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_21張虎的心酸淚
張馬營村的村委會裏麵,蔡帆隆,苗國昌兩個人被冷霜,還有滕邊宿郎,張岷桓,還有一些老馬家的子孫組成的民兵,看押著,等待警察的到來。
這二人被暫時關在王會計的辦公室裏麵,而張虎,張行遠就站在了院子裏,院子裏的電燈把院子照的很亮,似乎一根針掉地上都能快速找到一般。
此時屋外的空氣還是很冷的,小北風呼呼的刮,凍的臉頰,好似刀子割臉一樣疼,張虎依舊穿著他最愛穿的迷彩色的軍大衣,戴著迷彩色的軍用棉帽子,盡管都是蘇玲給他在網上買的高仿貨,可是一代虎將張虎,還是喜歡這一身迷彩色,難以割舍這段軍人情結。
“虎子哥,你真要把苗國昌送進拘留所啊?沒幾天就過年了。”張行遠很惆悵的說道。
“那咋辦?”張虎緊鎖眉頭很苦惱的說道。
“虎子哥,張琪剛走,咱弟妹就這麽一個親弟弟,不行咱們網開一麵得了,反正畫也追回來了。”張行遠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以前就是咱們對苗國昌太寬容了,他才會走到這一步,要是還法外開恩,他隻會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一直走上絕路,最後砰的一聲,一顆中國製造的子彈頭,就打爆他的腦袋。”張虎說著話,就用右手比劃出一個八字,很像手槍的那個手勢,然後把食指頂在張行遠的腦袋上。
就在這哥倆在討論,是法外開恩,還是依法嚴辦的時候,張虎眼睛的餘光看到屠戶張道強,身穿淺藍色的羽絨服,騎著電動三輪車,由遠到近,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村委會,他一見到張虎就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張虎麵前說道“弟弟,聽哥哥一句勸,放了苗國昌吧,我家裏人沒事就行,不就一張畫嗎?快過年了,張琪弟弟剛走,咱弟妹正傷心難過呢,你再把苗國昌送進看守所,你這不是往人家苗婷婷的心上紮刀子嗎?”
在場的人,借助燈光都很清晰的能看到,張道強的兩隻手,全是操勞留下來的印記,那就是厚厚的老繭子。手上似乎還有些油脂的感覺,用張道強自己的話說“這殺豬宰羊,對手上的皮膚有好處,尤其是冬天,這豬油,羊身上的油脂,那可是天然的潤膚膏,冬天手上的皮膚不會開裂。”
“道強老哥哥,人情好說,國法難容啊!今天放縱他偷,明天他就敢去搶。這事你別管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張虎說著這句話,那也是心如刀割,每一個字都是帶著血絲出來的。
就在相持不下的時候,兩輛警車閃著警燈來到了居委會,從警車裏下來了八個身穿深藍色警服,戴著大蓋帽的警察,他們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就要把蔡帆隆還有苗國昌帶走。張行遠一看閃亮的手銬,就感覺到了張虎
這真是要動真格的了。
緊急關頭,張行遠,走到警察麵前,好話說盡,好不容易讓警察,沒有非常緊急的,帶走苗國昌,算是穩定局勢,然後一把拽住張虎的右胳膊,強行把張虎拽進了張虎的辦公室,然後關上門,把一米八的大個子的張虎,一下子按住肩膀,硬按到了椅子上。
張行遠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張虎的對麵,倆人臉對臉坐著。
“虎子哥,意思意思就得啦!道強都不追究了,你還較那個真幹啥?張琪跟咱是一條血脈的弟兄,他張道強雖然也姓張,不過跟咱們根本就不是一條血脈,當年他的祖父,從河北逃難於此,要不是你的祖父張德仁收留,他的祖父早就凍餓而死了,他們家欠著咱家的人情呢,他得知道進退,有些事兒不能太較真兒!”張行遠壓低嗓音小聲說道。
張虎一聽這話,心中怒火就往上竄,就跟火山爆發一樣,壓都壓不住。他騰的一聲站起來,耷拉著臉如驢臉一般,盯著張行遠,這張行遠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虎子哥爆發了如此大的火氣,那真是動了大肝火了。那也是傷心到了極點了。
“張行遠!俺告訴你!張道強就是俺哥哥,是俺親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哪一麵俺都鑽心的疼!可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俺是對事不對人!”張虎真的如同猛虎咆哮一樣,衝著張行遠怒吼著,這猛虎咆哮一般的嗓音,差點把玻璃震碎了一般。
