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社會人
高鐵即將到站之前，小劉就提前在手機上預約了一輛專車，雖然是加價之後才叫來了車，但是卻給他們節約了時間。
畢竟這裏距離黃江還有一段距離，而這個時間又是天還沒亮，叫出租車的話是有可能被拒載的。
兩人坐上汽車直接奔往黃江，司機笑眯眯的問他們是來做什麽的，還告訴他們黃江沒什麽好玩的，比起大東莞差遠的。
“大東莞不是早就嚴打之後脫掉了小黃帽嗎？”小劉道：“怎麽，難道現在又死灰複燃了？”
“死灰複燃是不太可能呢，我隻是說，相比起黃江肯定還是東莞好啊。”司機道：“我們現在比起以前，每天至少要少賺兩百塊，以前的人可比現在多了去了。幾乎一天都不停活兒。”
“那嚴打之後，那些人都去哪上班兒了？”塗組長也有些好奇的問道，畢竟當時看新聞報道，說這裏有三十萬從事這個行業的服務者，這可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啊，一般來說，華夏的縣級城市也不過幾十萬人而已。
“浙，福地區啊，全國各地那個城市沒有風月場所啊。”司機道：“因為現在嚴打，這地方生意不好做了，肯定有不少人會離開的，據說是閩浙一帶的市場行情比我們這邊可是要高出許多，隻不過行規沒有我們這裏那麽好，客人也沒那麽守規矩。”
“這還有行規？”小劉瞪大眼睛：“開什麽玩笑呢。”
司機卻義正言辭道：“當然有行規啊，我們這裏一直都是以規矩而出名啊，無論是服務的人還是客人，那都是有規矩的，如果服務者不按照規矩好好服務，客人能投訴，但如果客人做出了超出服務項目的事情或者出格的行為，服務者也會按下房間報警燈的，保安馬上介入的，所以很多女孩喜歡在我們這裏工作，也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
小劉翻了一個白眼兒：“這麽齷齪的事兒都被你們這裏搞的清新脫俗了。”
“你們來晚了，以前來還是可以享受一下菀式服務的啊。”司機道：“很多人都說，有些地區去了不能錯過名勝古跡，燕京的長城和天安門啊，曲阜的孔府和孔廟啊，蘇浙的園林山水啊那些有代表性的，還有些地方是有不可拒絕的美食，去川都不吃火鍋，去東北不吃殺豬菜，去疆藏不吃羊肉串，肯定是遺憾啊！來我們這裏，不享受一下菀式服務，也是一種遺憾。”
“我看你也挺遺憾啊。”塗組長看了司機一眼。
司機笑了笑：“我是替你們遺憾啊，可惜現在沒有了，抓得太嚴，一般都沒有人敢去做陌生人的生意。外地人來這裏想要找是找不到的，通過我們，就簡單多了。”
“我看你不隻是跑專車啊，還拉點皮拉點條啊？”小劉瞪眼道：“我們沒那個興趣，你也別浪費口舌了。”
“回望千年之前，那個以李師師為代表的高級小姐輕歌曼舞的時代，而千年之後再看當今，則是以無名技師為代表的量販式極盡刺激的時代。”司機道：“這東西，從古自今就沒消停過，像兩位這樣子的正經人可是不多見了啊。”
塗組長笑了笑：“嚴打還是太輕了，全國開展，效果必然明顯。”
“我覺得睜一隻眼閉隻眼挺好的。”司機卻不那麽認為：“就現在這種狀態就不錯，缺錢了就使勁兒抓一下，平日也適當的鬆一點，若是全國都一個緊箍咒往死裏勒，管理是肯定管理的住，但我保證犯罪率會提升，這點誰也不敢否認吧。”
麵對這種問題，塗組長作為警察的一員，其實也是沒辦法正麵否定的。
的確，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行業確確實實的安撫了一定的“犯罪率”，畢竟花點小錢避免牢獄之災對於很多人來說還是值得的。
若是沒有了這種地方，卻是會讓一些沒有自控能力的人走向極端。
如今這個社會跟以前又不一樣了，很多事情已經是從文化思想上改變了，網絡上雖然一直都嚴打，可是隨隨便便依然能夠蹦出很多刺激人眼球的網頁和畫麵。
