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拜師契機
李一峰在與陳福民陸老總吃飯過程中,一峰簡單地向陳福民匯報了這幾個月來,自己廠子進展的情況。
告訴他自己已經在為朱三雄朱總做外加工業務。
把這三個月來,如何通過象棋讓朱總接受了自己,自己想進一步怎樣的想法模糊地講了一下。
因為有陸老總在,他不好意思把想拜朱三雄為師的想法說出來。
陳福民聽了,也沒有多說什麽。
午飯後,三個人各自分散。臨別時,陸老總對一峰說:
“小夥子,我知道你的能力,能讓朱三雄跟你玩得這麽好,實屬不易。你與他之間,今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出麵的話,電話打我。相信我的話,那朱總還是會給幾分麵子的。”
李一峰聽了,心頭大喜,趁機說:
“這太好了,陸大叔,我還沒有您的手機號碼呢!您說一下,我馬上記下來。”
“好吧,我打一下你的手機。”
這太好了!
李一峰和陳福民,直接送陸老總坐上駕駛員剛到的奧迪a8車,目送著他離去。
不等陸老總遠去,一峰馬上興奮地,把自己想拜朱三雄為師,要請福哥你幫忙的話,跟陳福民一講。後者站著,想了想說:
“小峰,這事我考慮一下,不是我不肯出麵,怕就怕我麵子不夠大。這樣吧,你先回去,讓我想想。”
與陳福民分開後,一峰看看時間隻有一點多,心裏想:
強哥肯定沒有那麽早會到,現在高速公路已到寧波,上海到老家四個小時左右就到,等上三高速一通,又會縮短半小時。此刻估計強哥剛從上海開出。
想到祖國的興旺發展的速度,已經有點習慣了。前幾年瞠目結舌的飛速變化,其實現在還在繼續,卻已覺得是該這樣的感覺。
就好象剛乘上飛駛的列車,一開始有點頭暈目旋,過一會馬上習慣一樣。
反正閑來無事,李一峰就慢慢的步行,不一刻來到越州賓館的茶廳,叫服務員泡了一杯茶,靠在沙發上一邊休息一邊想問題。
一峰知道,到目前為止,朱總已完全把自己當作他的象棋陪練。
事實上要做好這個象棋陪練,真的不簡單。一峰有點洋洋自得地在想。
象棋這玩意,會的人都知道,尤其是成年人。如果一個人象棋水平比你好很多,對雙方都沒有多大興趣,否則為什麽要說棋逢對手呢?
朱三雄朱總是個絕對要強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事業有成,這自尊性要勝性更是比一般人要強。
李一峰的象棋水平,象一塊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他,想甩甩不掉,一停就粘牢。要想戰勝他,真的要步步小心。所以這樣的人,非常難找。
原因很簡單,如果是差不多年紀的話,大家半斤八兩的,對雙方都是一種懈怠。
而朱三雄與李一峰兩個就不一樣,李一峰年輕,他進步空間大,一個不小心,馬上要被超過的。所以這也是朱總喜歡李一峰的原因之一,借一峰的追,逼自己拚命向前。
跟萬米長跑比賽一樣,最前麵的人,被後麵的人追得緊咬得牢,前麵的人隻有拚命跑。
如果第一名與第二名相差五十或一百米,第一名有必要拚死命嗎?
另外,李一峰的執小輩禮,時時刻刻侍候著,泡茶添茶水,拎包拿衣,上下車時開車門等等細小事,那細致周到的小服務,讓朱三雄有種說不出的優越感和舒適感,加上李一峰的聰明勁,再配上甜蜜的言語,天生樂觀又幽默的性格,讓朱三雄有種用上了稱手的小玩意,一時丟不下的感覺。
這一切,李一峰已全部了然於胸。他知道,他拜朱三雄為師的成功概率,已經越來越大。眼下缺少的就是這穿針引線的人。
李一峰這幾天,幾乎天天在想陳福民福哥,吳傑大哥和朱三雄朱總這三人間的關係。
他知道,單憑福哥和龍哥的地位與實力,還不足以讓朱總點頭,或者說,至少兩個人都沒有開這個口的資格。
與陸大毛陸老總的巧遇,讓李一峰一下子心頭一亮。
剛才與陸老總分手時他的那句話,更讓李一峰心裏有了八成的把握。當然,前提是要他會肯直接了當的出麵講。
這件事根本不是打個電話給陸老總那麽簡單,李一峰不是傻瓜,他當然聽得出陸老總的意思。
李一峰不可能輕易打電話的,這事必須得他親自上門去懇請。一峰他心裏已經想好,最遲下星期,一定得去拜訪陸老總,趁著他承老爹的情還熱,得速戰速決。過年前把它解決掉。
一峰這樣心中盤算著,覺得勝利在望。高興之餘,又想起十年前,道平伯伯那麽好的機會,被自己白白浪費,到如今要這般的挖空心思去巴結,去追捧朱三雄這個大老板,真的隻能搖頭苦笑。
這樣做到底值不值?
