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
親愛的, 你碰到防盜章了, 防盜設置是50%、72小時哦! 人在異鄉,又是密集的行程, 身體略有些不適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 小日子未曾光顧,又或者疲憊嗜睡,她都沒當回事。
直到回國, 犯噁心想吐, 外帶著遲遲未來的大姨媽,遲早心底有了不好的推測,便連忙網購了驗孕棒,今天早上一測。
看著那清晰的兩道, 她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她剛過完二十歲生日,如今也不過是美院設計學院服裝專業大四學生,還是個過氣女明星。
對二十歲的她而言,她的人生不過剛開始, 她是如何都不可能要這個孩子。
甚至是因為過氣女明星的身份,墮胎都要小心翼翼。
旋即,遲早便想到了搞大她肚子的人渣, 衛驍, 氣到快要炸掉了。
見過渣的,沒見過這麼渣的。
她自認對衛驍沒得挑的, 要錢給錢, 要啪讓啪, 可分手之前,他居然坑了她一把。
操,那次分手炮,他沒戴套。
他媽的她覺得她不僅要去墮胎,還得去查查是不是得艾滋了。
要是衛驍現在在她面前,她覺得她能親手撕了他。
「我們的大明星,你在裡邊多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就算耍大牌也犯不著到衛生間耍吧,這可是寢室四人共用的空間。」
遲早還沒理清楚思緒,衛生間的門便被拍得「啪啪」作響,與此同時,是一個滿是譏嘲的聲音。
是遲早的室友唐韻。
整個服裝設計專業的人都知道,遲早和唐韻兩人歷來不和。
但其實,大一剛開學那會兒,兩人關係頗為親密,只要遲早在學校,唐韻跟她便形影不離。
遲早當年正當紅,唐韻又想著進娛樂圈,自是眼巴巴地和遲早處好關係。
混熟之後,唐韻便讓遲早介紹她去拍戲,遲早答應了下來,並且介紹她進了一部大製作電影的劇組,但那部劇在沙漠拍的,無比辛苦,唐韻又是個沒什麼戲份的女N號,片酬低到可憐,唐韻在新疆呆了三天,立馬飛了回來,還和遲早翻了臉,覺得遲早耍著她玩兒。
導演氣瘋了,又把遲早罵了一通,怪她介紹的人不靠譜,遲早為了收拾這爛攤子,親自飛新疆演了這個女N號。
這也就算了,這事兒過後,唐韻便和她徹底決裂,回校之後更是沒少背地裡說她的壞話,只要遲早在學校,唐韻就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對於唐韻的存在,遲早習以為常。
被狗咬了,你總不至於咬回去吧!
這會兒,遲早便沒搭理她,只把驗孕棒扔進垃圾桶,然後又胡亂扯了紙蓋上。
緊接著,洗了把手,遲早拉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過去。
唐韻眼神輕蔑地掃了遲早一眼,看著她身上沒任何品牌的衣服,嗤笑一聲,然後拿著衣服、洗漱包和化妝包踏入衛生間。
蹲廁所的時候,不小心瞥到垃圾桶里露出一小截的驗孕棒,她想到了什麼,踹了踹垃圾桶,很快,上邊的紙團跑到一邊,露出裡邊的驗孕棒。
唐韻拿起那根驗孕棒一看,赫然是兩道杠。
她唇邊的笑容有些玩味。
她重新把驗孕棒塞回垃圾桶最底部,然後優哉游哉地洗漱起來。
遲早在衛生間呆了不到十分鐘,唐韻卻一呆就是半個多小時。
上午八點還有專業課,她占著衛生間到了七點五十,其他人洗完臉刷完牙便只能遲到。
寢室里的人俱是敢怒不敢言。
唐韻從衛生間出來,已經換好了香奈兒當季新款的裙子,畫上了大濃妝,她拿了迪奧的香水在手腕上噴了噴,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隔壁床的遲早,然後挎著當季最新款的愛馬仕踩著普拉達的高跟鞋走了。
她一離開,苗源再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不就是在幾部網劇里演了幾個配角,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當別人不知道她被包了似的。」
遲早卻是禁不住皺眉問道:「她怎麼也搬回寢室住了?」
遲早雖然每年都交住宿費,但寢室也就大一住過,大二開始她便搬出去住了,如今和衛驍分了手,她不想再住校外,便重新搬回來了。
她記得很清楚的是,唐韻也早就搬出去住了。
遲早的話音一落,兩位室友齊齊看向她。
宋曉寧輕聲提醒道:「因為你搬回寢室住了。」
苗源卻直白得多,她道:「你看看她那隻愛馬仕,再看看她桌子上用來擦身體的LP,她就是想告訴你,她發達了,而你已經徹底糊穿地心。」
