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誤傷王璄

  成甯一動不動,垂眸,眼睛盯著地麵鵝卵石拚出來的考究圖案,呆若木雞地任憑王亭亭發泄。


  “成甯!你說話啊!你為什麽不說話!”


  王亭亭一拳捶在他心口,那處地方有舊患,她沒能捶下去。


  成甯握住她的手腕。


  王亭亭見他終於有了反應,反而歡喜,期待地看著成甯:“子睿哥哥……”


  “亭亭,我的容忍有限度的。”成甯說:“現在我忍夠了,告辭。”


  他縱身一躍,施展輕功,在花園樹頂躍了過去,王亭亭氣炸了,熱血直衝腦門,彎腰拾起地上鵝卵石,氣勁貫腕,那鵝卵石帶著破空之聲,朝成甯飛過去。


  成甯頭也不回,袖子往後一揮,揚起一股風,激飛了石子。


  “哎喲——”鵝卵石落下的地方發出一聲慘叫,那慘叫的人卻是——王璄!

  “哥哥!”


  “王璄!”


  ……


  經過一段混亂,大夫趕來,把王璄的腦袋包紮好了。


  王家夫人來領走了王亭亭,當場禁足一個月。


  王璄的腦袋被白紗布包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像一隻肉餡外露的大包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成甯陪伴著他,“真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會在那裏。噗——”


  他很想忍笑,忍不住。


  王璄慍道:“你別笑了。今兒個四月二十了。我剛收到邸報,四公主進了京。你老婆抗旨欺君。”


  他把一份染了血的邸報狠狠甩成甯懷裏。


  成甯接過,掃了一眼,淡然道:“這沒什麽。”


  王璄說:“二丫怕得要死,你還沒什麽?”


  成甯說:“把無垢散的事報上去,足夠將功抵過。”


  王璄無語,程子睿的腦子,真不知道怎麽長的,算無遺策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現在還報不了,”王璄懶洋洋道,“他們最大的窩點還沒有端掉,在城北的春和堂藥店裏。本來我今晚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拿住的,現在我可動不了啦。”


  成甯看了看他的腦袋,說:“你找你妹妹算賬去。”


  王璄說:“這事兒用不著你操心,你就說,春和堂那邊怎麽弄?”


  “交給我辦就是了。”成甯說,“虎符呢?”


  王璄狐疑地看著他。


  成甯挑眉,攤開手掌在他麵前,要虎符。


  王璄說:“你武功確實很好,但是帶隊打仗……可以嗎?”


  成甯說:“老子打仗的時候,你還在園子裏喝花酒。廢話少說,等著數人頭就是了。”


  見他那麽有把握,王璄這才放心,把虎符交給了他。


  ……


  當天晚上,成甯帶隊,宛如天神降臨,摧枯拉朽地把春和堂最後一個散布無垢散的窩點搗毀。


  “大人!饒命啊!”


  曾經不可一世,捏著一小包無垢散就把一家人逼得妻離子散的春和堂掌櫃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我這是一時利欲熏心,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啦!”


  他麵前,鐵塔一樣的男人,心腸也是如鐵堅硬:“開藥店本應懸壺濟世,救人病痛。而你卻販賣無垢散,誘人上癮,罪無可恕!”


  刀光滑過,春和堂掌櫃頸上人頭落在地上。刀子太快,人頭竟還會思索說話:“李寡婦,你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人頭的聲音變含糊,沒有人聽得清楚。


  成甯修書一封,直抵京城。


  他素來得聖眷,連景熙帝都看重三分。小黑鷹放出去,往京城的方向飛去……而春和堂被血洗,消息經過路邊的小乞丐,一路回到虞郡知府耳中。


  “完了……完了完了……”虞郡知府兩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一攤黃漬漬的東西,流了出來。


  這無垢散的源頭,最大的保護傘其實就是虞郡知府。


  如今他眼見驚動了王家和煞神成甯,嚇得不敢出頭。


  他定了定神,寫了一封信,那信上文字彎彎曲曲的,是若氏的文字。


  一般的放出信鴿,看著空蕩蕩的家裏,知府嘴角勾起一抹慶幸笑容:“幸而把娘子他們早一步,送去若氏……”


  當天夜裏,虞郡知府躲在自己家裏吞金自殺。


  曾經為非作歹一時的販賣無垢散的組織,隨著白道保護傘的死亡和排教的元氣大傷,徹底煙消雲散。


  春雷滾滾,細雨綿綿,雨下了一夜。


  葉斐然一覺睡醒,正好天亮雨歇,推開窗戶,濕潤的水汽撲麵而來,似乎天地間都潮濕。葉斐然“啪”的關上窗戶,尖叫:“夭壽啦!梅雨天來啦!!”


  回南天!梅雨天!都是非常可怕的天氣!!

  她在屋子裏生起火,把黏糊糊的衣服烤幹。


  “真的是太討厭了。”葉斐然這時候最懷念北方幹燥的天氣。


  成甯走了進來,看見她在烤衣服,說:“到晌午太陽就出來了,到時候把衣服曬曬就好。何必這麽費周章?”


  “我討厭衣服幹不透粘在身上的感覺。”葉斐然哼哼唧唧的,“再說了,到時候還有被子要曬呢。”


  成甯見她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知道她從小對回南天特別反感,如今來到虞郡,沒有回南天了,來個梅雨天,反應過度實屬正常。也就無視了葉斐然,說正事:“雷珂已經抵達京城了。”


  “啊!那我的腦袋豈不是要搬家?”葉斐然大驚,“我還沒到京城!”


  成甯:“……”


  成甯扶著額頭:“二丫,你冷靜點,你的腦袋穩當得很。”


  葉斐然也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訕笑著:“可是皇上下了聖旨,我這遲遲不到……”


  “相公給你安排好了。”成甯把她抱過來,放在膝上,“這邊的事我已稟報皇上。相比起陪伴自己小女兒聊天解悶,我相信皇上會更樂意見到我們路上順帶幫他平了一場亂子的。”


  葉斐然一想,覺得有道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說話間,成甯打了個嗬欠。


  葉斐然說:“相公你這是一晚上沒有睡嗎?快去睡吧。睡醒之後,我熬粥給你吃。”


  成甯確實有些困倦了,抱著葉斐然,不撒手:“熬粥的事有丫環做,你還是來給我暖床?”


  猝不及防的調笑,葉斐然漲紅了臉。


  “大白天的,也不知羞!”


  扭身離了成甯,跑了。


  成甯恨得咬牙,忍著脹痛,自個兒更衣睡覺。


  ……


  王家祠堂,開了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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