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2章 很不淑女地張大了小嘴
顧灼華低著頭,認認真真地把小虞說的每一個字刻進腦子裏。她心裏是歡喜的,力量從他的話語裏流過來,在她的心裏紮了根,源源不絕。
她還不知道這股力量從何而來……
但,她真的跟著小虞的話,充滿了力量。
原來她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原來,除了父母,還有人關心著自己!!
小虞道:“顧大小姐?”
不知為何,顧灼華有點慌了,“是。”
小虞道:“你可以……放輕鬆點。”
顧灼華臉紅了,她肌膚白皙,臉一紅,就特別顯眼,粉粉的,嬌豔無比。小虞心底一動,她說:“對不起,皇上……”
“不用對不起。”小虞上前一步,黑水晶般的眼睛凝在顧灼華身上,眼神漸漸柔軟。
顧灼華臉更紅了,原本應向後回避的,雙腳卻牢牢釘在地上……
屋內氣氛漸漸曖昧。
忽然之間,葉斐然一聲慘叫在門後傳來:“哎喲!好痛!”
屋子裏倆人一驚,顧灼謙跑進來,喊道:“皇上、姐姐,不好啦。夫人在屋後摔倒了!”
小虞和顧灼華對望一眼,前後腳奔出屋子。
從前院正屋跑出來,得繞一圈,屋後是個院子,連接著二門。顧灼華來到,見到葉斐然坐在二門門檻前麵,身上還穿著那大禮服,伸手撫著右腿,皺著眉頭,顯然疼得厲害。這是絆著了嗎?她知道那套朝服多重,心裏咯噔一下,說:“謙兒,你趕緊到後院去請張大娘來!”
“是!姐姐!”
顧灼謙一溜煙的跑了。
顧灼華看著小虞飛奔到葉斐然身邊,“娘,娘,你怎麽啦——”
“娘”?
顧灼華驚呆。
葉斐然皺著眉頭道:“抽筋了。快,扶我起來。”
大禮服太重,她昨晚一夜折騰,連日疲勞,終於腿抽筋,摔倒了。
小虞一聲“起”,運著勁兒,把葉斐然扶了起來。可是葉斐然右腳根本不能碰地,一碰地板,就皺眉呻吟,“好疼……”
側著身子,所有重量壓在小虞身上。
小虞道:“去那邊石凳上坐下,脫了鞋襪拉伸才行。”
成甯的聲音在二門裏響起:“有外人在,你娘怎麽能脫鞋襪?”
小虞喊:“爹!”
顧灼華再度驚呆!
成甯急匆匆跨過門檻走過來,說:“行了。你忙你的,這兒交給我吧!”
他說一不二的樣子,小虞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聲,立刻聽話地把葉斐然交給了成甯。成甯背對著她,“上來。”
葉斐然嬌嗔道:“我爬不上來!”
小虞道:“我幫你!”
小虞幫著葉斐然趴到了成甯背上,成甯背著葉斐然走了。小虞一直跟著,目光追隨著他們,直到成甯和葉斐然背影消失……
顧灼華終於忍不住了,輕喚道:“皇上……”
小虞猛地驚覺過來,轉過臉對她道:“你都聽到了?”
顧灼華道:“是。”
小虞說:“你知道也沒什麽。我也沒打算瞞著你。我小時候遭到變故,我親娘生下我沒多久就死了,是成王爺和葉夫人把我撫養長大的。輩分上,我們是外甥和舅舅。實際上,我把他們視為親生爹娘。”
這麽大的事兒,小虞簡單直白,三言兩語的就給自己說了,顧灼華一時之間不知道什麽反應才好,很不淑女地張大了小嘴。
小虞道:“這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不過呢,也沒什麽好拿出去吹的。你知道就行,別亂說,行嗎?”
皇上一臉坦蕩蕩,顧灼華受到了感染,立馬斬釘截鐵道:“好。我不會亂說的!”
小虞笑了笑,“很好。”
他從懷裏拿出一枚懷表來,看了一眼,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過兩天宮裏賞菊,有宴會,有戲班子唱戲,你帶著謙兒一起來玩好嗎?”
他問得很隨意,顧灼華感到很親切,說:“好。”
……
小虞突然來到打亂了計劃,自己又腿抽筋,今天是沒法子去應天府看那些孩子了。
成甯有辦法,他派出荊遠和硯銘到應天府去再送了一次東西,敲山震虎一回。二人半個時辰之後就回來了,說那邊做事甚為妥當,孩子們有吃有穿,還被大夫一人灌了一碗健骨湯,逐漸恢複中。
“那就好,最重要是保持幹淨衛生,不生病。”躺在搖椅上,葉斐然虛弱笑:“那我就放心了。”
成甯道:“荊遠在畫院裏認識人,請了人帶五個學生過去,照著那些孩子們的麵相畫了圖,明兒個就張榜在京城到處張貼。有人不見了孩子,自然會來認領。這段日子就得麻煩應天府那邊,照料這二十六個娃娃了。”
葉斐然歎道:“雖說是分內事,也辛苦。這一番忙碌完之後,好好犒勞吧。”
成甯道:“我會安排的,你不必操心。”
顧灼華牽著顧灼謙,來到門前,道:“夫人,我能進來麽?”
葉斐然揚聲道:“進來吧!”
姐弟兩進了屋子,對兩口子行禮。顧灼華道:“我們是來告辭的。”
葉斐然說:“啊?這麽快?”
她還沒有來得及給顧灼華請脈呢,老實說,她還蠻在意王曼馨那句的——
——“她凍傷肺經”。
顧灼華垂著眼睛道:“這兩日承蒙夫人照顧,死裏逃生。感激之情不可細述。眼下我們家中無人,灼華實在不放心。必須回去看門。”
唉,葉斐然很是同情這對留守兒童了,說:“那行吧。”
顧灼華又是一揖,“待父母回京城,灼華定然細細上稟父母,再行感謝。”
禮多人不怪,葉斐然對顧灼華行止十分滿意了,就說:“行。那麽我讓長樂姐送你回去吧。”
她停了一停,還是沒忍住,說:“你回去之後,到太醫院請張院判給你瞧瞧肺經。天氣冷了,昨晚折騰太厲害,怕你肺經受損,到時候落下什麽疾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顧灼華聽見她鄭重其事的,也就立刻記在心裏,一疊連聲的答應。
送走了顧家姐弟,家裏安靜下來。
葉斐然晚上卻又抽筋了一回,成甯坐在床上,給她按摩。一開始以為是喜脈,請了太醫來瞧,那太醫診了半天,搖著頭說:“不是喜脈。卻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