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敢相信
話說李一峰天不亮已去裏東同學家。
鄭強龍李不賭加上李老四,分頭把昨晚定下的七個人,和模棱兩可的4個人,全部叫到家裏,開了個小會。
結果,又有兩個人不想去,認為有風險。
強龍輕輕與不賭商量後宣布:
除這單生意做好後,結賬時每人多給5元,工資由原來他做泥水工大師傅工資1塊5一天的,翻番,變3塊,外加來回車費,生活費全貼外,再每人每月貼10元。
再每人貼十元?這對當時農村大師傅,最高待遇不會超過兩塊一天的,那是什麽慨念?
這下十一個人全部叫好。
但對要先交50元一個,給不賭統一保管,大夥又不同意。
有幾個曾是不賭放牛隊的手下,熟知不賭個性,其中一個就說,老嘟賭博成癮,空手也敢坐下賭的人,雖說他是十賭八贏的,但萬一大上海大碼頭上,遇到高手,把這麽多活命錢輸了怎麽辦?
因此說什麽都不同意。
不賭火爆脾氣,當即怪眼一瞪,就要發作。
強龍連忙把不賭按住,說:
"各位,各位,都是同一村子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可能會,騙大家。我幾年活,幹下來了,有沒有,出過爛汙?大家心裏,都有數。要不這樣,錢我來保管。我用筆記本,登記,把收到錢,的記著。實話實說,這四位兄弟,暫時,交不出50元,我們先墊著。醜話,說在前麵,回頭結賬,隻扣回本金,5元是沒有,補貼的。"
強龍說得緩慢,意思卻很明白。
大夥聽了,一致同意。於是決定明天一早出發。
內中一人說:"強龍,三界到上海長途汽車,車票10元一個,而據說上虞乘火車去上海,隻要4塊9呢!三界到上虞7角5分,那還不是去乘火車劃算?"
強龍說:"噯!這倒很好!十五個人,要省好多錢呢!可惜不知道,上虞去上海,幾點鍾的,班車?還有,身份證,大家,不要忘記,聽說大上海,不帶身份,證的,抓住要,坐牢呢!"
十五個人大多數都沒有坐過火車。因此有幾個十分興奮,就嚷嚷著說去乘火車。
提出中午飯吃過,騎自行車到曹娥火車站去買票,無論如何,三個鍾頭肯定打轉回。
於是鄭強龍決定,下午他親自去買火車票。
不賭說他再去白沙村裏問問,有沒有人會去。
當即兩人分頭行動,不賭見時間還早,先騎自行車去問了,中飯時分回來,白沙村有兩個同去。
李不賭和鄭強龍帶著十三個民工到達上海時,楊素芳早已等得如隔三秋。
見李不賭一到,馬上約他出去玩。
陳誌高見表弟行動迅速,隻幾天功夫,就帶來十多個民工,十分高興。
對小姨子喜歡表弟一事,知道不會有結果,但不好意思去拆散人家。
正如老婆楊素芬所言,順其自然。因而,對小姨子的行為,也就放任不管。
通下水道這個活兒,就算是在過去的上海灘,也不見得是個體麵工程。
這對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楊素芳來講,自己喜歡的男朋友,若說出去是通下水道的,那已經不是麵子的問題,根本就是人格的問題了。
雖然楊素芳知道合同既然簽下,那是必須執行的。但不賭早已講過他的情況,知道這次他有個結拜哥哥也一塊來的,所以極力鼓動,工程讓把兄強龍全權負責,不賭自己什麽都不用管。
不賭這人重情義講麵子,本身不肖做這種感覺上低人一等的活。
加上強龍是自己過命哥哥。所以被素芳一說,就把所有事情交給強龍去管。
而底下這幫鄉鄰,也服強龍。對不賭個性,動不動發脾氣,再吵吵吃拳頭,那是既怕又討厭。
而不賭則剛剛好,落得輕鬆自在。
就天天帶著楊素芳,滿上海的玩。
工程由鄭強龍一手完成。
前後做了五個月多,工期遠遠提前完工,而工程質量超乎甲方預期的好。
工程結算下來,除去連強龍在內的,十五個人的工資,和其它所有開支,扣去預領的進度款,不賭足足賺了4萬9千5百多。
當鄭強龍把一並結算後的銀行存折,所有清單,清清楚楚地交到不賭手中時,不賭驚訝得目瞪口呆
"強哥,會不會搞錯,怎麽會這麽多?"
