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逼嫁

  這些年來陳思靜獨攬大權,為了堵嘴巴,沒少拿掙了的銀子供養這些不中用的叔伯。


  然而並沒有用,給得錢越多,越發讓他們暗生怨恨!


  之前陳思靜手段厲害,這幾個酒袋飯囊又屁用沒有,夾著尾巴不吭聲隻管拿了供奉吃喝玩樂。如今陳思慎回來,外有風雷手段,內秉鐵石心腸,陳家的這些叔伯,頓時心思活泛起來,就跟臭蟲遇到牛羊血似的,繞著他湊做了一堆,專門出謀劃策,怎樣謀害陳思靜。


  把陳思靜帶到車子上,運到了教坊司附近。夜深,教坊司內燈紅酒綠的,鬧得正酣。柳家就在教坊司外一座獨門獨戶的三進院子裏,黑燈瞎火的,隻有門上掛著兩盞“氣死風”,在夜風吹拂下,吱吱呀呀的搖晃著。


  身材高胖麵色無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顯見得早就被酒色財掏空了身子的柳禹行,拱手縮背的在“氣死風”下來回踱步,聽見馬蹄聲響,王八似的伸長了脖子,無神飄忽的死魚眼,眼珠子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飄過去。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到那掛著陳府家徽的馬車來到了門前,柳禹行小碎步一溜煙到了馬車前:“人帶來了沒?”


  車廂裏傳出了陳思慎的聲音:“來了!”


  見到陳思慎把陳思靜扛出來,柳禹行低頭一看,隻見朦朧的燈光下,女人的臉蛋泛著光澤,長眉入鬢,粉唇微微張開,誘欲無邊,頓時唇幹舌燥:“真好看……”


  “你別愣著啊!”陳思慎氣喘籲籲道,“把她關進去,天亮之後走出來,她就是你的了!”


  沒想到暈過去的人死沉死沉的,光憑陳思慎一人之力,著實有些難弄。


  柳禹行背對著他,說:“我被她進去就是了,你快走吧。”


  陳思慎想了想,這是個好辦法,就依了他。看著柳禹行把陳思靜背進了屋子,緊跟著他伺候的小廝出來關上了門,陳思慎才桀桀笑著,仍舊鑽進了車廂,沒有回家,徑直往教坊司去了。


  柳禹行把陳思靜背進了房間,對小廝說:“打盆熱水來,放角落裏就退下吧!無論聽見什麽聲音都好,誰的腦袋探進來,我就砍了誰的腦袋!”


  小廝答應著,出去了。


  柳禹行搓著手來到床邊:“美人兒,嘿嘿。真沒想到……陳家大當家的,長得如此可人!聽說你的贅婿跑了?獨守空房肯定很寂寞吧,爺來陪陪你……”


  掀開被子,就要往裏鑽,角落處傳來輕輕一響,是銅盆落地的聲音,柳禹行隻以為是小廝打水進來,頭也不回地說:“放下就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卻沒有人回應他。


  柳禹行這時候渾身血液都在往下走,忙著鑽被窩,身後多了一個沉默的身影。那人臂力驚人,抓住他的後領往後一扯,柳禹行肥壯的身子就扯離了陳思靜,緞麵被子被掀開,露出肌膚一片。那人好像怕褻瀆了似的,慌忙把被子拉下來,柳禹行張嘴欲叫,嘴巴裏已多了一大團軟乎乎的東西,塞住了……


  打鬥的聲音極其輕微,偶爾幾聲傳到了外麵去,柳家的小廝聽見了,也沒當回事,連吃酒碰杯的動作都不帶遲緩的。


  “今晚爺快活,咱們卻連個娘們都沒得摟一摟!”


  “你不還有右手麽!”


  “瞧你說的,右手頂什麽事!”


  “右手不頂事,換個左手唄……”


  “哈哈哈哈哈,下了差,還是去那半掩門的地方,實實在在摟個娘兒們能解決問題……”


  “來來來,喝酒,喝酒……”


  酒酣耳熱中,柳禹行那微弱含糊的呼救,也就被忽略了。


  “掌櫃的,掌櫃的……你醒醒……”


  一陣惡臭從鼻子中傳入,陳思靜打了個噴嚏,作嘔:“好惡心……”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馮達文的麵孔,他正關切地看著自己,手裏捏著一個瓷瓶兒。陳思靜那股惡心勁兒還在,就打算坐起來,呸呸幹嘔著:“你這是啥東西?好惡心……”


  沒想到身上隻穿著貼身小衣,這麽一坐下來,被子滑落,身上涼颼颼的。馮達文“哇”的驚叫,忙不迭轉身,小瓷瓶跌落在床上,滾了幾滾,臭味越發濃鬱。


  陳思靜一把把被子拉到脖子,把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指著那臭瓶子說:“快,快拿走!”


  馮達文把瓶子拿走,可那臭味實在是太頑固了,在帳子裏縈繞不去。陳思靜馬上要吐了,捏著鼻子喊:“你,你轉過身,讓我穿上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得吐!

  “是!掌櫃!”


  柳禹行扒了陳思靜的衣服,就那麽胡亂扔在了床角,陳思靜穿好了衣服,係好了帶子,跑到門後麵正要開門,馮達文拉住她:“不行,前麵院子裏有人把守!”


  “那我們爬窗出去!”陳思靜繞到窗戶旁邊,打開窗,往外一看,幸好窗戶後麵是後院,黑沉沉的,似乎沒有人把守。可是後院挨著的不是牆壁,而是一棟房子,屋梁甚高,就算要爬也爬不成。陳思靜管不了這麽多了,天一亮,隻怕陳思慎就要領著人來,用生米做成熟飯之類的借口把自己硬嫁給柳禹行。


  ——他想得美。


  左右一打量,看到後院有個紫藤花架,陳思靜扳了扳,還挺結實,就打算沿著這個花架往上爬到鄰居屋頂逃走。她動作靈巧敏捷,三兩下功夫,還真的爬上去了,爬上去之後發現不對勁,回過頭去,看到馮達文站在院子中間發愣,她急了:“你上來啊!快跑!”


  馮達文哭喪著臉說:“我胖,爬不上去啊!”


  其實馮達文那塊頭吧,也不能說胖,但比普通人是要壯那麽一點,當廚子嘛,沒點兒分量塊頭力氣,怎麽顛鍋揮勺?此時此刻看著他的虎背熊腰麒麟臂,陳思靜也跟著一塊傻眼:那塊頭壓上紫藤花架怕是立馬要塌……


  屋子裏,傳來柳禹行的喊叫,“我X你媽!”


  馮達文一驚,仰臉衝著陳思靜吼道:“掌櫃的,快走,我來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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