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終於想起他
第二天，出發北橋鎮。
到達的時候，天色變得昏暗。
她透過窗戶，看到北橋鎮在麵前。
以前的模糊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可是卻找不到熟悉的地方。
當年的大火，燒毀了一切。
車輛停下。
白小萌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臉蛋肅穆的走進小竹樓。
她看到擺放在中間的棺木，老人的照片立在桌子上麵。
“媽，對不起，我來晚了。”
白小萌跪在老人的麵前，磕了三個頭。
權玖笙跪在她旁邊，伸手將人搖搖欲墜的人扶著。
媽，對不起。
即便是她失去了記憶，您也依舊把我養大。
當年那麽多的秘密，您一個人承擔著。
最後，她卻沒有能讓老人度過一個幸福的晚年，都是她的錯。
白小萌強忍著眼淚，跪在蒲團上麵。
她看著老人慈祥的五官，一切好像昨天一樣。
她忘記太多，也欠下太多。
初春的明媚變得有些黯淡，烏雲遮擋住太陽。
出殯那天，她穿著孝服端著黑白照片，走在隊伍的最前端。
紙錢隨風飄了很遠很遠。
落葉歸根，她站在墳墓麵前很久。
目光沉沉看著墓碑，幸好她還能為她老人家送終，立碑。
“媽媽。”
白豆豆站在她身邊，伸手小心拉著她，眼中帶著擔憂。
她垂下眼眸看著可愛的兒子，心不由得一軟。
伸手揉了揉孩子的腦袋：“我沒事。”
“媽媽，我長大會照顧你的。”
白小萌嘴角微揚：“好。”
這個時候她才發覺，除了本家的人走了，她的朋友親人都陪著她站在這裏。
回過頭的一瞬間，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孔，眸光一陣恍惚。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有了家人。
“媽，你放心，我會過得很好。”
白小萌轉過笙走過去，牽著權玖笙的手：“跟我去個地方。”
她抬眸看著莫晴說：“孩子還要麻煩你看著了。”
“沒關係，隻要你沒事就好。”
莫晴看著白小萌的狀態很不對，心底有些擔心。
白小萌拉著那雙幹燥溫暖的大手，兩人朝著另外的地方走去。
權玖笙安靜走在她身邊，垂眸看著她安靜的側臉，一時間沒有說話。
跨越過一個小山坡，來到另外的地方。
沒有墓碑的墳墓，依舊寧靜的在原地。
白小萌鬆開他的手，快步走了上去。
這麽多年，原來這裏麵埋葬的人，是她親生的母親。
那個在大火中犧牲自己救她的女人。
可是，她卻忘記了這麽多年。
“對不起，母親。”
權玖笙站在她身後，聽到她的話，幽深的眼眸微縮。
看來，她真的恢複了記憶。
“大叔，你說母親會原諒我嗎？”
白小萌仰頭看著他，英俊的側臉一如當年。
他隱忍的視線落在她五官上，那雙漆黑的眼眸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會。”
權玖笙堅定的開口，伸手帶著試探性落在她臉頰，看到她沒有躲避，眸底帶著一絲欣喜。
他抿唇繼續開口：“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
“我知道。”
白小萌臉頰邊傳來他手心的溫度，讓人貪戀不想放開。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眼睛看著墳墓：“我想給母親立一塊碑。”
她知道不立碑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現在她不需要這樣的保護，沒有必要再掩蓋。
他依舊毫不遲疑開口：“好。”
“那現在是坦誠時間了，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了，冰山臉哥哥。”
冰山臉哥哥。
四個字瞬間讓他塵封已久的記憶重新變得明朗。
那年他受傷逃到北橋鎮，被她的母親救了。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抱著玩具的小女孩兒，好奇的圍著他轉，那個時候他還想著報仇，沒有心思理會她。
後來一場大火毀滅了一切。
權玖笙痛苦的閉上眼，將額頭抵著她，艱難開口：“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一切不會發生。
白小萌揪著他衣服的手緩緩收攏，良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沒關係三個字，她說不出口。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恨他。
她能感覺到麵前的男人內疚跟痛苦，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都過去了。”
白小萌不想折磨他，這麽多年已經夠了。
那個把自己關在秘密花園十多年的男人，贖的罪真的夠多了。
權玖笙沒有說話，隻不過眼角忍不住有些濕潤。
他以為，這輩子都得不到這樣一句話。
他努力的變得強大，想要找出背後的真相。
有多強大，就有多後悔。
後悔沒保護好她們。
忽然那個一直埋在她肩膀上的男人抬起頭，拉著她的手跪在墳墓麵前。
“你幹什麽？”
權玖笙認真的看著前方，一字一頓開口：“我對天發誓，這輩子會對她好一輩子，愛著她、寵著她。”
不會然她受到一點的委屈。
白小萌的心好像受到什麽猛烈的撞擊一樣，一向沉默如山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煽情的話。
真的有點意外呢。
她看向麵前的墳墓：母親，您看到了嗎？
他是這樣愛著自己。
而自己也是同樣愛著她。
如果您還在人世，一定會同意她的選擇吧。
傷害您的凶手，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您可以瞑目了。
上崗傳來陣陣微風，似乎是有人歎息的回答。
“好了大叔，跪這麽久腿不疼嗎？”
白小萌拉著他的手，讓他起來。
“你說我多跪一會兒，媽是不是會看得到我的誠意？”
“我母親是這樣小氣的人嗎？”
白小萌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他居然在這件事上執著。
權玖笙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垂眸看著她的小腹：“我很高興。”
高興得無法訴說。
“我也沒想到，原來當初大叔這麽重口味，喜歡一個小女孩兒。”
權玖笙的表情有些尷尬，深沉的眸色看著她：“因為命中注定。”
“哼，油嘴滑舌。”
兩人站了一會兒，要往回走了。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墳墓：母親，我會再來看您的。
這些天，她看到大叔對她的小心翼翼。
到底還是心軟了。
過去的就過去吧。
可是他們剛剛走下山，看到路口站著一個男人，冰藍色的眼眸遙望著不遠處的地方。
白小萌看到那張臉，眸光驟然變冷。
和諧的氣氛，頓時被破壞。
權玖笙自然也看到了路口的明梵，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白小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