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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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逼她生下來,但是她這人本就吃軟不吃硬, 她真要去做人流他壓根攔不出,如今她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心意, 那他也必須理智且成熟地對待這事兒。
他也不面對面看著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她,於是他扭了扭身體, 躺平,然後手背搭在眼睛上。
「呼……」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醞釀了老半天, 開口道,「早早,你現在正在做一個影響一生的決定, 我希望你能稍微謹慎一些,考慮全面一些,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才一個多月, 還很小,你不用太急的,你可以用一周或者兩周的時間去決定這件事。」
「不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如果你打算生下來,那最好不過;如果你想好了不要了, 那我也會和你一起去扛這件事, 陪你去醫院做手術, 陪你去經歷這樣的痛苦。」
聽到遲早懷孕的剎那,衛驍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著讓遲早生下來。
因為分手太痛。
遲早消失的這一個多月他何止是抑鬱頹廢,他都快瘋了。
他是真的怕,怕這次人流影響到兩人的感情,所以近乎病態地覺得把孩子生下來,用婚姻跟孩子將兩人綁在一起是最穩妥的方式。
但,他終究還是被遲早說服了,遲早不想生,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而她肯定也有自己的考慮。
他只能選擇理解跟包容,然後陪伴她一起走下去。
或許流產會變成他倆之間的傷痕,但衛驍會努力和她一起走出這段傷痕。
遲早仍然維持側躺的姿勢,看床邊那個平躺在床上以手擋臉的傢伙。
她其實能感受到他的掙扎、糾結跟痛苦。
他是真的打算把孩子生下來,甚至不是因為那個孩子,而是因為他愛她,他怕失去她。
遲早微微動容,語調都柔軟了起來:「我會好好權衡好,再決定孩子的去留。」
衛驍表情平緩了許多,他探出去抱遲早,扯出了一個笑容,道:「決定好一定告訴我,不準一個人偷偷去醫院做手術,我會陪你的,放心。」
遲早莫名有些想哭,語調莫名帶了點小哭腔:「好。」
衛驍又叮囑道:「也不準玩人間蒸發,要讓我聯繫得上你,手機微信一定都要在,可以回得不及時,但一定要回復。」
遲早眼淚陡然流了下來,枕頭很快就被濡濕了一小塊,遲早輕輕啜泣了一下,道:「好。」
衛驍聽到她壓低的啜泣聲,立馬轉頭看向她,然後罵道:「哭什麼?」
遲早沒做聲。
衛驍語調莫名委屈:「最後還不都是聽你的。」
衛驍其實霸道、執拗、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無法更改。
可每次他兇巴巴想讓遲早干點什麼,結果總是為了遲早退讓。
他理想中的愛情是這樣子的,遲早特別聽自己的話,對自己蜜汁崇拜,張口「驍哥我愛你」,閉口「驍哥么么噠」。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倆之間,他才是那個聽對方的話,對對方蜜汁喜歡,張口「早早我愛你」,閉口「早早我才不要和你分開」。
於是,兩人商談的結果是各退一步。
遲早選擇跟衛驍複合試試看,看看還能不能走下去,而且慎重地決定孩子的去留。
衛驍也不逼著遲早把孩子生下來了。
遲早好半天,情緒才平緩了下來,衛驍便淡淡問了一句:「所以,我們算複合了對吧!」
遲早「嗯」了一聲:「複合了。」
但顯然,兩人都沒有複合的甜蜜跟喜悅,孩子這座大山壓在心底,沉甸甸的,誰都輕鬆不起來。
遲早則想起了今天的正事,於是踹了衛驍一腳,道:「給我五千塊錢。」
衛驍冷冷瞥了她一眼,一想到這五千塊錢是她拿來墮胎的錢,就不想給,但已經決定要有風度,所以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他也起身,道:「我去拿手機。」
移動支付無比便捷的現在,誰會帶大幾千的現金在身上,所以衛驍打算微信支付。
衛驍手機扔客廳了,這會兒把手機拿來,扯了幾個枕頭當背靠,而他靠在枕頭上,又讓遲早依偎在自己懷裡。
他把手機解鎖,進了微信,道:「微信轉給你。」
遲早當然沒意見。
衛驍想了想,做人要大方,給女朋友五千塊算什麼事兒,於是豪爽地轉了50萬。
但很快,問題來了,卡內餘額不足。
遲早就在旁邊盯著看呢,看著餘額不足,嗤笑一聲,用表情實力詮釋「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逼」。
衛驍銀…行卡里沒那麼多錢了,好一陣尷尬,他打算去看看自己還有多少存款,於是戳開信息,找到建行那一條,點進去,然後秒退。
遲早就靠在衛驍懷裡,盯著手機屏幕看,她沒近視還眼尖,自是看到了他銀行卡的餘額,4832.
