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沒立場最可怕
董建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他看著秦妤,做沉思狀,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秦小姐,我發現啊,你很有做偵探的天賦,沈辛婷,周瑩雪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在你麵前,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探長了。”
秦妤笑起來,她眉眼彎彎,“董探長說笑了,有句話說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饒人。”
說到最後,她的眸光陡然鋒利起來,帶著些蝕骨的寒意。
董建愣了一下,隨機哈哈大笑,“秦小姐說的對,為人處世,就該這樣,要是連立場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可怕,自己怎麽死的也不知道。”
“那董探長的立場是什麽呢?”秦妤忽然問。
“為了……”董建認真想了一下,“錢啊當然是。”
說著說著,他又笑起來。
秦妤目送董建離開,她心中道,原來警察局裏也有幾個明白人。
唐盼盼和陳約翰還沒走,兩人就坐在茶樓大堂裏。
見秦妤回來,陳約翰道:“秦小姐,我仔細想了想,這件事說到底受害的是唐小姐和我,我不打算追究瑩雪的責任,也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
“哦?那盼盼呢?”秦妤扭頭看向唐盼盼。
唐盼盼小聲囁嚅,“阿妤,對不起,我也覺得……要不算了吧……我家可惹不起周家,要是和周家結了仇,麻煩可多了。”
如果兩人撤訴,秦妤能指控的,也隻有周瑩雪蓄意破壞茶樓生意這一條了,根本不足以定罪。
不能把惡人關進監獄,秦妤心中有些失落。
她還是決定尊重兩人的意見,“好,我不會再幹涉此事,我不介意做一個惡人,你們想清楚了就行。”
唐盼盼用力地點頭,“我想清楚了,大不了以後避著她走,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陳約翰沒說話,但顯然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秦妤揉揉唐盼盼的頭發,她這個朋友,真是包子一樣的性格。
她又想起董建說的那句話,沒立場的人最可怕。
警察一進門,茶樓裏的客人多半散了,送走了陳約翰,秦妤還是按約定的帶唐盼盼去見霜華。
霜華正坐在包廂裏喝茶,他脫下了戲服,換了一件西裝。
隻看了一眼,唐盼盼眼睛就挪不開了。
霜華不化妝的時候英氣逼人,換了衣裳站在台上,一顰一笑皆嫵媚動人。
唐盼盼是個戲迷,像個小姑娘瞻仰偶像一樣,拘謹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霜華笑起來,“秦小姐,你這位朋友很害羞呀?不過沒關係,再害羞的人我也見過,我一定把她配好。”
唐盼盼的臉紅的像猴屁股,什麽陪不陪的,這兩個人在說什麽。
“我今天有事,我先走了……”唐盼盼丟下一句話,一溜煙跑沒了影。
秦妤嗔怪道:“你胡說什麽?看你把她嚇得,她可是你的戲迷。”
“我知道。”霜華青蔥般的手指端起茶杯,他輕輕吹了一口熱氣,小口啜了一口。
他唇紅齒白,膚色白皙,秦妤在他麵前,有時候都自慚形穢,論精致漂亮,她連一個男人都不如。
喝了一會茶,霜華抬頭問:“秦小姐,你當初不是說留著我有用嗎,我可一直等著呢。難不成就是陪那位小朋友?”
霜華一直覺得,秦妤是和他在做交易。否則,他一旦獲罪,下場隻會比沈辛婷還要慘。
他感激秦妤捧他,但他也很清楚,這隻是交易。
秦妤微微愣了一會兒,想明白霜華話裏的意思,道:“且等著吧,會的。”
霜華唯一值得利用的就是他的容貌,但秦妤不是那種人,霜華顯然是誤會了。
從霜華這裏出去,來福過來道:“小姐,我一直跟著周家的人,有人悄悄去了新宅,被我和來寶打暈了,現在正關在柴房裏呢。”
“原來還有一計,她是想調虎離山。”沈妤淡淡微笑。
自從周瑩雪開始對茶樓表現出興趣,秦妤就派人盯著她了。
周瑩雪不光讓人把燒水用的金絲炭換成了劣等的木炭,她還派了兩個擁人悄悄去秦妤的新宅。
那兩個傭人被蒙住了眼睛,五花大綁關在柴房裏。
聽見開門的聲音,兩個人連連磕頭求饒。
秦妤問:“你們去新宅做什麽?”
“是小姐讓我們去綁架盛家兩位小少爺……”
“……小姐說把人迷暈了,關起來,不準我們泄露身份。”
來福過去搜,果然在兩人的身上搜出了**。
秦妤看這兩人不像是說謊,就讓來福把人一並送去警察局。
現在好了,周瑩雪頭上又多了一個綁架的罪名。
這邊剛審問完,謝長裏急匆匆跑過來道:“小姐,出事了……剛才秦家派人過來說,秦老爺和秦少爺被帶走了,說是當兵的……”
“軍隊的人?”秦妤心裏咯噔一下。
在她生活的這個年代,軍政是分開的,軍**是市**就是兩個不同的係統。據她了解,桐城這片掌權的是一個叫李二狗的軍閥,這個人是土匪出身,蠻不講理,很不好相處。
秦家一向本分做生意,為什麽會惹上軍隊的人呢?
“走,去秦家。”秦妤想也不想就道,她很擔心秦競軒的安危。
謝長裏也派人去給盛延卿送信了,秦妤出門的時候,盛延卿的汽車已經停在茶樓外麵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盛延卿打開車門,管秦家的事,他義不容辭。
秦公館大門外,有幾個扛著槍的士兵在守著,另外有一小隊人在房子裏搜查。
士兵們全部板著臉,動作粗魯,對傭人也推推搡搡。
見有汽車開過來,守衛的士兵道:“什麽人?這裏不準進。”
秦妤走下車,道:“是姓秦,我家人都在裏麵。”
士兵打量了秦妤幾眼,“你姓秦是吧,進了這個門,想出來可就難了。”
李二狗是土匪,他手下的軍官也大多是綠林出身,這兩個士兵也渾身匪氣,,看向秦妤的目光色眯眯的。
盛延卿停好車走了過來,他把秦妤護在身後,道:“事情還沒查清楚呢,怎麽能草率地定罪?誰有罪還不一定呢?”
“你小子什麽意思?敢頂撞你爺爺我?”守門的士兵火冒三丈,“是你說了算,還是你爺爺說了算?”
他說著,就舉起槍來,對準了盛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