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客來安
王守德小隊長,帶著暴發戶的心情,搖晃著出了客棧,身後跟著,第九小隊的三頭蒜,心中誌得意滿的成就感,老子的隊伍又壯大了。
他故意脫去衣服,露出纏著繃帶的肩膀,炫耀的在街上晃蕩,逢人就得意洋洋的說,老子這傷是讓八路給打的。
劉丫跟在後麵看的無語,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的太離譜了,就在她快要懷疑人生時,前麵傳來王守德壓低的聲音:
“待會你給老子忍住了,想要跟著我多殺鬼子,就得先學會在狼麵前裝羊。”
劉丫頓時又有些懵了,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實在看不明白。
看看旁邊冷著臉的瘋狗,問道:
“你為什麽跟他,”
瘋狗苦笑一下,說道:
“他答應幫我報仇,我現在報仇無門,隻好先跟著他!”
劉丫無語!
又看看另一邊的傻子,問道:
“你呢,他也是幫你報仇?”
傻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俺爹死前讓俺跟著他。”
劉丫心道原來如此,順嘴問道:
“你爹認識他?”
傻子認真的說道:
“不認識!”
劉丫心裏有些堵得慌,耐著性子不解的問道:
“為什麽?”
傻子看了她一眼,劉丫感覺傻子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癡。
傻子耐心的解釋道:
“俺爹死前讓俺跟著他,隻要他還活著,就一直跟著他。”
好吧!無法交流,明智閉嘴。
來到鎮上鬼子軍營門口,她就看著前麵的王守德,跟鬼子兵嘰裏咕嚕一陣,就被放行進了軍營。
在一個鬼子軍曹的部同下,來到了一間像辦公室的屋裏,桌上擺著一個黑乎乎的怪東西,她知道那叫電話曾經見過。
劉丫看見王守德將一把大洋,塞進軍曹的口袋裏,軍曹伸手摸了摸口袋,頓時笑著說了一句“喲西!”,才幫他接通了電話,隻見他拿著電話在那,一會點頭哈腰,一會又正氣凜然,用鳥語說半響,才將電話遞給那個鬼子軍曹,示意讓他接聽電話,然後笑眯眯的站一邊等著。
過了不久,那個軍曹恭敬的放下電話,在看向王守德的眼神,不在隱隱含著鄙視,已經是看待同等地位人的目光,而且還有一絲忌憚在裏麵。
劉丫實在忍不住,上前低聲向王守德問道:
“你到底在幹什麽?”
王守德得意的一笑,也低聲說道:
“打擊抗日武裝呀!我告訴可西敬一,我今天以身為餌,成功的打擊了小股抗日武裝,當場擊斃了四名抗日分子,我現在雖然英勇負傷,但為了濟水縣的安定繁榮,還要請命再立新功,請求他給我派一個排的皇協軍,和一個偵緝小隊,我要帶著他們去掃蕩抗日武裝。”
當來到皇協軍連隊住地時,王守德已經和那個軍曹,好得快要穿一條褲子,占著日軍軍曹給他撐腰,對著皇協軍連長,他已經把鼻孔豎到了天上,活生生上演著狐假虎威的童話。
跟皇協軍連長敲定了,調一個排給他聽命,這才和日軍軍曹灑淚而別。
王守德等人最後去了偵緝隊的據點,他將纏著繃帶的肩膀,差點貼在一眾黑衣鬼的眼睛上,顯擺炫耀夠了,才把可西敬一的話,當雞毛令箭一說,讓偵緝隊住外小隊收攏人手,原地等待命令。
濟水縣城,可西敬一的辦公室內。
“大佐閣下,王守德分明是怕死,才會厚顏無恥的,說什麽要去掃蕩抗日武裝,真是胡說八道,他向您要兵,真實目的是護送他去玉陽鎮,我知道他騙不了大佐閣下,但是我不明白,您明知他在騙你,您為什麽還要給他派兵?”
石原少佐憤怒的說道,
可西敬一無所謂的笑笑說道:
“石原君,我先前跟他說過,隻要他能活著回來,我就給他想要的獎勵,既然這一次,他能夠從賈貴的手裏活下來,說明他還是有點能力的,既然他還有點用,我就給他點幫助也無妨,如果他就這麽死了,玉陽鎮這出戲,還怎麽唱個去,我還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把玉陽鎮的水給我攪渾,既然他打著掃蕩的借口,總得去做做樣子,讓他去試探一下也好,不管有沒有效果,我們都能從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為皇軍下一步的掃蕩計劃,提供一些幫助。”
石原聽得心中暗驚,大佐閣下果然心機深沉,賈貴和王守德,被大佐閣下玩弄於掌股之間而不自知,自己以後麵對大佐閣下,需得更加小心謹慎。
客來安不遠處一個院子裏,老李背手在院裏轉圈,不時看看院門又看看天色,正在他等得有些焦慮的時候。
院門終於傳來了響動,小蔡閃身進了門,向他點點直接向屋內走,老李連忙跟進屋,追問道:
“情況怎麽樣?”
“他先去了鬼子軍營,後又去偽軍連和偵緝隊,最後回了客棧就沒出來過,軍隊沒有調動的跡象,倒是偵緝隊的人,全撤回據點去了,客棧周邊沒有發現可疑跡象。”
小蔡一口氣說完,抓起桌上水杯一飲而盡。
“這樣看來應該沒問題,他讓偵緝隊撤回據點,應該是為了安咱們的心,通知同誌們按計劃行動,走!咱們去會會這個王二郎,看看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客來安的一間客房內,王守德把飄香樓的事,跟瘋狗傻子和劉丫說了一遍,然後靜靜的看著三人的反應,隻要他看一絲不對,他有把握將三人擊殺在房間裏。
傻子沒有反應,沒反應就是正常的反應,劉丫的眼神亮了起,還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瘋狗卻皺起了眉頭。
看到瘋狗皺眉的,王守德也皺起了眉,身體肌肉開始繃緊,這時,傻子卻忽然有了反應,他神色變得緊張,下意識的離王守德遠了一點。
劉丫看著傻子的舉動,有些不解,瘋狗看向傻子的反應,卻突然反應過來。
他連忙出聲,對王守德說道:
“別誤會,先別動手,我有話要說。”
王守德冷冷的看著瘋狗,等著他說下去。
瘋狗無奈一歎,一咬牙說道:
“我不管你是民黨,還紅黨的人,我發誓不會泄露,今晚你所說的一個字,但我不會參加你們的組織,以後我們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王守德的神情微鬆,試探的問道:
“你不是和鬼子有仇嗎?參加組織你不是一樣打鬼子。”
瘋狗歎息著說道:
“正因為我跟鬼子有血海深仇,所以我不能參加你們的組織。”
王守德不解問道:
“為什麽?”
瘋狗苦笑說道:
“不管那個組織,都是有紀律的,不可能讓我帶人去報私仇,我一閉眼睛,就是村子裏血淋淋的畫麵,我必須先殺光,那些屠殺我們村的鬼子,不然我睡不著。”
王守德忽然一笑,說道:
“我也不想加入什麽組織,隻想好好的活下去,帶著家人兄弟平安的活下去。”
傻子又恢複了正常反應,就是沒有反應,瘋狗和劉丫卻是疑惑。
瘋狗搶先開口,懷疑的問道:
“如果你不是他們的人,為什麽要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