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他回來了?(加更六)
刀刃緊緊地貼在我的皮膚上,有一種刺痛感在我的脖子上蔓延。
盯著陶越那張緊張得要死的臉,我一點都不害怕了,相反,我很坦然,因為我清楚,他不會讓我去死。
就像他清楚我的弱點一樣,我也清楚他的弱點,我的弱點是唐駿,他的弱點,是我。
“夢潔,你把刀放下,我不會強迫你了。”
陶越像是經曆了一番生死考驗,他的眼睛通紅,額頭上都是汗水,看得出來他很緊張我,隻是這個樣子的他讓我感到愧疚。
我如同驚弓之鳥,依舊把菜刀放在我的頸上,不敢拿下來半分。
“陶越,你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我沒有繼續愛著唐駿,我隻是在等一個結局而已,隻要他一回來,不管他是不是跟蘇儷在一起,我一定會和他離婚,你相信我……”
陶越的臉色變得灰白,他露出了一個艱難的苦笑來,“好,我相信你,你先把刀放下,咱們去醫院,你別嚇著孩子。”
“不行,你先聽我說,陶越,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的心裏總有一道坎過不去,我對你也並不是沒有感覺,這四年裏,你對我的每一點好我都放在心上……”
“在我懷孕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不是唐駿,在我生孩子疼得要死要活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也是你不是他,哪怕是孩子長大,陪我一起麵對流言蜚語的人也是你。”
“我不是白眼狼,我也是有感情的。我知道我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請你再遷就我一次好不好?這是最後一次了,隻要唐駿一回來,我就立馬找他離婚。”
陶越的眼裏閃起一絲光亮,有點想靠近我,但是又懼憚我做出更加瘋狂的事,隻是遠遠地看著我說,“聽話,你先把刀放下,這些事情可以以後再說,先去醫院才是要緊事!”
“不,我不放,我一定要把話說完,不然你會誤會的……我這麽多年,等的不是唐駿,因為那一顆愛他的心早就變得千瘡百孔了……”
說到這裏,我的頭一陣又一陣地發暈,也不知道我是因為流血過多還是暈血,腦袋裏黑一陣的白一陣,讓我很是惶恐。
但我依舊堅持著把話說完了。
“我沒有那麽多精力繼續愛他了, 他的家人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阻撓,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了,也是絕對沒有可能的,這一點你不會不明白。”
“不管他還愛不愛我,我都想要見他一麵,為我和他五年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地跟你好……”
“陶越,你給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吧……我是你的人,這是注定的,隻求你給我最後一點希望,好嗎?”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腦袋裏一陣又一陣的發黑,眼前陶越的臉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在一片朦朧之中,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我知道,我成功了。
如釋重負一般,我把菜刀扔到了地上,菜刀一路歡快地躺在了地上那一大灘血上邊,從刀麵上倒映出陶越驚慌失措的臉和我劫後餘生的表情。
“我答應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隻求你下次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你這樣我真的好痛心啊……夢潔,我的心很脆弱的,經不起你的折騰……”
他一邊碎碎念,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我穿著破碎衣服的身上,手抖得跟癲癇一般,臉上也跟我一樣,都是淚流滿麵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抬起沒受傷的右手摸摸他的頭發,“沒事,我沒事,你別太難過了。”
這個傷口是我提前研究過的,當初唐駿被他媽脅迫的時候就是割的這個位置,這邊都是靜脈,流血再多也不會死人。
我還有嘉樂和我媽,怎麽能隨便死了呢?
我想要的,隻是他能給我一點空間和時間而已,至於愛不愛唐駿,那已經不重要了。
陶越像是瘋了一樣,抱著我飛快地衝了出去,這會兒正值學校裏上學的高峰期,有很多學生從狹窄的校門口往學校裏走。
他邊走邊喊,“讓一讓,讓一讓……”
那些人主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放我們下山去了。
到了醫院,我已經昏了過去,等自己有意識之後,醫生已經在我的手上縫了十針,傷口被紗布裹著,動一下都覺得疼。
我聯想到了《神雕俠侶》中的楊過,勉強也算過了一把“斷臂大俠”的癮。
陶越這幾天在醫院裏全程陪著我,因為我的左手不能動,所以吃飯上廁所什麽的都太艱難,考慮到男女有別而且有點尷尬的原因,我就把我媽從家裏叫來了。
但是陶越這個蔫壞蔫壞的家夥,我媽來了一天他就找借口把她哄回去了,現在我媽對他格外放心,就連他扯謊說我這傷口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她也信了。
切菜切到手臂,媽的,這理由都能想出來,還以為我在家剁豬蹄呢?
我就這樣安心地在醫院裏住了下來,陶越就像我的小丫鬟一樣,我走到哪兒他都跟著,讓我有些尷尬。
尤其是上廁所的時候,我想讓護士過來,但是他就在旁邊,我也不好開口,差點給憋出膀胱炎症來了。
陶越知道我在憋尿以後,為了防止我憋出毛病來,還特意買了一對音響放在病房裏。
每天他的電腦上放著各種各樣的水聲,嘩啦嘩啦地流著,搞得我一直想上廁所,後來直接看到水龍頭我都嫌鬧心。
在醫院裏的日子過了一周多,我手上的紗布也拆了,手臂接近手腕的地方有一條不長不短的傷疤,乍一看跟一條蜈蚣似的,特別酷。
陶越每次一見到這個疤痕就來氣,但是好歹他再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麽越軌的事情,這讓我也安心了不少。
某天下午我出去散步回來,陶越正在病房裏處理公務,臉上帶著疲倦的表情,我正要和他說兩句話,我的手機卻響了。
我接了起來,是冉然打過來的。
她在電話裏猶猶豫豫的,這不是她的性格啊。
“小然,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該不會說要找我借錢吧?”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她說的一句話,卻如同炸雷一般落進了我的耳朵裏。
她說,“唐駿回來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