強龍說:"這有什麽奇怪,老嘟,看來,通下水道,,這行當,絕對的,暗行生意。′
不賭從把兄木納遲飩的言語中知道,上海人愛清爽,沒有多少人,會鑽進地下通道,去仔細查看,每個廁所為什麽堵塞的具體情況;想當然地以為,這裏這麽堵,那裏也差不多。不知道這裏堵得嚴重,那裏並不很堵。
這半年下來,對大上海的居民總體性格,不賭倒比強龍了解。
正宗上海人,愛幹淨,好麵子,有與生俱來的自豪感,動不動就對外地人講"阿拉上海人"。
還有嘴巴甜,心眼小,卻又聰明精明。
聽強哥這麽說,不禁會心一笑,不住點頭。
也把自己對上海人的評價跟強哥說了說。
強龍笑了笑,告訴不賭
他們不知道農村裏出來的人,不怕髒不怕累,幹活特勤快。分田到戶的甜頭還在,一旦包幹後,三天的活,一天幹好。
另外,在上海人看來,這些髒不拉幾的地方,與農村裏出來的人,卻根本不當回事。
比起挑牛糞,豬糞,撈缸沙什麽的,上海人的下水道,簡直就是乘凉的好去處。
這有點像在我們農村人眼裏,一日到夜看慣了的青山綠水,真的可以講平淡無奇。而在看慣高樓大廈的城裏人眼中,卻是人間美境,世外桃源。
其實當時的活,隻幹了四個月多些,後一個月隻是用自來水不停的來回衝洗,所以質量肯定好了。
不賭拿著銀行存折,問強龍:
"強哥,這錢,你有什麽打算?"
強龍說:"老嘟,實話說,我自己是按,做工的兩倍價算的,6元/天。這清單上,列清楚了。還有,這五個多月來,臨時租房的,我是,暫租半年,還有一個月不到點,正好過年。
我想,我倆既然,到了上海,肯定不可能,馬上就回去。我雖說吃過,用過還有九百,五十元多下來,但回家造房子的錢,卻還,遠遠不夠。"
不賭連忙說:"強哥,造房子?我這裏有4萬9千多了,你要造幾間?!你說,再給你三萬夠不夠?"
強龍說:"兄弟,你別急,先聽我說,我的意思,我們既然,出來了,就要先在這裏,有個落腳點。大上海,的鈔票,這麽容易賺,我想先,把那臨時,租房再延,租一年。上海人死精,一點點大的,幾間屋,竟然要,一千五百元,半年,我想租金,一次性,給他,或許可以,便宜五百呢!另外,我已經讓,弟兄們回家去了,預約了,明年若,有工程,肯定都,會來了。"
不賭說:"強哥,我聽你的。我看你心裏已經打算好了,說說,接下來怎麽安排?"
強龍不直接回答,忽然笑著問:
"老嘟,你跟那叫,什麽芳的小,妹怎樣了?"
