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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情緣難懂

  李道平就勢壓在小劉身上。


  用右手枕著小劉的頭。抽出左手,撥開小劉散亂在臉上的長發。


  一張細嫩潤滑的臉,由於酒精的功效,粉紅中透著光亮,竟是說不出的嬌豔。


  李道平這麽近地看著她,不由得癡了。


  那似閉非閉的眼,挺直的鼻梁,小巧豐潤而又血紅如滴的嘴唇,半開半張。


  李道平忍不住用嘴親了一下她的唇。


  小劉並不生氣。


  隻是醉眼朦朧地睜眼看了一下道平,嬌聲問道:


  "李大哥,你是好人嗎?"

  聲音說不出的柔媚蝕骨。


  而於李道平聽來,卻似春天驚蟄時分半夜裏的一聲春雷。從地底深處,轟隆隆地滾來。


  "我是好人嗎?"


  "我是好人嗎?"

  李道平被身底下如此嬌豔的女孩,這麽輕輕一問,呆若木雞。


  一時思緒綿綿,任由小劉嬌聲連連。


  道平在想:"自己這一生,從出生到現在,受盡苦難。


  在國家最動蕩,最昏暗的年代出生。戰亂中飽受饑餓,寒冷。在擔驚受怕中慢慢長大。


  在最好讀書的年齡,可惡的小日本打了進來。父親是當初金華民國政府的一個小官。


  等小日本45年投降,腐敗的民國政府,各自為自身利益而戰的軍伐部隊,如何是一心為勞苦大眾翻身做主人的,共產黨領導下的解放軍的對手?


  父親是那邊的人,本想逃去那邊。因不肯逃離故鄉,而於47年,南京解放的頭一年,帶著一家老小從金華逃回義烏廿三裏老家。


  好不容易解放了,可這個新生的可敬可歌國家,無法安穩過。


  對外,朝鮮戰爭,為了中華民族在世界列強中挺直脊梁,偉大的先驅們硬是以弱勝強創造了無數個神話。


  對內,英明的黨中央以刮骨療傷,壯士斷腕般的毅力頑強地完善著自己的製度。


  因此也生了重病不久於世。


  但這能怪能怨嗎?


  象一個苦難的大家庭中,母親生了重病,眾多子女為了生活一樣。


  這些年來。


  為了生存。


  到如今,照現在的消費,竟有一世吃不光用不完的錢。


  可這些,都是正常得到的嗎?!


  這樣說來,我是個十足的壞人!


  可我怨過我嗎?


  我對朋友誠實仗義,對兄弟真心實意。


  我尊老愛幼,對家庭負責,有責任,敢擔當。


  鄉親們誰家有困難,我哪一次不盡心盡力的幫忙?

  多災多難的祖國母親有難處,我哪一次不義不容辭的衝鋒在前?

  沒有國哪來家這道理我比誰都懂。


  隨便去鄉親們裏打聽打聽,誰會說我是壞人而不是好人?

  可什麽是好人?什麽又是壞人呢?


  好人有標準嗎?有尺度可以量出來的嗎?"


  李道平被小劉這麽隨口一問,心中十分不忿。


  他本身酒也有點上,一時不知什麽原因,對這個社會說不出的不服氣。


  什麽正人君子?

  我呸!


  我現在喜歡上了這小劉姑娘,若她願意呢?

  那我就是好人?她若是不願意?我就壞人了?

  她若不願意,又怎麽會跟我上樓?陪我喝酒?躺我床上?

  想到這裏,道平也不理會小劉躺床上是他抱上去的這一節。


  借著酒勁自己對自己裝起醉來。借著醉意似的問劉憶青:


  “小劉,你這麽漂亮,我想親親你。你說我這樣做,大哥哥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劉其實並不全醉的。她對於這方麵雖不全懂,可已並不陌生。


  自己二十五六了,長這麽漂亮,怎麽會沒人追求?

  隻是小劉的心事,不想讓人知道。


  她已有過經曆。就算那是痛苦的經曆,但卻也是深深記著的,時時遐想的,莫名其妙地暗暗企盼的。


  此刻,她被這個大哥哥壓著,抱著,又被他親過。


  本對他十分的傾慕,加上青春燥動的心,那久久憶著的,暗暗盼望的衝動,終於爆發。


  心底下早已在喊叫:大哥哥,你是好人,不!你是壞人!可我不管,我也分不清好壞,隻要你從此待我真心的好,你就是好人……″


  事到如今,李道平哪還把住得住?他心想:


  ″我非聖賢,怎能沒有七情六欲?看情形小劉是願意的,我還裝什麽君子?“


  李道平雖說不算絕對正派,卻也不是卑鄙無恥的小人,麵對愛慕虛榮的小劉,他實在無法把控……


  ……等到小劉醒來,一看台桌上的鬧鍾,上午七點多了。


  已經快到換班時間。


  小劉一驚,心想:"就算此刻馬上下去,雖說來還得及,可此時出去,保證一出房間門,就會碰到同事。"