李一峰在拷問自己。
哎!值不值已在其次。一峰心想,如何樣子把廠子生存下去才是硬道理。
自己一無所有的,如今至少有生意做,有地方住,有屬於自己的一個廠。
先把廠子活下來,再慢慢尋找適合自己的產品。眼下廠裏已有七八個員工了,每個月利息要付,工資要清。
還有稅務部門,這廠子辦著的,一年到頭不交稅,自己想想都可恥。
給朱總外加工,你可以不交稅了嗎?
國家那麽大,每個企業都若象自己這樣,國家花大力氣鼓勵興辦企業所為何來?如果沒有朱總眼下的生意,我憑什麽去付那些費用?
所以不管怎麽說,我都得先抱住朱總這棵大樹再說。
如果拜了他為師,有這一層關係了,生意上就多了一份保障。
至於剛才陸老總說的,最終一切都要靠自己。
那是最終呀,此刻才剛剛開始。
剛剛開始,就必須要有人抬,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再說了,成功三要素說得那麽明白,人家已經出了書的,這還會錯嗎?最終?到了最終時再說吧!
李一峰這樣一想,自己覺得自己的回答十分正確。就欣欣然地迷著雙眼,不知不覺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鄭強龍想不明白,為什麽不賭的手機會關機。
從上海上高架過徐浦大橋,很快到新莊上高速出來後,駕駛著剛買不久的奔馳600,強龍的心情說不出的歡暢。以至於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不賭。
心裏想今天晚上回去,已經叫上了小峰,再叫上不賭。不賭在上海灘的名頭,雖不是大老板,卻也是響當當。今晚的兩個上海老總,還是比較看得起不賭的。
至於那陳副市長,上個月剛在上海結識的,人那麽厚道正派,又是老鄉,對家鄉在上海創業的人這麽熱情,真的是個好官。
本想好今晚上和老嘟兄弟兩個,加上陳副和另外幾個老總,定要好好的熱鬧一番。
至於小峰嘛,他自有安排。
強龍一邊開車,一邊從反光鏡上眇後座,調了調反光鏡的角度,心裏禁不住暗暗在笑。
想不到三兄弟中,從小最不被看好的他,如今卻是他老大鄭強龍最先發,看來老娘的話並不準嘛!
強龍對不賭的關機並沒有多少失落。
他隨手一按車上的一部位,奔馳車內高檔的音響,馬上響起最流行的歌曲《相約九八》,又從反光鏡中望著甜美可人的小美女陳沁兒。
心裏的那個爽啊!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
相約在銀色的月光下
相約在溫暖的情意中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
激動興奮的鄭強龍,邊開車邊美滋滋的聽著歡快的歌曲,忽然想起什麽,看了看時間,喲!下午兩點多了,連忙拿起手機……
一峰被手機持續的震動震醒了,連忙拿出手機一看,是強龍打來的。
“喂,強哥,你出發了嗎”
“……小峰,我四點半左右會到的,你在哪裏了?”
“我已經在越州賓館茶廳裏喝茶了,強哥。”
“那最好了,你這就去總台,報上我的名字,就說9008的房間給我留著,9008沒有的話,8008和10008都可以。最好等會你拿了房卡,去把開水燒好。我跟你說小峰,錢不用付的,我有金卡的。”
“好的,強哥,我知道了。”
“還有,你去後麵天宮閣,幫我定隻包廂,六七個人的樣子。”
“好勒!”
