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紫華天授
一劍劈出,氣似狂瀾,紫氣騰霄,引動水火風雷四氣歸一。
八雷共聚,日月慘色。
寰宇震蕩,乾坤倒懸
紫色劍氣引動氣流爆旋,卷起煙塵滾滾,將瘋狂逃竄的五道身影全部淹沒進去。
許久許久,風煙息止,歸於無聲。
受劍氣所創,眼前大地赫然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深淵,寬達十丈,長不可及,百裏方圓地形丕變,卻早已不見了鍾偉龍的身影。
失去支撐的身體,也如一片落葉,重重的掉落下來,被著急趕來的虞桑雪接住。
於此同時,遠在萬裏之遙的昆侖天柱山,也因這股紫氣的出現,而氣氛迥異。
“怎麽回事?”
沐浴在晨曦昏昏日幕的天都宮大殿,原本空無一人,突然間響起一聲驚問,隨即就見四道人影飛掠而至。
正是主宰天都宮的四位宮主,自當年妙殺羅顯化五相化身後,四大化身各自修煉,還是第一次齊聚於這天都大殿。
特別是四人中,那名身著燕彩霞衣,雙臂紫蓮雲繡,一身素淨秀逸的白發男子,那是五相化身的第一相,智體綺羅生。
自五相分化之後,綺羅生便一直在山中閉死關修行,宮中大小事務,皆是其餘三位宮主打理,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露麵。
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與自己一體同化的兄長,紛紛頷首見過,喚了聲:“大哥!”
綺羅生微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掠了眼,問道:“想必大家都已感受到了吧?”
眾人臉色同時一沉,皆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抑,四人中唯一的女身霽無瑕當先開口道:“是紫華天授,老五怕是遇到危險了。”
“嗯,當初大宮主分化五相化身之時,曾以無上妙法牽連五身,能在遇到致命危險之時,匯聚五相之力自保。”說話這人一襲白衣襯以粉紫嫩綠相間滾邊,雙肩層層堆疊紫色蓮葉裝飾,紫扇輕衫,麵相悠閑從容,乃是五相化身的智體沐靈山。
隻是即使身具不凡靈智,沐靈山此時也不禁有些坐立不安,皺眉道:“可惜紫華天授隻能啟用一次,從此便是斷了與五相之間的聯係,若想再從茫茫人海中找出老五,恐怕更難了。
“怕什麽,紫華天授匯聚五相之力,即使遇到天大的危險,膽敢對老五出手的人,此時怕是早已經死了。”這聲嗓音粗獷宏武,正是來自五相化身的惡體殤戰。
這位殤戰身高十五尺,生得虎背熊腰,足比其餘三人高出一大截,活像個巨人,身披紫青相間的龍鱗戰甲,周身皇霸之氣不怒自威,堪比戰神。
隻是話雖不假,但眾人眉梢的憂色依舊沒有散去,沐靈山道:“或許暫時是沒有危險,但紫華天授隻能使用一次,若是下一次再遇到危險,恐怕無法預料。”
霽無瑕頷首讚同,猶有些遺憾道:“可惜天授感應之時,隻是匆匆一瞬,根本來不及看清楚狀況,否則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是四靈女侍。”一個聲音突兀傳來,赫然是綺羅生開口。
眾人同時一驚:“九陽烈焰天的人?”
“軒轅宇諾?”殤戰怒眉倒豎,隱約有殺氣盈目。
綺羅生略沉默了下,搖搖頭道:“從交手的氣息感覺,不像是他,但比他恐怕也差不到哪裏去。”
大殿,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許久,沐靈山沉沉歎了一聲道:“若真是九陽烈焰天的人,事情可就棘手了。”
眾人沉默不語,心情紛紛沉重。
是的,九陽烈焰天的人為什麽會對五相化身出手,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
如果是奔著天都宮來的,說明對方已經知道了這個的秘密。
這是四相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怎麽辦?”沉默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殤戰最先沉不住氣。
綺羅生道:“紫華天授已經斷絕了五相聯係,再想等到老五修煉到金丹期自行覺醒記憶,已經是不可能了,為今之計,隻有身入苦境,憑借五相自身的感應去尋了。”
“我去。”迫不及待地,霽無瑕第一個開口道。
眾人同時看來,臉色複雜。
“胡鬧。”殤戰斷聲厲喝,顯然並不同意:“你那是去尋人嗎?誰不知道你的心思,是在天都宮呆膩了,想溜去外麵玩吧?”