  想到這,小劉看看還在沉睡的李道平,又看看自己,想起昨晚一切:

  "自己竟醉到這地步,這,這這叫我今後怎麽做人?″


  小劉又是後悔又是慌張,又是懊惱卻又有些高興,茫然若失。


  坐在被窩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怔怔地流著眼淚。


  等李道平再次醒來睜開眼,看到小劉淚流滿麵,一時心慌起來。


  心裏想:"這下糟糕,竟做出這般傷風敗俗的事情,這可不是鬧著玩。"

  那個社會,對男女雖不大防,卻也非常敏感。


  李道平見小劉姑娘哭泣著,樣子十分傷心。


  不禁想道:"看她這麽傷心難過,定是在想要不要告我一個強奸?

  這可是我一輩子都會坐牢的事情。


  就算不說我,也是我這輩子聲敗名裂的大事。


  這,這,這可怎麽辦?"


  道平想到這裏,竟是說不出的害怕,任憑大風大浪經曆過,都覺得遠沒有此刻來得凶險。


  當即馬上仰坐起身,因心中慌亂,平時口齒清晰的,此刻竟有點結舌:


  "小……小劉,怎……怎麽啦?"


  小劉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她雖說有點後悔,可她心底裏清楚,自己有種時來運轉的竊喜。


  她正為不能去換班,走出去肯定要被同事撞見,而愁得方寸已亂。


  此刻見道平醒來,不覺心裏一寬。


  可心裏想:"兩個畢竟隻是初識,竟然,竟然這樣……這多難為情?"


  這樣一想,真的又是羞澀又是窘迫。


  但一想到眼下處境,就隻好先拋開一切,低聲說道:

  "李……大哥,你醒啦?這可怎麽辦啊?"

  道平見小劉毫無責怪怨恨的意思,不覺心裏一寬。


  聽小劉說怎麽辦,還以為外麵有人在敲門。


  就放心地試探著問:


  "怎麽?小寶寶,有人在敲門啊?"


  小劉羞答答的一笑,嬌聲道:

  "哪裏啊?我上班時間早過,怎麽出得去?若是被人撞見,叫我怎麽做人啊?"


  說到後半句時,觸動傷心事,禁不住又掉下了眼淚。


  道平一聽是這樁事,當時心中大寬。


  見小劉淚流滿麵,顯然已獨自傷心擔憂多時。


  看她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非常心疼。


  當即把她摟在懷裏,柔聲安慰:

  "憶青,好啦!別擔心,有大哥哥在,這麽點小事,別著急。"

  小劉聽道平不稱她小劉,而改叫自己名字,並不覺突然,倒覺得這樣很自然。


  於是往他身上靠了靠,知道有這個大哥哥在,自己什麽都不用怕。


  道平抱著她,問淸楚了這旅社,還有一樓梯可以走下去,到旅社後麵職工宿舍樓。


  也知道一般打掃,整理房間是上午九點半開始,到十一點半結束。


  當然,也知道中午十二點前退房,超出的要收費,具體有明細規定。


  又詳細地問清楚了,一個班是不是十二個小時突然不上班有沒有可能有沒有代半班的什麽時間點,旅社的人往來最少。等等。


  所有要問的都問清楚了後,道平用抱著憶青的右手,拍了拍憶靑的肩膀,說:

  "好啦!放心吧!憶青,有辦法啦!肚子餓啦,先弄點吃的填填肚子"


  小劉這才發覺,昨晚兩個酒醉荒唐,竟忘記了吃飯。


  此刻大哥哥提起,才突然想起。


  而兩個人的肚皮,好像聽得懂人話似的,合唱起了肚饑歌。


  於是兩個相視一笑,百媚橫生。


  道平忽然想起昨晚服務員送餐時,說過飯在保溫瓶中。


  知道剩菜還有很多,就赤裸著走到外間,拿來保溫瓶,打開一看,哪裏還保什麽溫?倒是讓蒸汽水淋了一腳背。


  道平笑著對憶青說:


  "這個怎麽吃?"