這個張虎也不是平白無故發了這麽大的火氣。那是事出有因滴,那是因為平日裏村裏的張氏子孫,到張道強家裏買豬肉,那絕對是足斤足兩,從來不會缺斤少兩的,有時候甚至還會多給一兩肉。
這就是張道強的祖父,去逝之前,留下遺囑,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張道強一直念念不忘記著張虎他家的恩情,他這是在報恩呢。
就是因為這一段恩情,村裏不管是張家還是其他姓氏的村民,隻要家裏有了白事,張道強是要錢出錢要力出力的去幫忙料理後事。農村人的老規矩,白事,幫忙料理後事的人,叫做幫忙人,這幫忙人是要在死了人的那一戶人家的家裏吃飯的,這並非幫忙人不知好歹,占便宜,這也是禮數,這是主人答謝左鄰右舍伸出援手,讓死者了無牽掛的入土為安的家宴。
而這飯菜,尤其是葷菜,張道強那是該出手時就出手,他不光出力,他能毫不吝惜的白送十斤豬肉,作為飯菜的配料。
最主要的是,抗戰時期,張道強的父親雖然沒上過戰場,不過整日裏殺豬賣肉,自然也是買賣人,腦子很是靈光,機靈,做著買賣,捎帶手給張雲鵬打探敵情,傳遞情報。
就這麽著,經過這麽一次驚天動地的情感,怒火,傷心交織在一起的猛虎咆
哮一樣的宣泄之後,張行遠徹底熄火了,被張虎罵的無言以對了。更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的感覺了。
隨後張虎咣當一聲推開了鋁合金的門,第一眼看到了感動的紅了眼圈的張道強,他走到了張道強的麵前說道“哥哥,弟弟對不住你,這件事你能過得去,是因為你忘不了當年的恩情,可是俺絕對過不去,不然俺爺爺的英靈會讓俺寢食難安,今天俺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張虎一轉身走到了戴著手銬的苗國昌麵前,看著他那一張蠟黃臉說道“論輩分,咱倆也是兄弟相稱。弟弟你給俺聽好了,你是個爺們兒,就應該知道,幹啥樣的事情就要承擔什麽樣的後果,今年這個年,你就甭打算在家裏過了,誰求情都不好使,天王老子來求情都沒用,俺得讓你長記性,不然你早晚會把自己送進閻羅殿。”
隨後張虎眼看著苗國昌,呆若木雞,不說一句話的被警察塞進了警車,然後消失在了夜色當中。而當事人張道強,也跟著去了一趟公安局,還是張虎親自開車,送他去的,在公安局裏麵,警察同誌給張道強進行了一個簡單的筆錄,然後詢問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讓張虎把張道強又給原路返回的整回家了。
經過了這一番折騰,天是徹底亮透了,太陽火紅色的,就像東方的天邊,出現了一個大火球一樣冉冉升起,預示著新的一天開始了。
張虎這一通折騰,晚上就沒怎麽睡覺,按理說白天應該犯困才對,可是他白天也沒有困意,因為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閃現出一個畫麵,那就是苗國昌因為不受管束,嬌慣縱容之後,變本加厲,無法無天的場麵。
“慣子如殺子,老祖宗留下來的至理名言啊!這並非胡說八道,是老祖宗總結出來的經驗啊!俺一定要讓苗國昌浪子回頭,俺就不信這個邪了。”此時的張虎仰麵朝天的躺在一樓的火炕上麵,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天花板。如同元神出竅了一般。而他心裏邊想的就是這句話。
就這麽躺了一會兒,張虎從炕上坐了起來,他穿上衣服,早飯也沒吃就走出了家門口,穿過了熟悉的街道,他是觸景生情,響起了小時候,張琪這個兄弟,這個小夥伴兒。
此時的張虎心中是五味雜陳,他就這麽繼續的好像漫無目的的溜達著。走到了文化娛樂廣場。
張虎更是思緒萬千,他看著寬闊的練武場地,回想起四十多年前,那時候張虎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半大小子了,長的已經是高高大大,虎頭虎腦的了,身上猛虎的氣質,已經展露無遺了。
那時候的張虎,經常在此地打拳,練武,而跟庇蟲張琪,也在張虎的身邊,一介文人的後代也跟著張虎有模有樣的練武出拳。
“土子哥,你看俺出拳出的
對勁兒嗎?………………。”張虎此時的耳朵裏又響起了小時候的張琪,那大舌頭的語音。
“你這力道,怎麽老是軟綿綿的……………。”張虎不由自主的,居然自言自語的,說出了小時候回答張琪的話。
“虎子,張琪已經走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張虎一回頭,就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這句話就是這位老者說出來的。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就是張琪的父親張文鐸他也是觸景生情,來到此地,卻看到張虎也在此地。