等一峰把房間是10008號,包廂是天宮閣藩桃園告訴給強龍後,他已經在10008的豪華大套裏,看九八年世界杯的重播了。
雖說對結果已是洞悉,但還是對巴西球星羅拉爾多寄於厚望。對他對陣法國隊的這場決賽上的表演大失所望。見他前二十分鍾象失了魂一樣,在法國隊的半場上晃悠,氣得把遙控器往大床上一丟,杞人憂天地生了會悶氣。
知道時間還充裕,就在豪華的衛生間裏,用熱水美美地泡了一澡。
不過請放心,李一峰這點肯定有數,他除了用了點掛在壁上的洗發露,沐浴露外,全身用吹風機吹幹,自覺半點都不會發覺後,對著鏡子蠢笑了。
過不了多久,胖胖圓圓的鄭強龍,有高挑的陳沁兒的掖著,終於到了。
麵對著最多不會超過十八歲的小美女陳沁兒,李一峰有一種被汽車排氣管的尾氣薰了一下感覺,不過馬上恢複了原狀。
當強龍介紹說陳沁兒小美女,是六川娥眉山人後,一峰直白地用方言對強龍說:
“強哥,你昨晚說要請市領導吃飯的,把這姑娘帶著,合適嗎?”
強龍笑了笑說:
“所以我叫你來吃飯的呀!”
“你的意思是讓我陪她去吃?”
一峰疑惑地問。
“小峰,有問題嗎?”
強龍想起小時候,因為什麽忘記了,隻記得自己被娘做家規,做了個開頭,後麵被不賭小峰擋住的事。不知道今晚叫小峰陪自己的女友吃飯,屬於有福同享呢還是有難同當?
他說不上來。
一峰心裏很是不爽。
不是他怕惹不必要的麻煩不願陪,而是他實在有許多話要與這老大商量。
畢竟他也知道,如今的強龍,早不是二十年前,其至十年前,那沒有半點自信的強龍了。
隨著物質上的暴富,他的地位也是有了質的提升。
現在的他和他的家族,絕對是李家嶴數一數二的人家了。
所以他已經完全沒有與小峰商量的必要,這一點小峰也早已清楚。他清楚,鈔票的多少,跟聰明與否,英俊與否,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所以他已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角色進行了無縫轉換。
作為他向老大商量或者說請教,已是很正常。
他想把自己欲拜朱三雄為師的事,來跟強龍商量的。剛才已經跟陳福民講了,現在他想聽聽強龍的意見。
所以說他怎麽能答應陪小陳去吃飯呢?
強龍見一直很幹脆爽快的小峰,這一次卻沉吟了起來,估計對一峰的反應,心裏早有思想準備。見此情形當即笑著說:
“小峰,沒事,沒事。難得我們兄弟倆好久不見,今晚你就與我一塊去吃。正好,今晚的市領導酒量很好,有你替我陪他喝酒,我就放心了。這小陳嘛!隨她去,給她點錢讓她想吃啥就吃啥吧!”
一峰聽了,感到十二分的不好意思,不住地向小陳道歉。
小陳倒是很識趣,可能是年少,對任何陌生地方有強烈的新鮮感。估計車上睡過了,此刻看她興奮地對強龍說,房卡她拿著,自己去吃晚飯了。還不等強龍要給她錢,早已咯咯笑著出門而去。
強龍見小陳出去,就笑著問一峰:
″怎麽樣,漂亮嗎?″
一峰笑笑道:
“那還用說?“
強龍見時間還早,想要泡茶。
一峰早已把燒好沒多久的,盛在高級熱水瓶裏的水,替強龍泡了杯前崗輝白,自己倒了杯白開水,
強龍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喝著茶告訴一峰,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不賭,不賭都關機。就叫一峰再打一下試試。
一峰聽了,就說:
“強哥,老嘟既然關機了,那就算了吧,開機後自然會打來的。”
強龍想想也對。兄弟倆閑坐片刻,一峰適時地把自己辦廠後的情況,向強龍作了簡單的說明,又把心裏欲拜朱三雄為師的想法,講給了強龍聽。
強龍聽了,笑著說:
“小峰,這事我一竅不通的,再說我雖聽說過這個朱三雄,卻並不熟悉。你四哥一穀大行長了,跟你四哥商量過了嗎?”
“阿喲強哥,我還真沒有跟四哥商量過呢!”
強龍看了看手表,五點多了,就說:
“小峰,現在五點多了,我這個點上打電話給你哥請他吃飯,絕對不妥的。你是同胞阿弟,不要緊的,你叫他一下,若沒飯局的話,叫他過來一塊吃,反正今晚的領導他也熟。”
一峰聽了,忙打四哥一穀的電話,電話那頭一穀聽了兄弟的話,遲疑了一下說:
“我答應過你嫂子和你侄女,今晚周六要回家去吃的,這樣吧,我跟你嫂子講一下。在哪吃?”
