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消失的古董（終章）
「沒什麼意思，不過……李家後人，對這東西感興趣，摸索出點兒東西來，倒也不差，只是不知你的祖上，知曉兒孫拿他的絕學，做了那盜墓賊，會不會氣得跳出來？」
喚靈手裡捏著一張卡片似的東西，拿著在老四面前晃悠。
老四看出來是一張身份證，但他不死心，還要在身上摸索，翻遍了身上可存物的地方，卻是找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後便是神色大變，其中還有被踩中痛腳的憤怒存在。
怒瞪著喚靈，「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喚靈手托下頜，作沉思狀，「唔~~~讓我想想啊，應該就是之前我們打架的時候，你有意有無意護著上身的兜，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時候吧。」
老四復又跌坐回去，眼神冷得嚇人，「既然你已經拿到了東西，又何必再問我呢。」
「這不是學識不到位，想要問問你嘛，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收穫，眼下還當真讓我收穫滿滿呀。戰國時期么，謝謝你了喲，李家後人。」喚靈笑出了八顆牙。
無怪乎他對這老四不斷的送刺激，而是因為他們對自己那便宜師父的墓盜了一次又一次，還讓他醒來第一瞧見的青銅鼎大哥與他分開了，簡直不能忍。
雖然多少有責備自己當時沒有布下疑陣護墓的成份在，不過喚靈是個好孩子，想得很通透的，自己是能力不夠問題，而對方盜賊，那就是過錯了。
所以讓暴風雨對著老四來個洗禮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得有點兒過的原因，那老四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一個喚靈都忘記了的問題，「當時墓中只我兄弟幾人在，而我當時掉了一個荷包，撿起了一樣東西。
當時那一粒黑乎乎的東西只有小十六瞧見，不過見我隨手一扔，就以為不存在了。
所以知曉我有那樣東西存在的，只剩下一個人，哦，或者說……」老四眉稍一挑，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囂張自信，倒是荷包里的三隻快擔心死了。
「天啊，喚靈哥哥你的身份要被揭穿了。」兔毛筆在荷包里快跳出來了。
兩盞魚皮燈雖然精神有點兒不好，可也跳得差不多高。
喚靈也有一瞬間的心慌，隨即鎮定起來，「怎麼李四，作為李家後人不看風水，不測吉凶，反而去盜賊談鬼神，想要亂世人心智嗎，如今可是無神論的時代。」
而視頻攝像頭那邊，看到的則是喚靈苦苦哀求李四，對方倨傲不肯說，覺得沒什麼看頭，反而將目光落在了老大和小十六身上，記下了不少的窩點，以及藏貨點。
喚靈的淡定，讓老四有些恍惚，又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便明白他的有恃無恐在哪裡，陰冷的神色里憑添了些落寞，「你以為我想偷盜嗎，從唐時發展至今，我李家早已不復存，若不是靠偷盜，哪裡還有人請我上門。
我也想像先祖一樣做一番事業，可時代不允許。
本以為與我先祖一個行業的，都會是一個結局，未曾想到，你的祖上，竟是那般的厲害，倒讓你成了功，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電器的發展，讓李四對喚靈不陌生，只是不曾想到，他們早就見過面。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李四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早知道就不會丟了那嶄新的荷包嗎。
他們這一行的，信的便是命由天定，迫不得已才會去違抗天命。
看來果然還是同行說話痛快，對於李四猜測出他的身份，在喚靈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雙方只差一層紙挑明，鑒於對方的本事，李四倒也沒有想什麼用盡心力，卻揭穿對方的想法。
雖說這似人非人的，可是能將他們老祖宗的東西，發揚光大，倒也全了他一個心愿。而他一個肖子孫，在這牢里渡過終身，倒也是一種贖罪。
想通的李四背過去身去，在身上摳摳搜搜的，摸出一張類似於人皮的東西，難道之前搜身的時候，被忽略了，原來如此，將東西遞給喚靈之前，他問，「那東西長什麼樣？」
