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首次官匪合作
兩人來到書房，樓兮瑾率先坐下來，也沒叫他坐，姬無夜也不客氣，直接就跟在她的身後，然後與她麵對麵的坐著。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樓兮瑾嫌棄的看著他，語氣不爽的道。姬無夜靠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樓大人對今晚的行動，沒有一點點懷疑麽？”姬無夜沒話找話的聊，反正這事情，他們都知道，他現在就想知道樓兮瑾是如何想的。
樓兮瑾看著他，表情也沒什麽變化：“有懷疑又如何？難道什麽措施都不做？”想著既然已經答應跟他合作，那麽她也不能表現得太抗拒才行，表麵的功夫得做足。
“那倒也不是，隻是樓大人不覺得對方這次行動，太故意而且明顯了一些嗎？”姬無夜繼續道，其實他是想提醒一下樓兮瑾，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他會跟在後麵看著她的。
“是有這種感覺，不過你……有什麽行動？”樓兮瑾後麵的話，帶著試探性的問道。姬無夜難得因為她這句話而顯得嚴肅了起來，看著樓兮瑾，他開口道：“先看樓大人你怎麽做吧，不過今晚我會先跟你匯合，我不會帶什麽人，就隻帶我的兄弟，動靜大了，對你沒什麽好處。”
“是麽？那隨你了，但是必須聽我的，不準擅自行動。”樓兮瑾想著，既然他執意要來，她也不能阻止，好好帶著，也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盯著他的行動。姬無夜點點頭，想了想，他看著樓兮瑾的眼睛道：“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
樓兮瑾聞言，冷笑一聲，然後滿臉嫌棄外加不屑的道：“你保著你自己再說吧，現在滿身的嫌疑，還妄想跟我打混，簡直了！”樓兮瑾完全把他的關心當成驢肝肺，姬無夜也覺得很無奈。
“驕傲自滿的人總是要吃虧的。”姬無夜說著，便站了起來，本來是想走的，但是臨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晚上你是打算劫了他們的貨物，還是？”
樓兮瑾聞言，長籲一口氣出來，她臉上帶著幾分糾結的道：“若是沒有你說的人出現，劫了沒什麽用。這殺人案還是會一籌莫展，也就揪出你口中對我很有威脅的人，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姬無夜點點頭，他倒是聽明白了樓兮瑾的話，她的意思就是見機行事，若是穆沙沒有出現，她是不會劫貨物的，反而會放行，然後一路跟著這批貨物，姬無夜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樓兮瑾跟自己想一塊了。
不再多跟樓兮瑾寒暄，他想著赫連月的事情應該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便聲稱要回去了。樓兮瑾也沒有挽留，看著他慢慢走出書房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中。其實看似沒有在意姬無夜的話，她還是多少有些在意的。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這句話看似平常，其實隱含著一些信息。想來，這次的行動斷然不會那麽安全的。若是這話從穆和或者其他人口中說出來，就再平常不過了，但是從姬無夜的口中說出，代表這次的行動……凶多吉少。
呆呆的想了一會兒，她便跟手下吩咐了一下晚上的行動。這邊姬無夜與赫連月回到浣花樓，雖然他說不帶人，但是還是讓赫連月暗自帶一些人，畢竟，樓兮瑾那幾個人，實在是做不了什麽大事的。
赫連月去辦事，他一個人坐在房裏許久，一會兒看書，一會兒休息，卻終於等到了偷偷摸摸而來的穆和。穆和進到他的房裏的時候，就看到他正優雅萬分的坐在桌子旁邊看書，聽到關門聲，他才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
“坐吧，穆公子。”姬無夜看他那麽拘謹，開口道，眉目冷冰冰的，語氣也特別的冷漠。穆和點點頭，他忐忑不安的來到姬無夜跟前的桌子，然後萬分不安的坐了下來。姬無夜伸手，給他倒茶，骨骼分明的手也很好看，白皙的手指似乎都能散發出優雅的味道來，他的一切，都那麽的高貴。
“今晚樓大人行動去抓與你哥哥合作的人，到時候你哥哥可能會出現，但是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殺樓大人，你要去麽？”姬無夜將倒好的茶水送到他的麵前，開門見山的道。穆和有些不敢相信，眉目裏帶著震驚，他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我……我去！”他不知道自己去有什麽作用，很有可能……如果哥哥真的出現了，他該如何向大人解釋？如果事情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他隻能選擇前進，一個是哥哥，一個是自己心心想念的人……無論是誰，他都不想傷害，唯有坦誠，可能才會得到最好的結果，他不覺得隱瞞是長久之計。