  憶青天天倒班的,經常開水泡冷飯吃。就說:

  "叫總台送兩壺開水上來。"

  於是兩個連忙穿上衣服。


  憶青跑出去拿來大衣和另外一熱水壺,把大衣放在臥室沙發上;把熱水瓶裏麵的熱水倒滿房間和衛生間裏的所有空杯,剩餘的全部倒在衛生間搪瓷洗臉盒中;然後把空熱水瓶放到外間門邊。


  又在外間,把沒有用過的一套碗筷,散亂擺放;又回內室拿走保溫瓶,弄些冷飯在三隻飯碗中,各倒了些汁湯;把盤筷各弄成用過模樣。


  拿著沒有盛過酒的那隻酒抔,進臥室?了?水倒了,放到外間長茶幾上。


  想想不妥,又把兩個空酒瓶拿來,拍拍瓶底使勁往那茶杯上倒,見終於倒出幾滴酒來,開心地笑了。


  道平見憶青快速地,有條理地做著這一係列動作,一開始莫名其妙,細一想不竟對這個姑娘細心周全的考慮,深為佩服。


  心想:"自己是老江湖,於這細節眨眼間全部考慮到,怕也不能。"

  小劉做好這一切,就對道平說:

  “好了,大哥,你打電話給總台,叫她們送兩壺開水。"

  道平照著做了。


  小劉又說:


  "大哥,等會你先把空熱水瓶放在外麵走廊門口。關好門,若是送水的上來,盡管放她們進會客室,臥室絕對不會進的。若問什麽時候來打掃……


  道平笑著打斷:"好啦!小寶寶,這個不用你教的,把大哥哥看作什麽啦?"

  兩個說笑一會,送開水的上來,道平走出臥室,帶住門。


  一切如憶青所料,服務員問什麽時候可以打掃衛生,道平說暫時不要,打掃時會通知。


  一副總統派頭,服務員喏喏退出,順手帶上門。


  心中嘀咕:"看樣子,昨晚這裏三個人喝了兩斤烈酒,這個客人似乎現在還醉。"

  當下兩個開水泡冷飯,挾著剩菜,兩餐並一,吃了個飽。


  吃過早飯,各自洗漱完後,道平叫憶青在房間裏麵呆著,自己出去一趟,不久便回。


  說完,關好臥室門,穿上立領中山裝,帶上鑰匙。


  從門後摘下一小牌子,走出會客室,關上門,掛上小牌子,上麵有四個字:"請勿打擾。"

  心想:"總統下令,誰敢不從?"


  隨即下樓而去。


  這裏劉憶青見他出去了,就把臥室的門,從裏麵插好插梢。


  吃過飯後,似乎有點困了,就靠在床頭。


  但一顆心還是十分不安。心裏想:


  "這個李大哥,這麽能幹有魄力,為人又這麽好,他說有辦法,就肯定有辦法的。"

  劉憶青已與李道平有了肌膚之親,自然而然地把他當作自己的親人。


  而自己的親人,那是肯定的好人了。


  誰會說自己親人是壞人的?誰?

  但接著想:


  "可大哥哥這個大好人,又會有什麽辦法呢?是不是去拿個大箱子,把自己藏在箱子裏,叫人抬出去?

  會不會拿塊布把自己包著,他自己背著出去?

  要不,去總台再開一天房,說還要住一夜,然後趁半夜無人放自己走?

  可兩天不回家,爹媽豈不要急煞?……


  劉憶青設想了種種辦法,都被自己推翻。


  一時胡思亂想,知道想也空想,眼皮沉沉的,竟已然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憶青突然一個激淩,把自己從迷迷茫茫中驚醒。


  她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己想都不敢想下去,一時神色大變。


  她在想:"這個,這個李大哥,會不會不辭而別?


  這很有可能!

  他若跑了,我有什麽辦法?

  我總不能連自己名聲都不顧不要,而去告他。


  就算告了,他若反咬一口,說我自願。


  還說做了三次,四次,這我又怎麽解釋?如何分辯?"


  想到這裏,劉憶青不由方寸大亂。


  翻身起床,在臥室內走來走去,急得團團亂轉。


  一會想想李大哥絕不是這種人。


  一會又想想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一來,竟毫無心思再想別的,就糾結著李道平會不會回來一事,茫然失措,焦慮不安,甚至於反而沒了淚水。


  一顆芳心,竟做了千種準備,萬般打算。


  正在劉憶青慌亂,焦慮,緊張,害怕和極度不安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臥室篤篤篤的敲門聲。


  小劉心中極度焦慮之下,一門心思在想那心事,以至於竟連外麵的門被打開,也毫無知覺。


  當下驚慌得不敢出聲,以為是服務員。


  當真切地聽到是大哥哥李道平的聲音時,這才打開房門,撲在李道平的身上,竟是痛哭地不敢出聲。


  淚水終於洶湧而出,幾乎似悲痛欲極。


  李道平大驚,他哪裏知道憶青己有過這麽悲催的心曆煎熬?

  當問清原由,不由得刮刮小劉的鼻子。


  小劉見大哥哥失而複得,喜極而泣,以致完全失態。


  等兩個一陣親吻,又溫存了一番過後,小劉這才發現李大哥居然買來一隻旅行箱,其它一無所有。


  正不知這大哥哥胡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隻見李道平把箱子掄到床上放平,拉開兩邊拉鏈,打開箱子,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床上??