霽無瑕雙手叉腰,不服道:“誰說的,我不能一邊遊玩一邊尋人麽?”(畫外音:叮,您的小老婆已到貨,正在為您配送。)
沐靈山搖頭苦笑,勸道:“小妹別鬧,你我四人雖隻承繼了大宮主修為的五分之一,畢竟還是散仙,況且靈魂之力遠非尋常散仙可比,一旦離開天都宮,恐怕立時就會被天道鎖定,屆時降下天罰,別說尋人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難。”
“天都秘法有一門藏拙之術,能束縛靈魂之力,或可一試。”卻是綺羅生開口說話。
兩人陡然一驚,就聽霽無瑕歡呼雀躍,大喜道:“還是大哥善解人意,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去苦境嘍!”
話罷,隻見殘影閃過,人已是消失不見。
沐靈山登時大急:“大哥明知她那貪玩性子,怎還放任她去?這不胡鬧嗎。”
綺羅生微微一笑,歎道:“你我四人中,小妹修為最弱,天道對她的影響也最小,而當初第四相與第五相分離之時,間隔時間最短,彼此之間存在的感應也最強,而且他還是我們五人中唯一的女體,你說還有人比她更合適嗎?”
“可是……”殤戰略作遲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道:“就她那貪玩的性子,萬一搞砸了什麽辦。”
“不還有紫華天授護著嗎?”綺羅生邊說著,化作殘影出了殿外。
抬頭望天,隻見晨曦之光穿雲透霧,灑落在群上頭頂沉沉的積雪上,思緒莫名惆悵,他就那樣站著,許久許久,終是歎了一聲:“仙道難求,縱有行差踏錯,皆是劫數吧。”
日月輪替,鬥轉星移。
距離萬裏之遙的長安城,又是一夜。
夜色低迷,月色冷照丘山荒墳,一片狼藉的帝都崇陵,四周驀然影動,透著一股陰魅之氣。
覺詭間,倏見兩道血色殘影飛至,迎風飄袂於皇陵之上。
赫然是兩名身著血衣門服飾的年長者,其中一人踱步虛空,赫然又是一名散仙,另一人年紀稍淺,但也有金丹期修為。
那名散仙目光如獵鷹般銳利,在廢墟中掠過,隨即瞳光凝住,似乎發現了什麽蹊蹺,手一招,就見一具身著破碎血衣的白骨從地底破土而出。
與他一起的那位中年男子見到,頓時驚呼出聲:“是梵卓師弟!”
老者大手一揮,將那具白骨給化成了粉碎,聲音帶著無盡的陰寒道:“我們來晚了一步,加上這一具,已經是第九具了吧?”
“時多,又是那個叛徒!”金丹期男子目露凶光,牙呲欲裂。
“不,時多已經死了。”老者的臉色無盡陰沉,語氣寒得像要結冰。
男子沉默,似也想通了什麽。
是的,屍心魔偶不斷吞噬之後,已經開始具備了神智,而且每一次強化力量,必然會獻祭一副肉身,時多隻是其中一人。
隻是讓二人大惑不解的是,依照以往的慣例,屍心魔偶從時多身上分離,勢必會吞噬另一具魔偶,融入到另一具肉身中。
按道理,此時應該占據了梵卓的身體,而不是現在這樣,梵卓死了,魔偶不知所蹤。
“奇怪。”我怎麽感受不到任何關於魔偶的氣息?”沉入心神之後,那位散仙霍然睜眼,發現了讓他驚恐萬分的事情來。
是的,他感受不到任何關於屍心魔偶的氣息,盡管他身上也有一具屍心魔偶,是十九具魔偶中,最為強大的一具。
但是,他卻完全感受不到,那吞噬了九具魔偶後,實力堪與他比肩的那具魔偶。
這是他任血衣門教佬這麽多年,從未遇到過的詭異。
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
極西大荒,天佛原鄉!