喚靈把荷包里的那粒小黑點形容出來，李四最後的疑慮也消除了。
至於相信喚靈，不如說是相信自己。
老四好歹是李家後人，自有鑒彆氣息的方法，與當初撿到的荷包一樣，只是那時候不曾想過會有成精一說，眼下將結果倒推回去，以及那青銅鼎的時期，已經不需要再研究那粒東西了。
唯一的疑惑，只是為何如今不能用，卻能保存至今了。
不過，能解惑的喚靈，現下也是一頭霧水。
得了皮子地圖，喚靈小心收藏起來。
作為同行的兩人，只是深深的對視一眼，便見喚靈轉身走出了鐵欄柵。
走出去的時候，能進來這裡觀看他審訊的朋友，一一上前來安慰他，「那個靈哥，你也彆氣餒，這人罵你歸罵你，不告訴你也沒關係，將來我們還會找著的。
對你很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樣的，我們一起幫你找找。」
喚靈：.……
恨不能把那幫忙改變攝像的兔毛筆拖出去，泡水裡清醒清醒，到底都幹什麼了。
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笑，「沒事兒，也就是祖上傳的東西，我會找到的，你們就不要浪費國家資源了，為我一人不值得。」
說完就走了，背後的議論紛紛，「哎，他這副落寞樣子，誰信沒事兒啊，可惜我們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
拿著皮革地圖的喚靈，又借言要回青城派修養。
接了個空氣的青城子，不氣不氣，好歹青山成才了不是。
為了避開身形，一直處於隱身狀態的喚靈，終於找到了地圖上所標示的地點，一座落迫的小村屋。
推門進屋，家裡打掃得一層不染。
有什麼東西，也是一目了然。
不過，喚靈還當真發現了一些小小的陣法，如同兒戲一般的陣法，解開之後，輕嘆一氣，「如今這些東西都斷了層，算是後繼無人了。」
「喚靈哥哥不是會嗎。」
「說得也對。」喚靈莞爾。
早已經感知到同伴的氣息存在，喚靈卻是先在屋裡走了一圈，裡頭的書有些他看過，有些他沒看過，雖然自己的便宜師父很厲害，但是這些書對他也是有所增益的。
略一思索，便將這些書，盡數裝進了荷包。
坐在李四平時研究的位置，喚靈感受好一會兒，才去接自己的兩位同伴。
許是缺了靈力的緣幫，青銅鼎仍未蘇醒，喚靈將他養在荷包里。
這才在另一處，也就是李四的床頭櫃里，找出了一個新的荷包，裡面倒出來一粒，當初李四撿走的那一粒黑乎乎的，因是在喚靈身體里養著，這才能容養至今。而李四則是以李氏的溫養之法，才能在荷包里生存。
如今乍一見天日，便有消失的跡象，也難怪那李四至今不曾研究出來，這東西究竟是什麼來歷。
小心翼翼將陪伴了千年，卻因早流失了生機，而無靈識的同伴，放在荷包的一角，著幾隻好生照看。
確認無一遺漏，將大門重新闔上，小心的上了鎖。 ……
在青城派的山腳下，有一位飄然若仙的青年，行走其間，然眼下月色正濃，無人得見。
眼下那青年像是心愿得償，嘴角噙著笑，認真回答著上空飄來的問題。幸爾無人瞧見，否則還不嚇出個好歹來，這大半夜的對空談話，就挺涼快的。
「喚靈哥哥你的師父到底是什麼人呀，還有青銅鼎大哥什麼時候能醒來，小黑點會不會有靈識啊。」兔毛筆好奇得很。
「小黑點再養養看吧，至於青銅鼎大哥，同樣的話，也是再養養看咯。」喚靈認真考慮這幾個問題。
「那你師父呢？」
「我師父呀，你且想一想，小黑本來是小黃豆，若是他有生機的話，以我便宜師父之能，是可成兵的。」喚靈不答，卻是又拋下一問。
兔毛筆翻閱著她的記載，「唔，能撒豆成兵的人，據過往歷史所述，總共出現過兩人，一位是兩晉時的郭璞郭先生，另一位則是戰國時期的……」
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兔毛筆卻在暴走的邊緣，「喚靈哥哥我覺得不太可能吧，那位後世人傳得神乎其神，便是普通人都曉得他厲害，可……」
喚靈不易，他也想嘆氣，「你想說這性子是吧，我也不曉得，怎麼會是這麼個性子。可是在方才看到小黑豆的時候，我看到主人的衣飾了，確屬戰國……」
背後論人，還是論那個性子惡劣的，兩隻都有些心虛。
兔毛筆別過頭，又問，「那你拿走李四的那些書，是為了什麼呀？」
「唔，我消失的同伴未全數尋回，他們若是沒了個正統的主人，許是也會消失.……
不管他們有形無形，皆是喚靈需要守護的東西……」
喚靈摸著心口，望向蒼天，主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至於那些過往的記性，就等青銅鼎大哥醒來，我再聽他慢慢與我訴說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攢夠功德，靈力才能快速歸攏。