“文鐸叔叔,您啥時候來的?”張虎說著話揉了揉酸溜溜的鼻子。
“我也是來此地看看張琪的,記得你小時候,你張虎,還有張琪,你們倆,還有那個殺豬的張道強,你們仨感情最好,你會拳腳功夫,本想著教這二人武術,結果事與願違,天不隨人願啊!張道強,空有一身蠻力,卻無巧勁兒,殺豬宰羊,扒畜牲皮倒是一把好手,練拳腳功夫,卻隻能練個花架子,學不得精髓,張琪也隻學了一個半斤八兩,頂多隻有你的三成功力,長大以後張琪上了大學,你上了戰場,這些年張琪的拳腳功夫早就忘幹淨了,你卻成了令敵人膽寒,聞之色變的鎮守邊疆的悍將。”張文鐸紅著眼圈哽咽的說道。
“傷我兄弟,就是斷我手足!文鐸叔叔,我一定讓害死張琪的人血債血償!”張虎說道。
“虎子,有你這句話,張琪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他能有你這麽一個哥哥,我都替他高興。”張文鐸說道。
“文鐸叔叔,咱老張家的人,本來就是上下一條心,一文一武,不可分割,您這麽說就見外了。”張虎說道。
就在這一老一少掏心窩子聊天的時候,張文鐸看到一輛警車開了過來,車軲轆快速的通過了一個積雪融化了以後,形成的小水坑,頓時,冰碴子,積水嘩啦一聲,飛濺而起。
這藍白相間的警車慢慢的停在了這二人麵前。
張昊從車上下來了,他見到張文鐸那是畢恭畢敬的稱呼一聲七爺爺,那是笑臉相迎。隨後他拉著張虎的胳膊,把張虎拽到了一邊。
“虎子叔,苗國昌這次玩大了。”張昊小聲說道。
表情非常的嚴肅認真,板著臉,沒有一絲笑意。
“他能玩多大,他就屬於狼心兔子膽,軟的欺硬的怕。”張虎說道。
“他吸毒了!而且有很長的吸毒史!”張昊說道。
此話一出,張虎真是驚著了,他氣的雙手掐腰,咣的一聲,一腳踹在了一棵碗口粗細的景觀樹,這棵樹的名字叫做芙蓉樹,隻見得三米多高的樹木,被張虎踹的前後搖擺,而且幅度很大,差點踹折了一樣。
張昊低頭一看,齊腰高的樹幹上,明顯能看到一個四十三號的棉的迷彩解放鞋的鞋印,這大腳印
就跟神農架野人的腳印差不多。
“怎麽查出來的,快說?”張虎板著臉雙手掐腰,喘口粗氣之後說道。
“昨天晚上,你們離開以後,我們對苗國昌,蔡帆隆進行了審訊,你猜怎麽著,蔡帆隆供認不諱,這個苗國昌是咬死了蔡帆隆是主謀,他苗國昌隻是放哨的,可是蔡帆隆一口咬定,苗國昌是主謀。就在我們要繼續調查的時候,苗國昌忽然渾身哆嗦,呼吸急促,眉頭緊鎖著,非常的痛苦,經過檢查,這小子吸食白麵兒已經很長時間了。”張昊說道。
“先把這小子送進戒毒所,戒毒,奶奶的,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張琪的事情還沒頭緒,販毒分子又來搗亂,查,一查倒底,這個苗國昌能吸毒,就一定有買毒品的渠道,不惜一切代價,把販毒分子給俺挖出來,夠槍斃級別的,直接一槍崩死他!氣死俺了。”張虎說著話那是咣咣兩聲又踹了兩下芙蓉樹的樹幹。
“虎子叔,您也不要太生氣了,為這麽一個玩意兒氣壞了身體,不值當!我先去張琪叔叔家,把這個老苗家,驚悚的故事告訴俺嬸嬸,這叫啥事啊?,今年這年過的太不消停了。”張昊坐進了車裏,說完了這句話,就把車開走了。
這個張昊離開了以後,張虎就陪著張文鐸在文化娛樂廣場上,散散步,溜達溜達,也算是安慰一下張文鐸內心非常不平靜的心髒。這叔侄二人就這麽坐在一張長條椅子上,交談著昔日的往事。
“虎子,你弟妹命苦啊,丈夫剛去逝,自己的親弟弟,又進了拘留所啊。這娘倆以後的日子,還要仰仗虎子你多照應著點了。”張文鐸說道。
這語氣似乎有一種哀求,還有一點期盼的感覺,蒼老的眼睛裏閃露出一絲不確定的光芒。就這麽看著張虎,期盼著張虎說出他想要聽的話。
“文鐸叔叔,這請您盡管放心,苗婷婷自從嫁到咱老張家,咱就沒把她當外人,就算她將來改嫁,咱老張家就是她的娘家,誰要是敢欺負她,對她不好,咱老張家每一個人都能為她做主。”張虎說道。
“既然如此,叔叔就放心了,現在就剩下苗國昌了。這個家夥可真夠讓人操心上火的了。”張文鐸意味深長的,搖搖頭很無奈的說道。
“這一次,俺一定要讓苗國昌浪子回頭金不換,俺站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大街上,對天發誓,不完成任務不罷休。”張虎眼睛雪亮,斬釘截鐵的說道。
張文鐸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離開了文化娛樂廣場。心中五味雜陳,朝著自己的家門走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