一峰連忙講了地點。
一峰其實早已預料到,今晚強龍要請吃飯的市領導是陳福民。
隻不過他見強龍不說,他也沒有點破。
這些年來,他已經從什麽都要顯擺聰明,變得內斂了許多。
事實上他的聰明,真的沒有值得可以拉出去溜溜的業績。
象棋最好,也居然要以象棋的名義去拜朱三雄為師,還有什麽好顯擺的呢?
所以他對陳福民的誇張的表情,不露聲色地笑著說:
“怎麽福哥,強哥是我的結拜大哥你不相信?”
“好小子,你怎麽把我們三界的大老板都結拜過了?”
一峰哈哈笑道:
“福哥此言差矣!堂堂大三界,難道隻有我強哥和龍哥這兩個大老板嗎?”
但一峰對陸大毛陸老總的光臨,卻是真的意料不到。
當陸老總也對這剛分手沒幾個鍾頭的小夥子,又能在這個飯局上有一席之位時,真的有點刮目相看了。
李一穀的到來,更是把鄭強龍這晚宴的氣氛,融洽到了最高程度。
李一穀不僅和陳福民是老同學,更曾是陸大毛陸老總龍興之地的所在地,蔣合鎮信用社的主辦會計。
而另外兩個一峰不認識的大老板,竟然是大上海比強龍要有名望得多的,三界族在上海灘數一數二的大佬。這名氣真的可以用如雷灌耳來形容。
一個是專門建造高速公路的。
一個是專門建造跨海大橋的。
聽聽就夠牛了吧?
這兩位與一峰的四哥一穀,那更有一層說不完的莫逆關係呢。因為他們兩個,都是陸大毛陸老總曾經的手下,年紀比一穀大不了多少。他們初闖上海灘時,受到過陸老總傾力的支持,所以如今雖說大發了,卻仍是對陸老總畢恭畢敬。
做人,感恩是最起碼的!一峰心想。
這兩個大老板,其中的一個,一峰高中畢業時,一穀曾經想介紹給他做跟班的,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而沒成,這事一峰有印象。
這兩個都是與一穀稱兄道弟的那一類。
李一峰真的有點心驚膽戰的味道了。
看來今晚的這飯局,絕對是鄭強龍精心安排過的。
至於李一峰,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資格參與。所以他對強龍剛才陪小陳吃飯的安排,竟有種說不出的佩服。
人要有自知之明呀。
他甚至知道,盡管走到哪裏哪裏亮的朱三雄,在汽車零部件行業,全世界都光彩奪目的,但在今晚的這個飯局中,怕也不能是主角了。
怪不得陸老總會說那句話。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怪不得昨天強龍說的絕對沒事,原來是這個意思。
叫你吃飯,卻是叫你另外去開一桌,那當然沒事了。
至於無意之中叫李一穀來一道吃,居然和光臨的這幾個重要人物,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倒是讓鄭強龍有種意料之外的驚喜!
而最最最值得高興的是李一峰。
要知道大凡請客吃飯,越是重要的事情,在飯局上越是不會談論半句。
吃飯時把請客吃飯的目的提出來,除非是父子和手足同胞。
能來赴你這個飯局,就說明事情已經解決,或者不成問題。
所以這個飯局,純粹是聊聊美國與伊拉克的海灣局勢啦!眼下國內的股票發行行情啦!高速公路的發展趨勢啦!杭州灣跨海大橋什麽時候會開始籌建啦!等等等等。
一峰知道,這是自己解決難題的最好的契機了。
所以一峰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坐在旁邊的四哥一穀,希望能找個穿針引線的,並把自己認為有幾成把握的情況,跟一穀簡單的作了交流。
後者的機智和沉穩,理所當然地,適時地把兄弟的難處捧了出來。不失時機地叫兄弟,敬好今晚最最重要的人物,元老大佬月老陸大毛陸老總。當然,絕對不能冷落那兩個大老板。這一點,李一峰不用一穀點撥。
結果,陸老總經不起眾星捧月般的歌頌,再加上自己已在一峰跟前許諾過,所以他當仁不讓,居然替一峰現場辦公。
當陸老總從外麵打了電話進來時,哈哈地笑了。
邊笑邊對李一穀說:
“小李,你這個小阿弟,那朱三雄朱總,已是把他當作使喚書童了,我這張老臉孔他是不得不買。這樣的,我已替你兄弟作主,十二月初一,越州賓館天宮閣紫金宮,夜飯。一桌拜師酒。但他說了,千萬不要聲張,低調,低調!人不要太多,全部不要超過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