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惡人
我坐在總裁室的沙發上等著，一直從五點等到七點，但是陸斯年看起來還是絲毫沒有準備下班的打算。
外面秘書室的人都離開了，整層樓就只剩下我和陸斯年。
我的心中不由有些焦躁，但是看著陸斯年認真工作的側臉，我又有些不忍心打斷。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這算是第一次，我看到他作為一個總裁的樣子，認真的幾乎不像是平時那個玩世不恭的陸斯年。
我一下子有些迷茫了，這個人有很很多面，而到底那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抬起頭，我被嚇了一跳，急忙別過眼去。
「你等不及了嗎？」他語氣柔和。
我點了點頭：「我還和友友有約，你到底什麼時候下班。」我的語氣有些僵硬。
他卻突然笑了：「那好吧，那你先走吧，不過你要記得早點回來，我在家裡等你。」
家這個詞就像是一根小刺一樣，突然就戳進了我的心裡，我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陸斯年。
但是此時陸斯年已經垂下了頭，我看著他的側臉，心中忍不住起伏，家嗎？或許在他進入我婚房的時候，這個字已經不屬於我了。
我垂下頭，再不看他，轉身離開了總裁室。
趙友友早就在陸氏樓下等候，看見我終於出來，急忙迎了上來，忍不住道：「怎麼這個時候才下班，我看人家保安都要下班了。」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老闆那兒工作多。」
聽我這麼說，趙友友忍不住有些好奇：「對了，還沒有問你，你既然在陸斯年身邊工作了，那你知不知道陸斯年是個什麼樣的人，外面傳的特別邪門。」
我聽到這話，臉上忍不住一僵，低頭道：「他就是那樣唄，我們今天出來，還是不要談他了。」
聽我這麼說，趙友友自然也不會追根究底，轉而道：「好吧，那我們趕緊去吃飯吧，我都餓死了。」
然後我們便高高興興的去逛街了，今天趙友友好像十分有興緻，我們吃完飯之後，又去逛了街，她買了很多東西，等我們出來的時候，都十點多了，趙友友還想去看電影，但是這個點兒，而我還記著陸斯年的話，若是我回去的太晚，真不知道他又會發什麼瘋。
「好了，我們下次再看，先回去吧，我累了。」我揉了揉太陽穴，心中的確是有些累了。
趙友友看我如此，也不強求，便開著車送我回去了。
不過她在看到我住的公寓的時候，神情到底有些不同，我急忙道：「這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租給我的，他出國了，剛好我幫他看家。」
我真是不願意對趙友友撒謊，但是現在對我來說，我是真的不想讓她知道，我的這些破事兒。
趙友友自然就相信我了，我之前從沒有騙過她，她不覺得我會對他撒這樣無關痛癢的謊話。
趙友友離開了，我站在公寓樓下，看著我的公寓窗口的燈光，心中十分躊躇。
陸斯年已經回來了。
我望著窗口的昏黃，而我現在實在不想面對他。
今天和趙友友的聚會，讓我知道作為一個正常女人的感受，而現在當我面對這個現實的時候，我卻發現我自己竟然有些退縮了。
我站了許久，最後終於抬步上樓，我不能逃避，我始終還要回去面對我自己的人生。
我進門的時候，陸斯年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好像是在看書。
我關上門，換了鞋，走到他跟前，他頭靠在椅背上。
原來他睡著了。
他的呼吸均勻，昏黃的燈光撒在他的側臉上，顯得他的五官如此柔和，幾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個我幾乎有些不認識的人。
「陸先生。」我的聲音顫抖。
他睜開了眼睛，眼中沒有一絲睏倦的意思。
「你回來了。」他語氣平靜。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走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氣，平靜到讓我覺得有些可怕。
我站在那兒，看著他穿上了扔在一旁的西裝，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反應了過來，走到沙發跟前，坐了下來。
我有些疲憊的抱住了頭，心中起伏不定，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可能就要瘋了。
為什麼，為什麼陸斯年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他一直想之前那樣冷酷無情，那麼我就可以一直恨他，可是他，為什麼要讓我看到他的另一面。
我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之後幾日，我過得十分平靜，陸斯年好像是真的改過自新了一樣，再沒有找過我的麻煩，每次來我這兒也不再折騰我，而只是靜靜的和我坐在一起。
這樣的陸斯年我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最後的習慣，根本沒花多長時間，我似乎有了這樣的一個假象，我們兩個人好像真的是一對戀人，而不是令人噁心的肉體關係。
不過我的內心深處卻也隱隱約約知道，這並不是真的。
但是這樣的生活到底比之前好很多，所以我的心中也輕鬆了不少。
但是生活卻好像看不得我輕鬆半點，我這邊剛剛鬆了口氣，趙城那邊卻突然給我迎頭一擊。
這天我原本想要回公寓，但是又想起來冰箱里已經沒了東西，於是就想去超市買點東西，但是剛剛走到超市門口，卻突然看見柳玉華迎面走了過來。
柳玉華在看到我的一剎那似乎也僵住了，然後便是盛怒，直直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而我就像是被釘在原地了一般，一步都走不動了。
「顧凝！」柳玉華氣勢洶洶：「你到底搞什麼鬼？整日整日的不回家，是不是跟野男人在外面鬼混！你還知不知道你自己是我們趙家的媳婦！」
柳玉華這一聲怒吼，周圍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我內心深深的羞恥又被勾了起來，那些投在我身上不屑、厭惡的目光，讓我恨不得消失。
「還不跟我回去！」她拉住了我的袖子：「阿城整日為了你愁眉不展，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聽著她如此顛倒黑白，整個人氣得顫抖，忍不住還口：「他是擔心他的那個小三餘雅琪吧！」
柳玉華見我竟然敢還嘴，一下子就有些氣急敗壞，吼道：「自己沒本事看住男人，還要怪我的阿城嗎？就你這樣的臭婊子，我們阿城能要你，就是他心善了，要是我，你這種人，就該被賣到妓院去！」
我只覺得熱血直衝頂心，再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我告訴你柳玉華，你們一家子畜生就別出來顯眼了，就你兒子那個德行，倒貼錢我都不要，他既然賤到和我的朋友搞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他，你告訴趙城！我要和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