  當波陽旅社總台時鍾,正指著十一點四十分時,李道平挎著包,正在總台辦理退房手續。


  身邊豎立著一隻新買的旅行箱。


  忽然,總台旁邊的過道上,傳來篤,篤,篤,篤的腳步聲。


  李道平和總台的幾個服務員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打扮非常時尚的年輕女子迎麵款款走來。


  隻見她右手挎著一隻昂貴的挎包;一頭蓬鬆的披肩長發,身穿一件高檔的黑色呢子大衣,半開著露出裏麵棗紅色的高領絨線衣,身材姣好,一塊雪白的純綿圍巾,包著鼻子底下的臉;戴一副棕色偏深的墨鏡。


  整張臉隻有那半個小巧的鼻子露出。


  讓人聯想到小荷露出那尖尖的角。


  一雙鮮紅光亮的高跟皮鞋,裏麵裝著的是潔白襪子下的兩隻美腳;在似褲似裙的搖擺中,兩條腿輕盈地跨著時裝模特的貓步;那清脆悅耳的腳步聲,和那女子輕搖擺慢走的曼妙動作,十分合拍。


  走過總台時,似乎不經意地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


  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沁人心脾的聞所未聞的香水味,隨著這女子微微上揚的頭顱,高昂地隨風飄過。


  道平看著盯著,順著她一直到大門口,這才回過神來。


  回頭問總台服務員:這個貴女人是誰?


  服務員搖搖頭,一臉茫然!

  這女貴人不用說,就是劉憶青。


  李道平用200元錢,為劉憶青買來這些東西,把身上看得見的全部換掉。


  把換下來的衣服鞋子等全部塞進旅行箱。吩咐劉憶青在他下樓五分鍾後,直接大搖大擺下來。


  兩人商定好,在那家農業銀行再往前200米左右的某某飯店等。


  一開始小劉說什麽也不敢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後來在道平再三鼓勵下,又讓她穿戴好後,站在衛生間鏡子前照一照,連她自己都認出,才稍稍有點膽色。


  她剛走出來時,象特務盯梢,又象小偷探路。


  穿著這身洋氣時尚的衣服,卻賊頭勾腦地不敢邁步。


  等到索著到得四樓,碰到原來同過班的同事小張,劉憶青嚇得停下腳步,想側身避開。見

  小張驚羨地盯了盯,馬上返過頭,毫無反應。


  才逐漸膽大。到後來竟是越來越放心自信。


  以致於最後高昂著頭,在眾多同事驚羨的目光注視下,從容地離開。


  等道平隨後趕來,憶青早已等在那裏,優雅地在那飯店的包廂裏喝茶了。


  而且並不摘下眼鏡。


  道平見了,覺得十分可愛。


  接下來,兩個一起吃好飯。道平把自己的家庭地址,姓名和要找的人的年齡,姓名都寫在紙上交給小劉。


  囑托小劉代為留意尋找。


  並把若是官的話,一定會前來波陽旅社的道理一提,小劉早已領會,說一定會完成大哥哥給她的任務,到時會拍電報。


  道平又從錢包裏拿出那半麵的舊照片,神色凝重地交到小劉手上,叮囑她好好保管。


  小劉收好,點了點頭。


  當道平問小劉,去南昌這裏幾點鍾的班車,他想下午去南昌時。小劉提議不如乘船去,說船上好睡覺。


  下午六點半的船票明天七點到。不用受汽車的顛簸。


  道平心想有理,就決定坐船去。


  道平看了看表,下午一點零五分,離小劉代半班的時間還有五十多分。


  心想分手在即,不禁有點傷感。


  小劉卻說她幹脆不去上班,等到送他上船,去調上夜裏八點的夜班。


  道平聽了,覺得小劉重情義很是開心。


  當時兩人決定,下午去電影院看場電影。


  於是道平付了飯錢,和小劉相擁著一起去電影院。


  電影散場時,已經下午五點。


  兩人分手在即,均感心頭沉重。


  一路牽著手,來到碼頭。


  道平買了頭等艙,和小劉碼頭上等。


  良辰美景,時光如梭,18點半轉眼即至18點15分,離檢票上船隻有5分鍾了。


  劉憶青早已淚眼婆娑,滿瞼淚水!


  道平把旅行箱把手交到憶青手上,深深的,重重地抱了一抱。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當下兩人分開,道平走向輪船跳板。


  這時,劉憶青忽然放開箱子,追了上來。


  道平回身,想問還有什麽事?


  憶青已撲在他懷裏,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地問道:

  "大哥……哥,昨晚這麽愛過好過了,我如果懷上你的骨肉,那該怎麽辦?"


  道平心裏一頓,寬慰一句:

  "哪有這麽巧?不過有大哥哥,憶青不要擔心。"

  說完輕輕地堅定地分開,登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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