不賭搖搖頭說:"什麽怎麽樣?不可能有結果。"
強龍知道自己兄弟個性,心想:"老嘟是個重情義的人,不可能拋開唐巧巧不管。否則,我和小峰就不會放過他。可他人長得英俊,有女孩喜歡上他,這是推不掉的好事。姑娘家情願的,怪得了哪個?我這兄弟,逢場作戲的本事倒比小峰還機靈。"
一想到小峰,就說:"老嘟,小峰怎,麽樣了?"不搖搖頭,不好意思地說:
"強哥,這事怪我,我雖知道和小妹不會有結果,可人家那麽漂亮的姑娘,喜歡上我,我又不是正人君子,怎麽控製得了?這幾個月來,我天天和小妹泡在一起,倒把小峰忘了。老四上大學前來過上海看姑姑,見麵時講起小峰,說他明年上春頭要去考美校。老四給他錢,他堅決隻拿了50元,說是參加一個月的美術培訓班,學費40元。9月份開始,可能進他四哥一穀介紹的煤氣灶加工廠裏,在裝配灶氣灶。聽老四說計件的,居然也有3元一天的收入。"
強龍忽問:"老嘟,今天,幾號?"
不賭說:"昨晚和小妹在一起時,剛提起是19號,怎麽?"
強龍笑著又問:"你們,早已,那個了?"
不賭在自己把兄麵前也不忌諱,就點點頭說:
"小妹說已有六十幾天不來那個了,估計有了。"
"那怎麽辦?生下來?
"不賭搖頭,說:
"她不會要的。"
強龍說:"老嘟,今天20號,22號冬至,我們明天,回家,後天去,找小峰,怎麽樣?叫小峰,也來參與,這行當。你把錢,留一部分,除付明年,一年的,房租外,我想,你表哥,陳誌高處,那是一定,要搞,好關係的。既然這,行當這麽,有賺頭,根本無風險。我們勸,勸小峰,還去考,什麽美校?你說,若是這樣,的生意,這麽大的上海,我們哪怕,叫一百個人來,也十年,不一定做,得完,你說是不是?冬至小峰,肯定跟,他四哥去,上墳的。我們去,尋他。"
於是兩人約定,明天回家。
不賭與楊素芳,因個性的差異,從開始的互相因新鮮而吸引,到現在的熟悉而排斥。
熱戀時的新鮮感,把雙方截然不同的性格忽略了,包容了,或者說隱藏了。
隨著逐漸的深入交往,個性越來越暴露出來,明顯出來,和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楊素芳要麵子,愛虛榮,有知識,有修養,談吐文雅,追求完美。
李不賭粗糙,沒文化,不拘小節,穿著隨意。對稍不順眼的事從不忍讓,動作粗狂,髒話不斷,自由散漫。
李素芳多少次苦口婆心的要他不能這樣,不要那樣。
而從小不受束縛的不賭,開始時覺得小妹的話有道理。作為一個有教養,有風度的男子,是該那樣。
但一旦按照小妹說的做起來,那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和別扭。
尤其是象一些隨地吐痰,掀鼻涕,打嚊涕之類的小事情,不能隨便做,而要用手帕。
不賭對用手帕很不習慣,十分的反感。
把鼻涕擦過的手帕放進褲袋裏,那是說不出的惡心。
可小妹楊素芳卻要時時督促著他這樣做。不賭不自由到極點。
又如穿皮鞋,楊素芳見不賭竟然把斬新的皮鞋,直接塌著當拖鞋。
吃驚得甚至覺得匪夷所思,根本無法理解。
而不賭卻對小妹,類似於這些屁大點的小事都要橫加指責,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從而忍無可忍。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有了口角。
楊素芬和陳誌高知道他倆談戀愛的,包括和英全家。
當時所有人或反對或中立,唯獨和英支持。
和英內心深處有個結。
她知道自己爺爺家寶,爹爹濟培,在大上海曾經有好大的一份家當。
雖說自己現在也已經是正宗的上海人。但自己娘家在上海有過這麽大的家業,心裏總想娘家侄兒能掙回來。
雖早已不知自己娘家的房子在哪?還在不在?但心願卻是永遠在心底的。
所以她十分熱衷不賭和素芳的事,並且站在素芳教育不賭一塊的,常常跟不賭講,想當初你大伯伯和福,打扮得怎樣怎樣,二伯伯和祿穿戴得如何如何??
