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歉
張秘書很快離開了，最後屋子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躺在病床上，看著被風吹動的窗帘，神情木然。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人生竟然會這樣度過，可悲又可恨。
我在醫院裡呆了一天，陸斯年並沒有過來看我，直到我要出院的那一天，張秘書過來接我了。
「顧小姐。」看著神色疲憊坐在床邊的我，張秘書的神情也有些尷尬：「陸先生回去了，讓我過來接您。」
若是以前我心中肯定會痛罵陸斯年，但是現在，我卻發現我心中毫無波動，對於那個男人，我已經死心了。
「走吧。」我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張秘書有些猝不及防我的反應，也急忙跟了上來。
我們出了醫院門，陸斯年派來的車子正在門口等候，張秘書替我打開車門，我俯身坐了進去。
車子開的很平緩，張秘書坐在前面細細給我解釋。
「這兒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陸先生已經回了A市，我們晚回去一點，就說是在這邊處理一些事後的事宜。」
我一直不吭聲的聽他說話，車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張秘書看起來也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終於開了口。
「我不坐飛機回去。」
這一次的經歷，讓我對飛機和酒店都產生了恐懼。
張秘書聽了急忙道：「您放心，陸先生吩咐了，這次開車回去。」
我愣住了，後來又忍不住冷笑，又在這種時候示好，也不知之前那樣羞辱我好像不是他一樣。
我閉上了眼睛，在不去想這些事情。
我們來出差的這個城市離A市也不算遠，但是即使如此，開車也需要五六個小時。
等我們回到A市的時候，外面已經是一片黑暗了，我在我的公寓樓下下了車，十分疲憊的走了回去。
不過我剛剛走到公寓門口，張秘書便從車裡追了出來。
「顧小姐！」他氣喘吁吁道。
我轉過頭去，看向他，張秘書平息了氣息，低聲道：「陸先生說，這幾日請您先在家中休息，過幾天再去上班。」
我冷冷的看著張秘書：「不必了，我明天就會去公司。」
我不想接受他的一絲好意，我現在只想一心一意的恨他。
張秘書眼中閃過一絲為難：「這是陸先生的吩咐……」
「那你就回去告訴陸先生我的回答，若是他有什麼不滿，只管來找我。」我說完就轉身朝著公寓走去了。
我現在突然發現，對於陸斯年，我不必再想之前那樣害怕了，我越怕他，他越覺得有趣，越喜歡羞辱我，那我又何必對他卑躬屈膝，他若是不耐煩我了，那就更好，我們一排兩散，再無關係。
張秘書沒有料到我的這個回答，一時間沒了言語，我也不再理會，轉身進了公寓。
我回了公寓，直接就進了浴室，我脫光衣服，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即使是過了這麼長時間，我身上的痕迹還是沒有絲毫消失的痕迹。
我抱著手臂，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臂彎之中，低低的哭了出來。
這不是我想象的人生，這也不是我應該有的生活，我的人生在我和趙城結婚那一天，似乎就朝著一個無法抑制的方向發展下去，而現在我卻根本沒有辦法停下來。
我進了浴室，狠狠的洗刷著我的全身，好像這樣就可以將那一晚的屈辱都洗乾淨，但是我心中卻明確的知道，那一晚會永遠的印在我的心裡。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了陸氏，陸斯年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來接我的司機也按時過來了。
我進了陸氏大門，周圍的人好像也都沒什麼反應，我的心中忍不住發苦，我的世界徹底顛倒，但是別人的世界卻是依舊，這樣我越發鬱郁。
我進了總裁室，直接去了我的辦公室，張秘書看見我進來，站起來想打招呼，但是我根本沒有理會他，直接走了過去。
張秘書神情有些尷尬，其他張秘書負責的幾個常務秘書也看起來有些驚訝。
畢竟之前的我，一直給人的印象都是溫和禮貌的形象。
我卻絲毫都不在乎了，既然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又何必再去想別人怎麼看我，這些偽君子，我一個都不想和他們說話。
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桌子上已經有不少的文件了，我沒有多想，就投身在工作的海洋中，我再沒有心思去想陸斯年的事情，或許這也就是工作的樂趣了。
我一整天幾乎都在辦公室里，就連中午飯都是點的外賣。
但是當我吃完午飯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陸斯年斜靠在門框上，看著我。
我只覺得血液瞬間衝上了頭頂，咬著牙別過眼去，再不看他。
但是陸斯年卻徑直走了進來，站在我的額桌前，俯視著我。
我壓抑住我每個細胞中叫囂著逃跑的想法，死死的支撐住我自己，咬著牙道：「你進來做什麼？現在是上班時間。」
「現在是吃午飯時間。」他語氣溫和。
我看著陸斯年卻覺得有些不認識他，我從沒見過他和顏悅色的樣子。
「那一晚上，我並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他低聲道：「我只是想找一些情趣，那些話也不過是無心之語，請你理解。」
對於這些話，我幾乎是有些震住了，我從未想過，像是陸斯年這樣驕傲的人，竟然會對我道歉，雖然他並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但是的確是道歉的意思。
「你不必多說。」我語氣含著怒意：「我不在乎！」
我低下頭又想繼續看文件，但是陸斯年卻突然上前來一把抽過了我的文件，直直看著我的眼睛，低聲道：「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我看著陸斯年沉沉的眸子，只覺得有些心悸，緊抿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許久之後，我才嘴唇顫抖的說出了這句話，而這話卻是的確出自我的真心。
「我不想怎麼樣，我之前的確是有些過分了，以後不會了。」他又抬起身，說出了這句話，不過說完之後，他也瀟洒的轉身離開了我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