嫌疑,又怎麽可能去。”
唐駿自始至終沉默著,沒有解釋也沒有辯解,整個屋子安靜得窒息。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我表麵上風平浪靜,心裏卻如同火山噴發,地震海嘯一同降臨的現場,天地毀滅之後,萬籟俱寂。
之前我有過預感,他會永遠地離開我,大概給自己打了強心針之後,我的心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脆弱了。
隻是揪著疼,可是再怎麽疼,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如同幹涸的河床。
幹燥,絕望。
沉默了許久,我才如夢初醒,沉著聲音問他,“那要去多久?”
他搖搖頭,“不知道。”
我“哦”了一句,聲音有些幹澀,主動站起身,“那好,我去幫你收拾行李。”
過了許久,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沉沉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木然地轉過身去了。
全程我都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始終都沒有勇氣抬起頭,我很累,累到他關上門之後,整個人就直接癱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我不記得自己在客廳裏蜷縮了多久,有人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我也不接,一直分外熱鬧地在桌子上響著。
響就響吧,反正我是不會接電話的。
渾渾噩噩地待了一段日子,我好像渡化成仙了一般,不覺得餓,不覺得冷,甚至分不清白天與黑夜,就這樣靜靜地在客廳的地板上躺著,頭頂是明晃晃的燈。
又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好像外邊有人在用力地敲門,我懶得去應,心想我死了正好,反正唐駿也不要我了。
他去美國陪他的母親了,可是我呢?我身邊有誰?
有人把門給砸開了,有一道盈盈的身影衝了進來,抱著我就開始哭。
“小潔,你別想不開,唐駿那個混蛋!竟然讓沐子鬆也瞞著我……我要是知道他飛去美國,我就算追去美國也得把他給打死!”
“這天下的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說走就走了,他媽的以為自己養寵物呢?”
我驀地記起很久以前唐駿就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我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就像他養的寵物一般,隻要乖乖聽話就好了。
想到這句話,我心煩意亂,突然,我腦子裏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猛地從地上坐起,拽住冉然的領子問,“蘇儷呢?她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