不賭後來是看在姑姑的麵上,和素芳口角時,盡量讓著她,不與她多爭。
然而素芳以為不賭理虧,不敢和她吵,就得寸進尺,得理不饒人??
不賭強龍決定第二天回老家。
不賭當夜和素芳講了。並把從銀行裏取出的九千五百元錢,一聲不吭,一次性給了小妹八千元。
素芳見不賭居然給了她這麽多錢,心裏明白,分手的日子到了。
一時默默地留下了眼淚,也什麽都不說。
兩人早早上床,在租房內恩愛纏綿了三次。都知道分手在即,盡情享受對方最後的恩賜,不忍再相互傷害。
話說一峰自那天與裏東同學俞仁昌商量後,俞仁昌當天就陪一峰去他表哥家。
他表哥對一峰即興畫的畫表示讚賞。就鼓勵一峰,一定考得進,建議先去嵊縣參加美術培訓班,四十元四十天。
一峰決定試試,心想先回家拿一身替換衣服,再去四哥單位,跟他要五十元錢來。
在第三天回家時,碰到早在留意他的老四。
老四把一峰拉到祠堂後的小山上,苦口婆心地勸說小峰再複習一年。
但一峰心意已決,說要去考美校。
老四知道小峰個性,沒辦法,隻得把八十五元錢先給小峰。
說明還有至少四百元,一定會給弄好,鼓勵小峰,一切有眾兄弟,相信小峰會成功。
但一峰無論如何不肯接受恩賜。
最後,老四都快要哭出聲來,說:
"小峰,你若是這樣,就是不把我們當兄弟。強哥,三哥,還有巧巧姐,那都是真心實意地掏心掏肺的要你好呀!"
一峰聽老四這麽說了,也動容地說:
"好!兄弟,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好吧,我補習費四十元,生活費拾元,就先拿五十,不夠的話,再向你要,這樣總行了吧?"
老四見事已至此,隻好依得小峰。
但再三叮囑,他去讀大學,這至少四百塊錢,他會放在姆媽處,她絕對不會用掉的,叫小峰隨時去拿。
並問小峰培訓後怎麽辦?是不是可以去三哥處,三哥強哥再三叮囑他的,叫小峰去上海找他,並把上海姑姑家的地址抄給小峰。
一峰告訴老四,美術培訓好後,他會去自己四哥處,四哥已經為他安排進一家剛辦不久,專門做煤氣灶的鄉鎮企業。
一峰說:
"煤氣灶這東西,跟沼氣差不多,卻比沼氣方便多了。
做飯根本不用柴。這事奇怪,有前途。
四哥說,那廠長讓我試用三個月,然後叫我跑供銷。"
老四開心地說:
"小峰,跑供銷,肯定是你強項,既然這樣,你一定要堅強,我最佩服你了,你一定會成功。"
不賭強龍回家的路上就商定,兩個人半年不到就成了五萬元戶,這事,隻要告訴小峰。就可堅定小峰去上海的信心。
告訴他,沒有比這個賺錢再快的了。
到家後,立即去一峰家,見一峰媽已回家。居然神誌清爽,並認得他倆。
對他倆說:“我家小峰一定會出息,隻可憐是我害了他。"
不賭強龍寬慰了她一陣,問一針,小峰什麽時候會回?一針說,明天冬至,總會歸來。
強龍不賭把買來的禮品早放在一旁,不賭又拿出兩百塊,交到小峰媽手中。
小峰媽說什麽也不肯要,叫一針還不賭。
不賭強龍早已跑得沒影。
冬至這天,一峰和一穀卻都沒有回家。
年年清明,冬至這天,浙江農村的風俗,都要去上祖墳的。
一峰居然沒有上足他爹的三年新墳。
不賭倆十分奇怪,上午各自去上了祖墳後,下午兩人就一同到一峰四哥一穀單位,去找一峰。
