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讓人防不勝防的陷阱
霍金斯湛藍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看夜景闌,再看看盛子謙。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夜景闌出手對付一個人,竟隻是為了廢這人的一塊地!
剛才盛子謙對沐小七的森然恨意被霍金斯捕捉到,他若有所思的視線又落到了沐小七的身上。
看來,一切都跟這個東方小美女有關。
他毫不顧忌地上下打量起兀自發愣的沐小七來,看見她腰間的彼岸花紋身時,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訝然。
剛要看清楚,就聽一邊有人冷冷道:“眼睛不想要了?”
霍金斯吐了吐舌頭,對夜景闌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邪邪一笑,擠眉弄眼地說:“夜,不要這麽冷酷嘛,我還要留著眼睛看美女呢。”
夜景闌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冷冷對著盛子謙。
他並沒有回答有沒有批文,反而突兀地問了一句:“記不記得有句話,我問過你兩次?”
盛子謙一愣。什麽話?
霍金斯也被勾起了興趣,正說批文呢,這家夥怎麽扯起別的事情來,這不是夜的風格啊?
他用特有的腔調問出了盛子謙的疑問:“夜,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夜景闌用那犀利的眼神掃了一眼盛子謙,淡淡提示:“就在簽合同之前,我還問過你……”
盛子謙用力地回憶著,忽然,他想起了那句話。
“你隻要這塊地?”這句話,夜景闌說了兩次。
一次昨夜,一次剛才。
盛子謙隻覺得腦門“轟”一聲,如同一聲響雷炸響在耳邊。
原來!夜少問他“隻要這塊地”的意思是,還要不要批文?!
而他會錯了意,以為夜少是要給他額外獎勵!
可他從來都不知道有什麽批文!
這一定是夜少故意的!
盛子謙滿腔憤慨,卻又不得發泄,隻覺得一股腥甜直衝腦門,他猛地抬頭看向夜景闌,卻在對上他銳利的鷹眸之後立即條件反射一般地躲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馬上從憤怒中清醒過來,這個男人是個惹不起的存在!
盛子謙用力平複了一下情緒,苦澀而艱難地開口:“夜少問過我,是不是隻要那塊地。隻是我太過愚鈍,當時並沒能領悟夜少的意思。”
他勉強咽下喉中的腥甜,頓了一下,哀求地看著夜景闌:“求夜少給個活路,能不能把批文賣給我,多少錢,隻要您說,我一定想辦法去籌到!”
盛家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這塊地上,如果還能起死回生,多少錢,他都一定要想辦法!
“錢?你現在,還有錢?”夜景闌傲慢地嘲諷一笑,漫不經心地撚著手中海藻一般的長發:
“恐怕,你有錢也不行,因為,批文不在我手裏。”
盛子謙急的眼睛都赤紅了,他看了看霍金斯,聲音嘶啞:“可是明明……”
明明霍金斯的意思是夜少有批文,怎麽夜少又說批文不在他手裏?
如果不在他的手裏,那是在誰的手裏?
盛子謙又驚又疑,但轉念一想,霍金斯沒必要騙自己,還有,除了夜少,估計也沒人能拿到這種批文了。
他安撫了一下自己,卑微地拍著馬屁:“可是除了夜少,還有誰能拿到這個批文呢?”
沒想到這個時候盛子謙還能逢迎自己,夜景闌不由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先說說你是怎麽回答我的問題的?”
盛子謙想到了自己的回答,麵色越發晦暗。
他咬咬牙,吐字十分地艱難:“我說,不要別的了。”
一句話說完,他全身的力氣像是都被抽離了出去。
是的,不要,是他自己說的。
但是,他當時哪裏知道他問的是批文?!
他正要為自己辯解,那邊夜景闌似乎已經逗弄夠了獵物,唇邊漾著殘忍的笑意開始收網:“是你自己說不要,我留著也沒用,就扔了。所以,它現在並不在我手裏!”
盛子謙隻覺得一聲炸雷在耳邊炸響,炸得他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差點支撐不住,差點一頭栽倒!
扔了?扔了!
就這麽輕飄飄的,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一顆救命稻草給扔了!
他極力想扯出笑容,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夜少是在跟我開玩笑嘛?”
一定是開玩笑的吧,那麽重要的批文,怎麽可能會扔掉?
“哈哈哈……”霍金斯突然捧腹大笑:“竟然有人說夜在開玩笑……哈哈哈!”
他狂笑了幾聲,忽然收住笑,難得的一臉嚴肅:“據我所知,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
“所以,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趣的男人了!”霍金斯一本正經地附加了一句自己的感言。
聲音雖然小,卻足以讓室內所有人都聽得到。
夜景闌麵具下的臉黑了黑,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沐小七,見她仍然一副愣愣的樣子,也就沒與霍金斯計較。
盛子謙早就搖搖欲墜了,聽完霍金斯的話,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癱倒了椅子上。
他眼神渙散地來回搖著頭,有些癲狂地說:“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可能?!肯定還有辦法的。
他渙散的目光忽然掃到霍金斯,像是看見了救星,撐住身體向他爬了過去。
他像是一匹喪家之犬,一邊爬一邊哀求:“霍金斯先生,我是您的粉絲,這件事希望您能幫幫我……”
霍金斯用西方人一貫的姿勢,聳肩、攤手:“抱歉,這裏能幫你的人,可不是我……”
盛子謙剛爬到一半,聽到了霍金斯的拒絕,在原地愣愣發怔。
直到他失神的眼睛對上了躺在夜景闌懷裏的沐小七,眼睛一亮。
急忙轉身一路爬到沐小七的麵前,在離沐小七還有幾分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他還記得離沐小七太近會觸怒夜少。
他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不甘,乞求著沐小七,一副可憐的模樣:“七七,你救救我,你幫我跟夜少說句話,把批文給我。”
沐小七的大腦神經今天受夠了刺激,隻是一片混沌。
她呆愣了許久,猛地被盛子謙打斷,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木木地看著。
看著這個匍匐在她腳下的男人,她曾經的戀人。
事情就這麽翻轉了?
他就這麽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