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你會和我媽媽結婚嗎？
“我是說其他的孩子。”小睿睿嚴肅的問，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在意，對他而言答案很重要。
皇甫信一抬眸看他，搖了搖頭，“沒有。”這小家夥似乎心裏很沒有安全感。
“那你結婚了嗎？”小睿睿繼續問。
皇甫信一微微一笑，看來他是有打算接受他的想法，把他的情況問的如此仔細，是準備考慮他的去留問題吧？
他緩慢的搖了搖頭，誠懇的告訴兒子，“沒有。”
“那你想和我結婚嗎？”睿睿是個隻有三歲的孩子，但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過於犀利了。
看他認真的樣子，皇甫信一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結婚？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他倒是突然覺得很慚愧，他竟然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因為突然就冒出來個兒子，都已經三歲了，他想過在一起生活，卻沒想過結婚這件事情。
想必，童嫿是不可能嫁給他的吧，三年的心裏陰影不說，她父親的那件事情……
“為什麽不回答？”小睿睿明顯開始生氣的再次質問皇甫信一，剛才皇甫信一想事情走神了，再看著小睿睿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如果他回答他，沒有想過，他小小的心靈會很受傷。
“那你，希望我和你媽媽結婚嗎？”他不答反問，想聽聽孩子的心聲。
小睿睿酷酷的跳下床，對於皇甫信一沒有給他答案，他還是很介意的，他說，“無所謂，沒有你，我也還有彭宇爸爸。”
嗬，好家夥，簡直就是個小人精啊。
小屁孩怎會知道，他的媽媽是世界上最不想見到他爸爸的女人，要怎麽結婚啊？
……
“你想吃什麽？我可以幫你做，或者，我可以帶你出去吃。”站在鏡子旁，看著小小的他站在木凳上照著鏡子刷牙的樣子，皇甫信一心裏真的有一種暖暖的滿足感。
他和這個孩子明明才見麵不過三次，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密度，讓他感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隔閡，是那種隻是看他一眼，都會笑的很滿足很幸福的情感。
如果他願意，他想要給他，他的全世界。
小睿睿刷好牙，麻利一下從木凳上跳了下來，一隻軟軟的小手突然就拉住了他的大手，高高的仰起他的小腦袋，一雙漂亮的眼睛望著他，“你送我去幼兒園吧。”
皇甫信一眉心一蹙，難道兒子的意思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嗎？
“昨天你肚肚不舒服，今天就不用去幼兒園了，今天我陪你玩一天，好不好？”他蹲下在兒子麵前高大魁梧的身子，半蹲在他的麵前，大手溫柔的拉著他的小手，可能是剛才洗臉洗手的關係，他的小手微涼，讓他很想幫他暖暖。
“可我想你送我去幼兒園。”小睿睿固執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皇甫信一的拒絕，他委屈的努著小嘴，眼睛裏還閃爍著淚光，很是讓人想要答應他所有事情的樣子。
睿睿軟軟的帶著固執和委屈的聲音擊中了皇甫信一的心髒，他勾嘴慈愛的微笑，“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話，那就等我一下，我叫醫生過來看一下你的情況，如果醫生說可以去幼兒園，那麽我們就去，好不好？”
皇甫信一本來就是個極有耐心的人，黎昕小時候可比睿睿難纏多了。
小睿睿覺得爸爸是在敷衍他，等醫生來了，隻要他們大人在一起說幾句話，那麽他一定是不能去幼兒園的，爸爸和媽媽一樣，總是喜歡用這種方法騙他。
他拒絕，“不用了，不去算了。”睿睿不悅的離開洗手間，氣嘟嘟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
皇甫信一看著他，這拗脾氣，遺傳了童嫿的。
“想吃什麽？”說話的語氣有討好的成分，好不容易父子倆有相處的機會，總不能浪費在賭氣上。
小睿睿答非所問，小聲的委屈的嘰咕著，“我隻是想和小朋友介紹，你是我爸爸，我有爸爸的。”
皇甫信一的心猛然一揪，剛才孩子的話讓他很是慚愧，他不知所措的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和他賭氣的兒子，大手溫柔的揉揉他的腦袋，他頭發軟軟的，真的很可愛。
“對不起。”他的聲音很低很沉，滿滿的歉疚，他也有過同樣的感受。
