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見他最後一麵
“我先走了。”白小萌的手剛剛放在車門上,身後貼上來了一具身軀。
“老婆。”
權玖笙靠了過來,緊緊的抱著她:“不想你走。”
明明他們才相聚沒有多久,事情卻接二連三的發生。
白小萌有些無奈閉上眼,歎了一口氣,她其實也不想走啊。
“大叔。”
白小萌轉過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她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
這個時候,她才隱隱的發現,大叔耳邊的頭發好像有幾根白頭發冒了出來,似乎比之前還要多。
她的心裏莫名一酸,下意識的轉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白小萌看著他開口說:“大叔,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下次回來她一定會帶著研究出來解藥。
他們一家四口,最後也一定會團聚的。
她用了多麽大的信念,全身心的保護自己的家。
“好。”
權玖笙緊緊的抱著她一會兒,最後還是鬆開了手。
懷抱裏的溫暖身軀消失,他垂在一邊的手無力的垂下。
他看著她嬌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他們都知道每一次的分別,到底意味著什麽?
可是,即便是知道,那也無可奈何。
生命巨大的洪流已經朝著他們席卷而來,除了迎麵而上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白小萌一頭鑽進了實驗室內,廢寢忘食的研究做實驗。
她這樣拚命的衝動,讓實驗室的人看到都非常擔憂白小萌的身體,萬一解藥還沒有研究出來,太太就先倒下了,該怎麽辦?
可是即便是他們怎麽勸告,白小萌依然置若罔聞。
她的身體不重要,但是大叔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等不起了。
她沒有一丁點的時間可以浪費,多浪費一秒,大叔就多危險一秒
不過,人都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長期勞累很久之後,白小萌到了站著都能睡著的地步。
她實在累得不行了,就設置了鬧鍾,爬在試驗台上睡了一會兒。
恍恍惚惚之間,她好像夢見了大叔的樣子。
夢見他站在她麵前,朝著她伸出手。
她不停地往前跑,努力的想要抓住大叔的手,可是不管她怎麽拚命的跑,都沒有辦法追到他。
那種無力又心酸的感覺,讓人覺得非常的壓抑。
即便是用盡全力也沒有辦法抓住大叔嗎?
不行的,她不能放棄的。
夢境裏麵壓抑的氣氛讓白小萌喘不過氣來一樣,她瞬間睜開眼從夢中醒來,。
她看到熟悉的實驗室才鬆了一口氣,幸好這隻是一個夢,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她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實驗室,還沒有走過去接就聽到外麵實驗室的人在說話。
“怎麽辦?這個消息要通知太太嗎?”
“暫時先不說吧,先生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已經很不好了,如果再影響到太太的話,那麽實驗的進度也會受到影響。”
“可是萬一太太研究不出來解藥,太太不去醫院的話,可能跟先生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什麽?
白小萌愣愣的後退了一步,一腳踢到了垃圾桶,發出巨大的聲響。
外麵實驗室的人全部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了過去,看到是白小萌後,大家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顯然剛才的對話,太太已經聽到了。
白小萌認真的看著他們走了過去:“你們剛才說什麽?”
大家愣了半天,其中一個人開口說:“先生其實已經發病好幾次了,現在已經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了。”
重症監護室?
不可能啊,怎麽會突然這樣嚴重了啊。
白小萌眼前的場景變得一片模糊,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
“太太你怎麽了?”
白小萌擺了擺手:“我沒事。”
她睜開眼看著他們說:“我要去醫院,剩下的事情,就先交給你們。”
話沒說完,白小萌的實驗服都沒來得及脫,直接就衝出了實驗大樓。
這一刻,她什麽都沒有想。
她的腦子裏不斷回蕩著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見不到大叔的最後一麵了。
怎麽會?
按照她對大叔情況的把握,應該沒有這麽快病情惡化才對,除非隻有一種可能,大叔從頭到尾都對她隱瞞了病情的輕重。
白小萌忽然不敢繼續往下想,她害怕那個結果,她一點都不想要知道。
車輛停在了醫院的門口,白小萌腳不沾地的衝了進去。
直到來到病房前的那一刻,白小萌才突然停了下來,到了這個時候她突然有點膽怯,不敢走進去了。
她真的希望現在才是一個夢。
她希望夢裏麵的東西在她醒來以後全部都消失不見。
“太太。”
這個時候武俊走出來看到白小萌之後,恭敬的站在她麵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先生的病,也是他們大家的心病。
白小萌這個時候整理了一下呼吸,抬腳走進了病房,病房裏麵還有不少人,有兩個孩子,還有沐白,還有唐霖。
她艱難的避開那些人的目光,最後視線落在病床上的那個人。
白小萌看著那個人,眼眶頓時就紅了,明明分開才沒有多久的時間,為什麽瘦成了這個樣子?
她印象中的大叔,怎麽會有這樣消瘦衰弱的時候?
白小萌站在病床前,頭也沒回的開口:“你們都先出去,我想跟他單獨呆一會兒。”
大家麵麵相覷看了一眼,最後沐白帶著兩個孩子,幾個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房間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沒有別人在。
這一刻白小萌的表情照才開始崩塌,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她愣愣的看著權玖笙垂在床邊的那雙手,手背上的針孔青一塊紫一塊,斑駁的樣子看得讓人心疼。
白小萌低下頭小心的對著他的手背吹了吹,都變成這樣了,肯定很疼的吧。
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小心翼翼的靠著他。
以前炙熱的身軀變得有些涼,她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大叔那麽高傲的人,在這個時候瘦弱不堪的躺在她的麵前,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不見一樣。
病情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