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 夜話

  “……你怎麽了？”電話另一頭的鄭可，聽見林軍的話之後愣了一下。


  “嗬嗬，車底盤磕壞了，漏機油開不了了！我把車停在離墳塋圈子不遠的地方，在車下烤火呢！”林軍挺無奈的一笑。


  “你在哪兒啊？”鄭可停頓一下又問。


  “……河北這邊！”


  “就你自己啊？”鄭可皺眉問道。


  “嗬嗬，沒有！還有一個朋友！”林軍答道。


  “朋友？誰啊？”鄭可再次一愣。


  “……誰啊？”淩涵一邊喝著水，一邊也衝林軍問了一句。


  電話另外一頭，鄭可聽見手機內傳來姑娘的聲音之後，停頓半晌，立即用調侃的語氣說了一句：“哦！是女性朋友啊，那我明白車是怎麽壞的了！”


  “……你看把你機靈的，你明白個屁！”林軍一句帶過，笑吟吟的問道：“大年三十打電話，有事兒啊？”


  鄭可被問的一愣，隨即捋了捋發梢說道：“沒事兒，一個親戚想買美規車，你說你認識，所以給你打個電話問一下！”


  “啊，我確實認識，回頭我幫你打個電話吧！”林軍也沒多想。


  “好，那沒事兒了，你呆著吧！”鄭可言語簡潔，說到這裏停頓一下補充道：“別傻不拉幾的等著道路救援了，報警吧！”


  “嗬嗬，行！”林軍一笑，張嘴就問：“你回新疆……！”


  “嘟嘟！”


  林軍的話還沒等說完，鄭可就一如既往的火速掛斷了電話，他拿著手機掃了一眼電量後，就直接揣在了兜裏。


  “是那個女警？”淩涵用紙巾墊在手上，捧著易拉罐問道。


  “啊，是！”林軍隨意的點了點頭。


  “嗬嗬，你挺有女人緣啊。”淩涵冷笑著嘲諷了一句。


  “……有啥女人緣啊！我這四年了，認識的姑娘，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林軍搖著頭，撇嘴回道。


  “她找你幹嘛啊？”淩涵本來想忍住不問，但眨了眨大眼鏡後，還是沒忍住。


  “沒事兒，他一個朋友想買美規車，所以找我問問！”林軍隨口回答。


  “嗬嗬！”淩涵一聽這話，再次冷笑著一聲。


  “你別笑的跟要收費似的，行不行？”林軍聽著有點瘮人。


  “……哎，大傻軍，我問你個問題唄！”淩涵縮著脖頸，挺八卦的看著林軍。


  “你問唄！”


  “那不帶急眼的，行不？”淩涵機智的打了一針預防針。


  “……嗬嗬！我就急眼了，也不一定能幹過你啊！”


  “呃！”


  淩涵拉著長音，猶豫了半天後，抿嘴衝林軍問道：“我聽說你和沈曼分開，是因為……！”


  “因為什麽？”林軍本能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女朋友……！”淩涵把話說了一半。


  火堆旁邊，二人陷入沉默，林軍啟開一罐啤酒，皺眉看著火苗點頭說道：“恩，是！”


  “……！”她望著林軍的表情，心裏也挺不得勁兒。


  雙方再次沉默，過了半晌，淩涵試探著又問了一句：“……你們沒有聯係嗎？”


  “沒有！”林軍喝著啤酒，搖頭說道：“她在國外，電話什麽的都換了，想聯係也聯係不上了！”


  “你挺不甘的？”淩涵像個心理專家似的問道。


  “……不是不甘，是遺憾！”林軍思考半天，皺眉歎息一聲說道：“曼曼啊，就是命不好……她跟我遭那麽多罪，這剛過點好日子……就出事兒了。”


  “……！”淩涵癡癡望著林軍，黛眉輕皺，沒有回話。


  “她女朋友出事兒之前，其實我倆就出現問題了，但一直沒有很好的解決。”林軍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特別想傾訴，所以借著冰涼的啤酒，雙眼盯著篝火繼續說道：“……她走之前，是融府最忙的一段時間，我經常東奔西走的，在家裏呆的時間太少！好幾次事兒，我答應她的，都沒做到！所以，那個時候，我倆的問題就出現了！而她女朋友出事兒，隻是把這些問題瞬間擴大了……曼曼的性格，其實挺剛硬，挺直爽的！她一般有不滿，都寫在臉上，會當麵說清楚……但我和她的問題，她很少有反應……！”


  “她可能知道，融府的煩心事兒本身就很多，所以……才不想讓你更煩吧！”淩涵補了一句。


  “恩！”林軍沉默半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你挺後悔的？後悔分開？”淩涵再次問道。


  “曼曼一直想要孩子……！”林軍說到這裏長出一口氣，咬牙回道：“我後悔沒和她生一個，如果生了，有孩子牽著，我倆可能又是另一種結果吧！”


  淩涵看著林軍，單托著下巴，久久無言。


  林軍喝了最後一點啤酒，扭頭衝淩涵問道：“你呢？你為什麽不找一個啊？！”


  “……我找不找的，你看見了？！怎麽那麽願意多管閑事兒呢。”淩涵翻著白眼回了一句。


  “女人不能總單著，老得快！”


  “……男人也不能老單著！”淩涵迅速接了一句。


  “單著怎麽的呢？”林軍斜眼問道。


  “廢手！！”淩涵幹脆回道。


  “……哎，你懂的挺多啊。”林軍頓時驚愕的回道。


  “嗬嗬！”淩涵冷笑一聲，站起身抻了個懶腰說道：“我想睡會！”


  “去車裏吧，我一會把火往那邊移移，你把車門子開開，這樣會暖喝一點。”林軍也站起了身。


  二人說完，淩涵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就鑽到了車內後座，而林軍將篝火往車輛方向移動一些，盡量做到讓車內的氣溫升高。


  淩涵縮卷在車輛後座，用一件登山衣幾乎將整個嬌軀包裹，隨即小腦袋靠在車窗上，眯眼望著車下的林軍逐漸睡去。


  收拾完篝火，林軍掃著一眼四周就要上車去副駕駛，但一扭頭，突然看見淩涵的手機就遺落在剛才她坐的地方。


  “啪！”


  林軍伸手撿起，手指無意中碰在鎖屏鍵上，手機屏幕瞬間亮起，而上麵有一條未讀微信。


  “姑娘，過年出差要照顧好自己，記得吃餃子，工作完早點……！”


  微信隻在屏幕上顯示了一半，後麵的已經被省略號代替了。


  林軍看見這條微信，又看了看，那個縮卷在車上，小臉煞白，在這冰天雪地中陪自己過年的姑娘，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感在澎湃。


  “真特麽傻！”林軍盯著淩涵半晌，搖頭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