一穀知道不賭他們來找五弟,就告訴他們一峰上班的具體位置,讓哥倆自去找。
他自己因單位要鼓勵廣大村民貸款辦廠,經商,搞養殖,種植業等等,銀行信用社實在太忙了,走不開。
一峰見到兩位哥哥來尋他,微覺突然。欣喜之餘,連忙請了假,直接帶他倆到四哥單位。
在自己十來平方的小房間裏,弟兄三個開心地坐在床上凳子上聊天。
一穀給他們送來熱水瓶,並告訴說晚飯吃了後再回家。反正自行車也方便,手電筒有的。
強龍笑著答應,叫聲四哥自己去忙。
不賭怕自己講不清楚,就由強哥跟小峰講。
強龍於是更加緩慢地,把兄弟倆這半年內,如何叫了十三個人,怎樣在上海替街道辦,居委會通下水道,不到半年時間,竟然賺了5萬元這事,激動不已地講給小峰聽。
並說大上海有的是挖塘泥啊!拆房子啊!做馬路啊等等等等,太多太多賺錢的機會。
隻要肯吃苦,鈔票真的象天上飄下來一樣。
隻要不怕苦,不怕累,隻須拚命揀。
一峰靜靜地聽強龍把話說完,對自己強龍講話這麽慢調斯理的並沒留意。
他沉思了一會,說:
"強哥,嘟哥,若是半年前我知道這事,我肯定想都不會想,就跟你們去的。現在,強哥,我在做的這個煤氣灶生意,我是三個月多做下來了,老板答應三個月讓我跑供銷的,現在已超了幾天了。
估計這個月或下個月,我就可以跑供銷。
你們知道這煤氣灶的利潤嗎?串一台煤氣灶一毛錢,我現在能串四十三台一天。
我正在想,煤氣灶隻須把各配件用小螺絲串起來,就是這小螺絲太小,拿手上經常滑落,這要是有吸力的起子工具多好?那樣一天至少可串七八十台。
八塊一天哪!
另外,嘟哥,知道跑供銷,銷一台灶頭利潤多少?
二元,知道嗎?兩塊哪!告訴你們,老板的外甥,我高中同學,他就在這裏跑供銷,話也不大會講的一個人,你知道他三個月內銷了多少台煤氣灶?"
強龍不賭見小峰雙目炯炯,又聽他說得那麽精采,相信一定很多。
不賭說:″四百台?"
強龍說:"五百台?"
一峰搖搖頭,豎起食指,不賭強龍差不多同時驚叫:
"啊——?一千台!——?"
強龍大聲說:“乖乖,我的媽,我半年,隻多了九百塊,而且是,雙工資的。他三個月,竟然,賺了兩千——?”
隻聽小峰哼哼兩聲,說:
"一千台?你們冷汗都嚇出了吧?告訴你們,一萬台!"
"啊?——!"
“三個月銷一萬台煤氣灶,那豈不是賺了兩萬?"
見一峰點點頭,強龍不賭張大著嘴,舌頭伸出老長,驚呆了。
這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甚至是接受不了的現實。
這可愛的偉大的祖國怎麽啦?
難道改革改革,居然可以這樣改變的?這樣飛速發展的?這變化之快,咱老百姓根本適應不了!這還沒開放呢?……
哇塞!爽死了!太爽了!三個月居然可以掙到兩萬塊鈔票?聽聽都爽歪歪!這是真的嗎?
隻聽一峰接著說:
"絕對真的!三個月掙兩萬!千真萬確!“
一峰忽然壓低聲音說:
“你們知道,這老板賺頭有多少?"
不賭強龍想都不敢想了,哪裏還敢響啊?
隻能靜靜地聽一峰講。
而一峰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驚煞強龍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