也是為了更多同類的將來，他們可以歸屬自由。
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顆星，似是在回應他，拚命的眨著閃亮的大眼睛。 ……
「師弟，你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下去請你了！」剛對著下空眨完他的卡姿蘭大眼睛，洛頃背後冷不丁的響起一個熟悉，又讓他牙痒痒的聲音。
回過頭去，洛頃對著來人咬牙切齒，「師兄你還好意思說，我差點兒回不來。
不就是將這個世界失散的各式各樣消失的古董一一尋回嗎，跟上個世界那樣，解決好紛亂的戰國，我便可重返，你倒好得罪了同僚，害我背鍋。
你在天上高高在上，人家打不著你。
在我下小世界的時候，偷偷在中間做了手腳，差點兒就永遠留在那個世界了。」
「哎呀，莫急莫急！這不是把那小荷包的記憶調整過來了嗎，雖然過程還是有點兒偏差，最後還不是相信你這個好主人了，咦，不對是好師父了。
過程雖然困難，可結果還是美好的呀。」那洛頃喚的師兄，名喚李明月，比起性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處，從洛頃說話的不著調來看，出處已是可見。
哄了半天，也不見洛頃消氣。
李明月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啥好氣的呀，我都沒你生氣呢，當初修成之前，我不也留了後代在塵世，至唐時還能看看，過了後世，都成什麼樣了，儘是歪瓜裂棗。
可見還是你勝我一頭啊。」
洛頃：.……總感覺高興不起來。
「我那是寧缺勿濫，找個人將就過日子，還不如就單著呢，看看你現在還在後代都蹲大獄了，也確實是可憐喲，還是我好啊。」越說越開心的洛頃，絲毫沒注意他師兄李明月，跟烏雲一樣的臉色。
李明月：「呵呵，光棍很光榮嗎。連個姓洛的血脈都沒有。」
「哎喲，有這些個不肖子孫，我怕自己從天下掉下去，摔死自己了。」洛頃也不相讓。
看李明月還要再說，他急道：「你小心我再下去一趟，讓小靈把李家的傳書，全給燒了，一本不給後人留，讓他們憑空想象去，哼！」
「你要真想下去，也不是不可以，我現在就送你。」
看著李明月高抬的腳，洛頃一下子飛得老遠，神色驚恐，「我這剛上來還沒喘氣呢，還有從中作梗的人，沒解決掉，我才不安心下去呢。
你看看師姐紫風鈴，去了幾個位面，臉色都已憔悴了，顯然有人動了手腳，不然的話，她應該是精神飽滿的歸來，哪像現在還要閉關。」
提到兩人的是師姐，成功讓李明月停下了無情的腳步。
李明月贊同，「你說得倒也是個問題，但是是何人動的手腳，我已經有了眉目。」
「不過等那人解決了，你不考慮再下去溜達溜達嗎？」李明月還是沒忘記剛才的事。
「不去不去，打死不去了。我還等著小靈上來，給我跑腿呢，萬一你給我拐走了，我上哪去找個這麼貼心的徒弟去。」洛頃抱著個柱子，一副撒潑的模樣。
李明月嘴角直抽，本想說他還有個徒弟、徒孫婿的，還和他在上個位面沾親帶故的，不過一想到這傢伙捨不得的樣子，就為那小荷包默哀。
不過看那勤勞的小荷包，他確實動了幾分心思。
沒想到這次師弟的腦殼這麼靈光，居然不上當了。
李明月撇撇嘴，真不好玩兒啊。
看來和凡人相處久了，他們的花花心思沾得多了，單純師弟的都不好玩兒，而那可漂亮可人，又可調戲時常一二的師姐在閉關，當真是無處可去啊。
唔，不對，桃花眼裡，盈盈一汪水暗轉。
李明月想起，還是有事可乾的，「師弟，走了。」
「去哪！」抱著柱子的洛頃神遊天外，生怕讓他再下凡，和可愛的小荷包錯過，腳步都沒動，警惕的看著對方。
「收拾暗中之人，你究竟去是不去。」
李明月看著越走越遠的師弟，挑眉輕挑，模樣本就比洛頃還出挑的他，勾得九天之上的仙女也是心弦大動的，眼下風情盡顯，更是勾人心弦。
奈何眼前的是個木頭師弟，只能任這份風流風中消散。
可惜可嘆吶。
木頭小師弟洛頃握緊拳手，眼裡流露出宰人的目光，與晶石墓里的翩然，上了九宵之後，那是半點兒不沾邊，「敢傷師姐，在我下凡時動手腳，我要打得他姓什麼都不知道。」
天際兩道劃過兩道流星。 ……
「聽人說對著流星許願會實現哦！」
「嗯，確有其事。所以快些走吧，我們去找回那些一直在等待著我們，即將要消失的古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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