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他看不見了
“夜少醒了！夜少醒了！”醫生們驚喜的喊著，對霍金斯匯報：“霍金斯少爺，根據儀器檢測的數據，夜少的身體各項指標正常！”
沐小七愣了愣，夜景闌醒了？！
她轉過頭，正好對上夜景闌深邃的眼睛，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昂起了頭，因為身上還布滿了各個檢查的儀器，所以活動沒那麽方便，但是，那隻手卻那麽用力的抓著她，似乎生怕她又一次掙脫一般。
沐小七的心微微一動，剛才那決絕的、要馬上離開的雙腳怎麽也邁不開步子了。她怔怔的看著夜景闌，忘了回應。
而霍金斯聽到其他醫生說身體各項指標正常，滿意的點點頭，但還是放心不下的對著夜景闌全身掃視了一遍，問：“夜，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霍金斯？”夜景闌疑問的語氣。
他偏了偏頭，然後他那抓著沐小七的手又一次用了用力，繼續用疑問的語氣，確認：“伊蓮娜？”
沐小七皺了皺眉，他的語氣，好像是不知道他抓的人是她一樣。
她狐疑的回視著夜景闌的眼睛，他的眼睛，依舊是那麽的深邃有神，但她卻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她一邊回答：“是我。”一邊細細的打量著夜景闌。
與此同時，霍金斯也發現了不對，他臉上燦爛的笑容僵了下來，與沐小七一樣，將目光牢牢的鎖在夜景闌的臉上。
夜景闌見沐小七答應，眉頭鬆了鬆，他又一次側了側頭，對霍金斯說：“應該是找到我存儲的血液了吧？”
“找到了，不然你怎麽會醒的過來！”霍金斯回答完，忽然問：“夜，你——現在有沒有感覺什麽不妥？”
他問的很委婉，但是他的臉上卻很凝重，凝重得讓沐小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夜景闌淡淡的勾了勾唇角，輕描淡寫的說：“的確有些不妥。”
“你的眼睛？”霍金斯追問。
“嗯，”夜景闌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敘述：“好像——是看不見了。”
“什麽？”霍金斯和沐小七異口同聲的叫。
其實剛才他倆已經發現了不對，但是聽夜景闌確認後還是很不可置信。
也許是覺得，明明已經置換了所有的血液，就不該再有這種情況出現了；
也許是覺得，眼睛看不見這種事情不應該出現在天之驕子的夜景闌身上；
也許是覺得，他的語氣太過平淡，平淡的讓人以為他說的是別人的眼睛，這樣的情緒，似乎不該是一個剛發現自己看不見的人該有情緒。
霍金斯眉頭鎖成一團，急問：“是看不清，還是看不見？”
“看不見。”夜景闌靜靜地回答。
看不見的意思，就是一點也看不到東西，也就是瞎了。但是他深邃的眼睛閃爍著魅惑的光，一點兒也不像是瞎了的眼睛。
沐小七咬住唇，看向霍金斯：“這是怎麽回事？”
霍金斯則沒有理會她，伸手問一旁的醫生要：“拿手電過來！”
一旁的醫生很靈敏的遞了一個醫用手電，霍金斯打開，對著夜景闌的眼睛。
沐小七的眼睛緊緊的跟隨著霍金斯的動作，她看見，在強光之下，夜景闌的眼睛沒有任何的眨眼動作，依舊是那麽深邃的睜著。
甚至，他的瞳孔都沒有任何變化。
即便是不懂醫學，沐小七也很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麽……
她嘶啞著聲音，再一次問：“怎麽會這樣？”
“之前我就說過，已經有少量毒素侵入了他的身體器官。”霍金斯麵色很沉重，聲音也很低沉：“隻是我沒想到，會是眼睛，而且還影響他的視力……”
說到這，霍金斯很內疚的歎了一口氣：“按理說，這兩種毒素都不會對視力有什麽影響的，但也許是二者混合，產生了一些變化，唉，早知道的話……”
“早知道你也沒有任何辦法，”夜景闌淡淡的笑了笑，開始毒舌：“你以為你是神醫華佗？你是霍金斯——”
他在用他的方式安慰霍金斯。
“是的，其實不是你的問題，畢竟送醫院需要時間，儀器的準備也需要時間……”沐小七全程參與了夜景闌的治療，知道霍金斯有多盡心。
不過，她也很關心一個問題：“那他的眼睛，還能……”
還能好嗎？這個問題，不知道怎麽的，一想，她就心痛，以至於根本問不出來這個問題。
“夜，我要針對你的眼睛做個詳細的檢查。”霍金斯幹脆的說，他麵色沉鬱的要擰出水來了。
夜景闌倒也配合，默默的點點頭。
霍金斯看了一眼他抓住沐小七的手，示意夜景闌先鬆開沐小七，不然不方便檢查。
使了眼色之後，他忽然想起夜景闌現在看不見，眼睛黯了黯，強打精神提醒：“那個，夜，要卿卿我我的話能不能等一會兒，你這麽拽著她，是要拽著她跟你一起鑽到機器裏去嗎？”
本來如果霍金斯這麽打趣，沐小七的臉一定會紅通通的，但此刻，她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血色，她整個心神都隻顧關注夜景闌的眼睛。
夜景闌聽了霍金斯的話，手竟又是緊了緊，不過，那個緊握隻是一下，他便鬆開來，淡淡的對沐小七交代：“伊蓮娜，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嗯。”沐小七點頭。
因為檢查眼睛的房間有輻射，所以閑雜人等隻能等在外麵，沐小七隔著玻璃定定的看著被人推入一個巨大的檢測器的夜景闌，心裏揪成了團。
他躺在那，很安靜。
不知道他是真的很平靜，還是強行在別人麵前保持平靜，這樣的他讓她很是揪心。
“少爺怎麽回事？！”雷楊氣喘籲籲的出現在身後，看樣子，是一路急趕著過來的。
沐小七頓了頓，回答：“眼睛看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雷楊的濃眉皺的幾乎打結，他好像才發現回答他的人是沐小七，臉色由焦慮變得冰冷：“你怎麽還在這兒？”
他抿著嘴，硬生生的說：“沐小七，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帶著孩子走吧。”
雷楊的意思是，他決定放沐小七一馬，不再要沐小七的命了。
但沐小七卻動也不動的站在那：“不，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