遲早輕輕擰了擰眉,攀高踩低不過是人之常情,她糊了之後,是個人就忍不住跑過來踩她一腳。
只是唐韻未免太無聊,居然特地跑來宿舍住一晚只為刺激她。
幾人簡單洗漱一番,便背著包捧著書去食堂買早餐。
遲早買了豆漿和饅頭,刷了校園卡,對宋曉寧道:「幫我請個假。」
宋曉寧詫異:「你不是說今天林教授的課你順帶著找他聊一下你的畢業設計么?」
遲早原本的計劃是這個學期專心準備畢業設計,然後下個學期出去實習。
但她想到驗孕棒上的兩道杠,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去趟醫院,她知道流產這種東西,越早越好,越拖孩子越大,越麻煩。
她抱著豆漿發泄似的狠狠吮吸一口,道:「突然想起有點事,所以幫我請個假,我這學期翹課翹得有點多。」
宋曉寧點頭:「現在基本不點到,不過我還是會幫你跟教授說一聲。」
大四第一個學期,還有不少專業課在上,只是9月10月一通校招,不少學生都出去實習,所以現在點到沒以前那麼嚴格,就算翹課教授基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遲早她是個學霸,或許她大一基本是在請假拍戲,但從大二開始,她便非常認真地上課了。
玩藝術的,大部分是被藝術玩的,混日子的不計其數。
宋曉寧覺得自己雖然念了服裝設計,但她就是個混文憑的,以後也混不出名堂。
但遲早不同,她本身極有天賦,又非常努力,圖紙畫得非常有靈氣,還多產,她在全國乃至世界級的獎項都拿了不少。
遲早就是那種演個戲能很紅,讀個書也能拿各種獎學金的人,不僅聰明,還努力,做什麼事情都能成功。
這樣的學生,教授們自然非常看好她,別的學生你就算一個學期不來教授們也不會有印象,但遲早前陣子翹課在國外玩了一個多月,教授們那是各種詢問。
「謝了啊!」
遲早道謝,然後道別室友,出了學校,直接打車:「浙一醫院。」
學校離醫院很近,不過十幾分鐘,遲早便來到浙一醫院。
省內頂級三甲醫院,門診部自然烏壓壓的都是人。
遲早雖然很糊,但當年大火過,國民度非常高,出門被認出的概率非常大。
而未婚先孕、到醫院墮胎,這於普通人而言都是大污點,更何況遲早這樣的公眾人物。
遲早雖然不混娛樂圈了,但也不希望自己這點破事鬧得全世界都知道。
她早有所準備,這時候就從錢包里翻出一張叫做辛眠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門診的護士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幫她掛好號。
遲早捏著那張身份證,回想起那個把身份證留給她的女孩,心底惆悵莫名。
她至今仍記得,辛眠辦好身份證,笑著對她說:「早早,我辦身份證了,身份證有效期有十年呢,可是我連十天都撐不下去了,我們長得有點像,所以這張身份證就留給你當紀念吧。早早,你以後可以拿我的身份證買買景區門票什麼的,這樣感覺我還活著,你也不會忘了我。」
這張身份證一直塞在遲早的錢包里留作紀念。
遲早從沒想過第一次使用,竟然是這種時候。
她拿著辛眠的身份證一通檢查做下來,得出的結果是妊娠六周。
遲早直接跟醫生預約流產手術,然後去繳費。
銀聯卡一劃,護士提醒道:「餘額不足。」
遲早下意識地回:「怎麼會?」
這張卡是她的主卡,她是個藝術生,也不懂什麼理財,所以那些在娛樂圈賺的那些錢都放在這張卡上。
她大一存的錢絕對夠她花好幾年,也足夠支撐到她畢業參加工作了。
護士道:「確實餘額不足,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支付。」
遲早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說:「那我回頭再來支付。」
拿了那張卡,到附近的自動取款機上一查,餘額125.9。
遲早心底咯噔了一下,她拿開錢包,數了數剩下的現金,這年頭移動端支付太過便捷,出門基本都是微信或者支付寶,遲早身上現金不多,四百二十五。
又戳開支付寶,她支付寶里壓根沒錢,反倒是有一堆待還的螞蟻花唄。
因為她上個月在國外,欠下的花唄不多,也就兩千多。
但10號要還。
也就只剩下幾天了。
遲早的手心一片冰涼,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好像……連墮胎的錢都沒了。
不說以後,就今年,衛驍代言賺的可比拍電影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