別說五十萬了,他五千塊都沒有。
好歹也是影視咖大明星,竟然窮成這樣了。
遲早就納悶了:「你今年三部戲好幾個代言,年收入千萬以上,你錢呢,都花哪去了?」
衛驍心想,是啊,我錢呢!
衛驍道:「今年我壓根沒怎麼花錢,一直在劇組,就偶爾請人吃飯,請人吃飯能花得了幾個錢啊,一年下來撐死了幾萬塊,至於衣服,基本靠贊助。」
頓了頓,衛驍道:「今年就給你買了個戒指。」
說著,又抓起遲早的手,讓她欣賞那枚美麗夢幻的鴿子蛋:「這個戒指,超貴的。」
遲早學的是服裝設計,而不是珠寶設計,所以對鑽石這一塊的行情一竅不通,她知道這枚鑽戒價值不菲,但具體多少錢她真不清楚,這會兒就問道:「多少?」
衛驍淡淡的:「一千多萬吧!」
遲早突然就覺得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沉甸甸的,感覺自己指頭上戴的不是戒指,而是一套房。
這什麼鬼戒指,這麼貴。
遲早嚇了一大跳,有點心疼錢,而且非常擔心一件事:「你不會被人坑了吧!」
衛驍白了某個不識貨的小東西一眼,道:「這是非常稀有的粉鑽啊,六克拉,一千萬算便宜的,這還是我一朋友出給我的,他家裡出了點事,需要現金周轉,就出了點收藏品,這鑽石十年前就值一千塊,現在土豪那麼多,這種東西自然有價無市。因為關係很熟,我又特別想要,他就賣面子便宜出給我了。出給我的是沒加工過的原鑽,我找了很有名的設計師商量好了設計然後切割鑲嵌,好看吧!」
遲早是藝術生,本身藝術素養頗高,審美這塊不差,自是知道這戒指不論是鑽石還是設計都非常頂尖。
但傾家蕩產買個戒指。
遲早這種務實的屁民壓根接受不了:「你又不是那些資本家大土豪,給我買這個幹什麼?」
衛驍一臉理直氣壯:「你二十歲生日啊!我打算求婚啊!一輩子就這麼一回的事情自然要買個好點的戒指!便宜的我看不上,再貴的我也買不起。」
遲早真的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又或者該哭了。
她早就發現,衛驍這人,雖然家境不咋滴,但特別會花錢。
以前花她的錢都大手大腳的,現在花他自己的錢,問心無愧,自然更加過分。
所謂的敗家子,說的就是他這種。
這樣一千多萬花出去他都不知道心疼的。
遲早嘆氣:「這下好了,我沒錢了,你也沒錢了,我們倆以後喝涼水過日子吧!」
怎麼可能?
遲早嘴角掠過一絲譏諷。
但到底明白,自己這樣分手一個半月打電話找前任的行為,滿滿都是余情未了的意思,他誤會也正常。
可她分得無比乾脆徹底,要不是走到山窮水盡,又被這人渣搞大了肚子,她如何會來找他。
遲早冷冰冰地開了口:「我不可能跟你複合了。」
我不可能跟你複合了……
風輕雲淡地幾個字,卻是無比決絕,毫無迴旋的餘地。
衛驍看著對面單薄嬌小又美麗的女孩,只覺得一顆心在顫抖。
她怎麼可以這樣,要走了他的心,卻隨意拋棄,半點不真心對待。
可他連怨恨都是無力的。
能怎樣,這就是現實,現實就是你很窮,你被一個小丫頭養了兩年,你就是個吃軟飯的,你媳婦兒跟你在一起都不打算公開的。
衛驍把那混著血腥味的唾沫拚命往下咽,他整個人就像是困在牢籠里的野獸,用自己的身軀拚命撞擊著現實的牢籠,卻如何也撞不開一條出路,他覺得自己又悲壯又可憐。
於是,聲音啞得不像話,低低地,像是吼叫:「嫌老子窮啊!」
遲早懵逼在原地,有點跟不上衛驍跳躍的思維。
抬頭,望入他的眼眸,卻見他眼眶鮮紅,似是發現她望了過來,立馬彆扭地別過頭。
遲早:「……」
這怎麼回事。
為什麼人渣一副被渣了的凄慘模樣。
衛驍緩了一會兒,卻如何也平定不下內心的絕望和沉痛,他沒轉頭看遲早,而是繼續偏頭眺望牆壁上的壁畫,壁畫里的他倆牽著手走在夕陽下的海浪里,他穿著T緒和馬褲,遲早一襲長裙,浩瀚的天地里,輝煌的落日里,攜手相伴的兩人,簡單平凡卻溫馨甜蜜。
這張畫是衛驍逼著遲早照著照片畫下來的,遲早是美術生,油畫畫得不錯,或許稱不上頂尖的藝術品,但用來蒙門外漢是足夠的,當初他提議把那張照片畫下來掛在客廳的時候遲早是拒絕的,嫌這副油畫和室內裝潢格調不搭,衛驍磨了她半天她才同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