再就是網絡直播的流行，是個女的就要露點溝，是土豪隻要給足夠的打賞就能約出來玩兒。
這都成什麽了？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沒有人會平白無故扔錢的，若是吃不到一點腥，誰會蠢到把錢當紙一樣的燒。
塗組長在一個案子裏接觸過一個女主播，還挺有名氣的，錢也沒少撈，但因為交友不慎陷入了毒品的深淵裏。
當初塗組長就問過她，那些所謂的土豪為什麽可以給她們刷禮物。
主播說了，當然是需要她付出點什麽，任何一個刷夠一定數量禮物的土豪，都會提出線下見麵的要求，如果你不答應，人家就不會繼續花錢刷禮物了。
這種土豪對於主播而言太重要了，畢竟他們這一行也是靠著業績吃飯啊，網站對於業績也是有要求的啊。
領導發話這種土豪客戶必須抓住，抓住土豪客戶一個月多拿多少錢也是大家自己都心裏清楚的，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很多主播必須要做的事情。
這種花錢買出來的見麵最終目的能是什麽？除了啪啪就是啪啪啊，不可能有其他別的目的。
別說什麽交朋友，那都是扯淡放屁呢。
交朋友交的是心，這種牽扯金錢利益的交的都是床友，誰也不是傻子。
現在這種精神方麵的汙染，要遠遠比皮肉場所對於人的汙染嚴重多了，青少年都是毀在精神汙染上的。
比起抓這種，抓精神汙染可能更重要一些。
司機把兩人送到目的地之後就離開了，塗組長和小劉也很快就按照徐雲給過他們的地址找到了房間。
此時徐雲他們也才剛剛起床，幾個人馬上一起吃了個早餐，步兵知道兩人是警察之後，心裏的底氣也是更加充足了。
徐雲把大致的情況給塗組長和小劉兩個人說明了一下，也把兩個人的身份解釋了一下，兩人對自己的定位也就更加清楚了。
礙於兩個人穿的太過於正式，一看就是那種上班人而不是社會人，徐雲還特意讓步兵去給兩人選了兩套衣服，至少在衣著打扮上顯得更像是社會人。
隻要穿的運動休閑一些就可以了，比起正裝的褲子和正裝的皮鞋相對而言，兩人瞬間也換了一個風格。
“塗哥，我發現我真的挺適合這種風格啊。”小劉換好衣服很滿意。
“其實你們這個工作性質，以後平日就這麽穿更有利於身份掩蓋吧。”徐雲道：“你就走這個風格就對了。”
小劉笑了笑：“塗哥肯定會說我們這樣太不正式了。”
“這是老思想。”徐雲看了塗哥一眼。
塗哥點點頭：“是啊，我這個老思想看樣子是的確應該改一改了，徐總說的對，我們適合這樣子，更像是社會人了。”
“過一會兒讓步兵和大頭約好，然後你們就去組裝廠和大頭見麵，記得盡量不要多說話。”徐雲道：“我擔心對方太警覺，你們的話裏會有警味，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
“我們明白了。”塗組長點了點頭：“這事兒你放心，我們就是提車的小弟，提了車就走人。”
“記得你們提車之後要直接上高速，我會在上高速之後的第一個服務區等你們，到時候把車停在那邊，我再帶你們回來。”徐雲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辦法。”
“你說。”塗組長認真的看著徐雲。
“如果車內是藏毒進來的，肯定會有殘餘的味道，這個如何判斷？”徐雲道：“你們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這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條緝毒犬。”塗組長道：“這恐怕也是唯一的辦法，除了緝毒犬之外，沒有誰能對氣味做出判斷。”
“好，我明白了。”徐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