“很好，如果樓兮瑾問你為什麽要去，你就說自己無意間聽到她這次接觸的人是西域商人，擅長用毒，你作為大夫，可能會幫到她，隻要軟磨硬泡，她是會帶你去的。”姬無夜覺得穆和除了膽子小，人單純，以及還對樓兮瑾有想法之外，其實性格還是不錯的，敢作敢當，也很少撒謊。
穆和點點頭，心情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沉悶了起來。哥哥為什麽要殺大人？殺了一個徐老板還不夠麽？為什麽要一直做壞事呢？
姬無夜想著他也沒多問，便讓他回去見機行事。穆和心情沉悶的從浣花樓出來，忽然在這一刻，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渺茫。因為要維持他的病情不複發，樓兮瑾沒有告訴徐夫人徐鶴出事了，所以徐夫人還在府裏等徐鶴回來。
穆和覺得哥哥這樣做，一定是有苦衷的吧？但是他更想的是哥哥帶走自己，然後兩個人躲在一個人無人隻曉的地方生活，直到他安然的病死，哥哥也不要太有負擔。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夜幕降臨，濁晏城依舊熱鬧，伴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熱鬧的濁晏城也開始安靜了下來，夜蟲在黑暗中吟唱著，月色給大地鋪上了一層冰霜。
一行潛藏在夜裏的人，在這個看似平常的夜裏，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環境。對於樓兮瑾的行動，姬無夜像是局外人，在一行人在夜色裏等待了很久，姬無夜眼尖的發現了東碼頭不遠處，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閃爍著。
“好像來了？”樓兮瑾也緊緊的盯著由遠及近的光芒，低聲對姬無夜說道。姬無夜沒有說話，隻是冷靜的看著。樓兮瑾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正要繼續說著，姬無夜卻將樓兮瑾的頭一把按在了自己的懷中，順便輕聲道：“別說話。”
樓兮瑾被他忽然按在懷中，還當著穆和的麵被他按在懷中，頓時胸腔無名火冒起，便無聲的劇烈掙紮著。身邊的穆和看了一眼姬無夜，沒有說話，隻是快速的將視線移開了。他覺得姬無夜在跟自己示威，即使他沒有看自己……可是他的直覺卻是那麽強烈。
樓兮瑾無聲的掙紮了好一會兒，姬無夜才放開了她。樓兮瑾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看向了東碼頭。不一會兒，從他們麵前的路口出現了一大批的人馬，姬無夜借著月光，沒有看到穆沙。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穆和，卻見穆和在發現沒有穆沙的時候，微微鬆了一口氣一樣。
“有沒有你說的那個人？”樓兮瑾低聲問姬無夜，因為她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隻能問他，想想……帶著還是有點好處的，幸虧當時沒有任性，不然現在隻能望天。不過反過來一想，她又很鄙視姬無夜，若是他不想跟著這次行動，斷然也告訴自己了那個重要的人，所以根本就是自己被他騙了。
“沒有，你現在準備怎麽做？”姬無夜看著那些人牽著貨車往東碼頭走去，同樣壓低聲音問樓兮瑾。穆和插不上話，也不想插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除了放行，沒有辦法了。”所謂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賭一次，放行了這批貨物，她跟著他們，不管對方最後有沒有出現，在漠邊城的時候，她一定會劫回來的！
姬無夜無聲的點點頭，表示讚同樓兮瑾的這個做法。但是樓兮瑾對於這個決定，內心是很掙紮的。一旦出了什麽差錯，她不知道結果自己是否能承擔得起。
姬無夜似乎是知道了她心中的擔憂，忽然伸手，將她的手給握住，然後低聲道：“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接下來做什麽樣的決定，都要先跟我商量，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這威脅的話讓樓兮瑾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心中也在判斷著是不是該相信他的話。穆和默默的看了他們一眼，覺得心中越發的不舒服了。姬無夜可以霸道的對樓兮瑾做各種動作，甚至威脅她，她都不會反抗，可是自己卻連自己的心意都不敢對她說，這大概就是自己與姬無夜的差距吧？
接下來就是樓兮瑾眼睜睜的看著那批貨物被船運走，卻不能像之前截取姬無夜的貨物那樣的幹脆。姬無夜看到樓兮瑾全程都盯著那些貨物，額頭細微的汗珠被月色照耀得發射出瑩亮的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