早餐是皇甫信一親手做的西式味道，中式的時間不夠充裕，怕餓到小家夥。
看到冰箱裏的食物不多，吃飯的時候，皇甫信一主動提出，過會兒他們兩人一起去超市的想法。
睿睿一邊用習慣洗著奶杯裏的牛奶，點點頭，沒說話。
皇甫信一那一塊加蛋和火腿的三明治遞給睿睿，“吃這個吧。”看小家夥從開始坐在餐桌前就隻喝牛奶，心裏打鼓，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早餐不合他的胃口。
睿睿搖搖頭，直接告訴他，“我不喜歡吃雞蛋。”不是為了和他作對，隻真的，很小的時候就不喜歡吃了。
皇甫信一以為小家夥是故意為難他，笑笑，“為什麽不吃雞蛋呢，雞蛋很有營養的，而是雞蛋裏含有……”
“stop，這些話，我媽媽給我念叨差不多幾萬遍了。”睿睿很不耐煩的打斷爸爸那些有道理的話。
皇甫信一看著他，看來是真的不喜歡吃雞蛋，就沒有在強求他。
出門的時候，皇甫信一擔心睿睿會冷，就問他圍脖帽子之類的都放在那裏，他幫他去拿。
睿睿酷酷的瞅了他一眼，自己穿上掛在門口的黑色中長款羽絨服，然後又在衣架下的收納抽屜裏拿出一個口罩，給自己帶上，接著羽絨服上有個連領帽子，他也是自己帶了上去，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著皇甫信一，淡淡的說，“這樣就可以了。”
的確，那個帽子邊緣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暖和的樣子，帶著口罩，小臉也不會太冷。
皇甫信一對兒子的自理能力默默點讚。小家夥還這麽小，竟然什麽都可以自己來，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本來是要喂他的，也是被他拒絕了。
皇甫信一記得，黎昕家那個小妮子，如果媽媽不親自喂飯，她就餓死都不張口，更別說自己吃了。
站在皇甫信一的車旁，小睿睿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麵前極酷的銀灰色豪車，兩眼冒光。
“這車是你的嗎？”小睿睿不由自主的問出口，眼神裏都是對這輛車的喜歡。
皇甫信一幫他開門，然後抱他進去，“是啊，你喜歡車嗎？”
小睿睿在車裏這邊看看那邊瞅瞅，像個要把這輛車的機構好好研究一番似的，“喜歡，我最喜歡車了，我過生日的時候，媽媽都會送我玩具車。”
“不過，你工資很高嗎？”小家夥突然很認真的問，就好像是在為媽媽選擇相親對象似的。
皇甫信一身後揉揉他的小腦袋，小屁孩還真是什麽都懂，難改經常聽有人說，現在的孩子都是人精。
“工資還真不多，這車是你爺爺送給我的。”的確是那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和一個孩子解釋這麽明白。
小睿睿突然像是很明白的點了點頭，“奧，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啃老族啊。”
啊？這也算嗎？
皇甫信一笑著，沒有再多解釋，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也算是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很懂事，懂的還挺多。
“那我爺爺很有錢嗎？”小睿睿萌萌的問。
因為他的車裏暫時沒安裝兒童座椅，小家夥對車子好奇的東西很多，極力要求坐在前麵，皇甫信一隻好幫他係好安全帶，車速也很慢。
皇甫信一扭頭看了兒子一眼，他似乎對錢這個詞很敏感，“算是吧，在國內應該是屈指可數。”
小睿睿聽了，一下子就長大了嘴巴，然後把自己兩隻小手大大的張開，睜大眼睛看著。
皇甫信一被他可愛的表情萌到了，“你很喜歡錢嗎？”作為父親的一個簡單問題，就像是平常很普通的聊天。
小睿睿很用力的點點頭，“當然，如果有錢，我媽媽就不用那麽辛苦的上班，我就可以買很多玩具車，我生病的時候媽媽就不用為了去和誰借錢而偷偷的躲起來傷心，最重要的，你應該不會不要我和我媽的。”
前麵幾條皇甫信一還可以接受，隻是後麵那個最重要的，他為什麽會那麽想？
“睿睿，我沒有不要你和你媽。”當初，是童嫿在事發後離開的，如果她不離開，她們之間就算不會結婚，他也會知道孩子的存在，事情應該不會像今天這樣吧。
而那件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力量能改變的，他不是推動者，也不隻是實行者，隻是他剛好升了個位置罷了，所有似乎很順其自然的，他成了促使事情發展的背後者。
“我知道啊，我媽和我說過的，你是世界上除了我媽媽，最愛我的人，隻是你不知道我的存在罷了。”
“……”童嫿是這麽和他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